第40章 尾聲(2)
陰雨的天氣下,人們都是一身的黑白素衣,手捧著淡雅色的菊花。
北辰也在其列,只是他是唯一沒有穿黑色西裝來參加此次葬禮的男士,還有一個女孩也不是合適的衣飾,那是小侍。
北辰一臉的尷尬,他事先並不知道此行是來參加葬禮,否則就算他買不起黑色西裝,去租一件也好啊。
但對於他的尷尬,旁邊卻並未有人在意,大家都在靜心的為逝者送行。
良久之後,當所有的葬禮致辭全部結束后,哀怨的音樂響起,葬禮正式進入到了尾聲。
「喂!你怎麼穿成這樣就來了!」
「啊!我不知道是來參加葬禮啊!」
面對月月的質問,本來就尷尬的北辰,更加有些無地自容起來,恨不得在地上找道縫鑽進去。
看著他窘迫的樣子,月月卻笑了。
「行了行了,看把你羞的,還男子漢大丈夫,走吧,帶你去見一個人。」
「誰啊?」
「去了就知道了,問那麼多做什麼!我讓科蘭克博士先把她帶回去。」
看了一眼如今難得安靜下來的小侍,北辰點了點頭。
「哦!」
獨自跟著月月穿梭在人群之中,北辰不禁在想,會是誰想見他。
這是人之常情,對於任何未知的事情,總是會有著幾分好奇心存在。
「到了。」
月月突然停下來說道。
「她在裡面等你,進去吧!」
「那你呢?」
「我當然是去找羽嘞,行了,別婆婆媽媽的,趕快進去,讓別人久等可不算是禮貌。」
被月月推推嚷嚷的送進了面前的房間,北辰無奈開始打量四周的環境。
這是一間刷得雪白的房間,沒有多少的裝飾,而且全都是以素雅的色調為主。
應該是專門用以給親人追思逝者的地方,那等他的人,應該就是此次的葬禮的主要人員。
走到房間的最深處,北辰見到了這個人,她站在素白的窗帘下,一身素白的孝衣,瘦弱的簡直跟個紙人似得,北辰真害怕一陣風吹來,能把她給吹倒了。
「你來了。」
「請問你是?」
「我是秦傑的女友,也是你通知月月,救出來的那個人。」
北辰明白了原委,但他此時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安慰安慰她,告訴她逝者已逝,要看開些?還是說,大家都是組織成員,傳遞消息是應該的?
北辰會卡住,但對方不會。
「謝謝。」
「啊——不用謝,其實我也沒做什麼,都是月月的功勞。」
妮雅輕輕搖搖頭,說道。
「月月已經跟我說過了,她其實只是鎖定了大致區域,是你給了她線索,她才找到並解救了我,所以這聲謝謝是必須要的。」
「額!」
北辰不知作何回答,乾脆就用簡單的的「額」來作了替代,也幸虧月月沒有在此處,否則又少不了一陣奚落。
「聽說黑幕最後去找過你。」
「嗯,找過。」
「那他——說過什麼嗎?」
「說過什麼?有很多,不過我都不太能聽懂,有什麼原則什麼的,還有什麼理解不理解什麼的。」
妮雅沉默了幾分,北辰心裡卻突然有所猜測,小心的問道。
「其實——他並不是那麼壞,對嗎?」
妮雅目光微微移向了窗外。
「他是一個孤獨的人,就算明知他是殺害阿傑的兇手,但我最終還是同情了他。」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可笑,竟然會同情自己的仇人。」
北辰連續的搖頭,但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而且說到孤獨時,他總感覺這個詞聽得他心裡涼嗖嗖的,就好像是在說他似得。
「那個人,聽過他的故事之後,我覺得他是值得同情的,如今看來,倒成了他最後的傾聽者。」
「一個遭受背叛的男人,很難想象內心是怎樣的,而在他開槍打死他深愛的人時,他一定是很煎熬吧,也許,死倒成為了一種解脫。」
「一輩子活在煎熬之中,真不如死了好,你說是不是。」
北辰先是茫然的點了下頭,接著又快速的搖頭。
「我覺得不對。」
「為何!」
「有些事情,死是解決不了問題的,更何況,走到這一步,他自己也有責任吧,如果當初他能看得開一點,不去報復,應該就不會走到這一步了吧!」
「而且,生活應當往前看,不能總是活在過往裡啊,也許,在未來還有著許多的人或事在等待著我們,這是我最近才明白的一個道理。」
妮雅終於轉回了目光,此時,北辰才看到,她的一雙眼早已化作了淚目。
「謝謝!」
「不用謝,如果沒什麼事情,我就先走了!」
看到妮雅點了點頭后,北辰才轉身離開,同時心裏面又有些慶幸。
剛開始,他還有些不明白妮雅找他的真正目的,直到談起了黑幕,談到了「死成為一種解脫」,北辰立馬感覺出了一絲不尋常。
這個女孩子,大概是因為愛人離去,準備放棄自己的生命,追尋而去,就跟當初的北辰一樣。
而她想讓北辰成為她最後的傾聽者,所以才會說那些話。
至於為何會選中北辰,大概是認為北辰跟她不熟,不會那般敏銳的察覺。
然而她又怎麼能想到,北辰與她其實是同病相憐,而且北辰已經看得開了,並藉此來勸說了她。
就算是已經勸說過了,但北辰還是想趕緊去跟月月說一下這件事情,相信以她與妮雅的關係,必然會進行開導。
「也不知道小侍怎麼樣了,有沒有再鬧騰起來。」
想想這段日子接到的投訴,北辰就有些腦仁疼,但他又沒有辦法解決,只能隨時隨地將小侍帶在身邊。
——
酒店內,月月一行人顯得尤為突出,實在是,隊伍中的科蘭克博士跟小侍兩個人,就像兩個見識到新鮮事物孩童,格外的「活潑」了些。
月月極度無奈的看著這兩人,她真後悔帶他們來這麼高檔的地方,這兩個人真的是太丟臉了。
小侍也就罷了,但科蘭克博士又不是沒見過這些,需要表現出那樣的表情嗎!
「真想找個雞蛋給他塞進嘴裡去,看他還能不能把嘴張那麼大。」
瞧著科蘭克博士的方向,月月狠狠的說了一句,但是以她的外貌來說這句話,非但不會嚇到人,反而會給人一種反差的可愛感。
正在氣著,突然又是一聲尖叫聲,原來是小侍發現了桌上的蛋糕,像一個發現了稀世珍寶小女孩。
科蘭克博士也想要效仿小侍,這一老一少兩個人,不知道何時背著月月竟然達成了同盟。
月月一個瞪目,科蘭克博士到了嘴邊的聲音又給憋了回去,而此時的小侍已經迫不及待的撲向了桌上的蛋糕。
科蘭克博士可憐兮兮的望向月月,月月輕嘆一口氣,吩咐服務員都下去之後,便點了點頭算是首肯了。
本來就是按照約定才帶他們來的,只是月月覺得,科蘭克博士之前的表現太有失身份了。
給自己也倒上一杯紅酒,月月向著大廳的角落走去,那裡站著一個人,背靠著牆壁,似乎是在想事情。
「想什麼,這麼認真?」
姚羿羽抬頭看了一眼她,搖了搖頭,看起來並沒有回答月月的意思。
月月已經習慣了,把手中自己喝過的紅酒遞到了姚羿羽的唇邊,微笑著說道。
「喝一口!」
「開車,不喝酒。」
姚羿羽依舊是冷淡的回答。
「怕什麼嘛,以你的精神控制力,這一點酒,根本就不影響你開車的。」
「麻煩。」
月月疑惑的看向他,她當然不會認以為姚羿羽是在說她麻煩。
「觸犯了交通法規,善後會很麻煩。」
月月會心一笑,她果然沒有猜錯,姚羿羽並不是說她麻煩,而僅僅只是因為這樣,她便已經高興的無以復加了。
「乾杯!」
當著姚羿羽的面,將紅酒一飲而盡后,又隨便在一旁找了個位置坐下,她只是想陪著他,就算只是安靜的待在角落也無所謂。
另外一邊,早已經成為了兩個「兒童」的樂園,數不盡的蛋糕與美食,足以使得小侍暫時忘卻了北辰,忘記了前段日子,只要北辰不在,便會大哭大鬧的自己。
——
一間狹小的卧室之中,胖子點燃了一炷香插在面前的香爐內,嘴裡念叨著。
「兄弟你走好,雖然相識不久,但好歹也相識,抱歉沒能幫你將屍身給帶回來,給你上柱香,望你早登極樂,多多保佑我,多謝了!」
鞠了一個躬,胖子最後看了一眼這裡,一把拎起早已經收拾好的行李,出門而去,此時外界已是深夜。
在自己暴露在余家少爺的面前時,胖子便明白,這個地方他是待不了了,雖然余成吉說放他一馬,但沒說會繼續放他幾馬啊,離開,是最保險的。
「從今天起吶,便沒有了王顯生吶,改頭換姓吶,重新來過哎!」
哼著小曲,胖子的身影走向黑夜,漸漸消失在黑暗中。
但他的曲調,似乎一直停留在了此處,也不知道被哪家的小孩子學了去,一天到晚哼個不聽。
漸漸的,大家也都知道了,那個搬來此處十幾年的王顯生,又搬走了,至於搬去了何處,沒有人知道。
都尾聲了,兄弟們幫幫忙推薦一下吧!感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