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害怕了嗎？

()周子義給她一晚上的時間考慮，喬未然卻因為楚行之的一番話而暫時徹底忘記了。這幾天之內發生了太多，那麼多的真實一起如潮水般向她湧來，像是在嘲笑著過去那個無知的自己。

徹夜呆坐在陽台吹冷風的結果，便是第二天的混沉沉躺在床上一動不動。隔壁依舊是秦小沐和南峰的愛巢，估摸著兩人蜜月也快結束，她在這裡的時間也不多了。懶

直到傍晚太陽下山之際，窩在被窩裡不知今夕何夕的終於受不了肚子一次次的抗議，直接從床上滾了下來。

為自己泡了碗面，還沒來及吃，扔在沙發角落裡的手機便開始歡樂震動著。喬未然爬過去看著來點，按下接聽鍵放在耳邊，還沒說話，裡面便嘟的一聲，沒聲音了。

該死的，誰讓這個小混蛋此事沒電的！

邊插好電源充電，邊直接將電話重新撥了過去，看著未接顯示上的那六個電話，喬未然還以為會聽見一個如何的焦急的聲音，不想卻是平靜的讓人心生不安。

「未然，我準備和外婆一起回山裡住段時間。」鄭豐的聲音平穩的地從電話里傳來，卻讓喬未然拿著手機的手不由一涼。

「你說什麼？這個時候你回去，不是在找死嗎？」喬未然一吼，不論是言辭還是語氣都變得不再鎮靜，「我沒有其他意思，只是那種地方的醫療設施根本就不行！鄭豐，你到底怎麼想的，瑞士那邊的醫院......」蟲

「外婆年紀大了，也許我是該為她想想了。」鄭豐中途截斷喬未然的繼續，說出他的理由，「未然，我沒有你想的那麼好。這麼多年來其實我比誰都自私，為了自己那個不可能實現的夢，連含辛茹苦將我養大的外婆都放棄了。我僅剩的時間不多了，是時候該清醒了。」

「鄭豐......」

「未然，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我就知道我和你的距離是我傾盡一生也無法跨越的。可是怎麼辦，人總是有貪念，有妄想，我也不過是凡夫俗子。有時候我也在想，如果那年你和楚陌宸沒有去那片山海旅行，如果那年我沒有在路邊搬個板凳賣甘蔗，如果你沒有順道經過那條小路，如果你沒有將《生命不可承受之輕》送給我，如果......如果是那樣的話，我也許現在還會留在那個偏僻山村。一輩子安靜蹉跎，又或者是在一個小城市裡，遇上一個普通女孩，帶著外婆過平常瑣碎的生活。」彷彿將自己再次扔進那個美好不似真實的回憶里，鄭豐的聲音越發顯得飄渺，他說：「可惜人生沒有如果，那麼多的巧合讓我遇上你。即使再相見，我依然清楚知道世間的殘酷。外婆其實與我並非有血緣關係，她本是一名寡婦，半老時在山中撿到五歲的我，一個人將為培養成人，本來她就不想我留在這座城市裡，說她好不容易養了個孫子，怎麼著也想有人養老。而我知道她不過是不想讓我過的辛苦，我能理解她的苦心，卻還是第一次違背了她。」

「她是個偉大的老人。」憶及醫院裡的老人，以及她和鄭豐之間相處的一幕幕，難怪她覺得婆孫之間有些不尋常，原來竟是這樣。

「未然，也許我可以再自私一點，我可以用我最後的時間來換取你一生的記憶。只是，我終究還是不忍心。你明明什麼都知曉，卻還是一次次將我推開。你知不知道，你不是一點點殘忍，而是從未將我納入你的人生，哪怕一絲的機會都沒有。喜歡你，從第一眼開始，直到生命終結，還是無法忘記你曾不經意的回眸。」

「對不起......」因為無法喜歡你，所以選擇界限分明；因為不能再裝作一無所知，所以只好將那一層薄紗徹底掀開。心，還是如被千萬根細絲緊緊裹住，很痛很痛，喬未然咬著嘴唇，她想她最近是真的是淚腺發達了，眼淚總這樣輕緩湧出，無法控制，像是要把這麼多年來欠下的眼淚都補上。

「有時候我真的很想問你，喜歡我，真的有那麼難嗎？周慕淺也好，楚陌宸也好，為何你的身邊總有那麼多優秀的男人，也許就是因為這樣，你才一直看不見你身後的我嗎？我也在想我還能站在不遠處默默看著你可以多久，卻不知生命已經替我做了決定。未然，去做你想做的事吧，不要再被自己和別人束縛了，我更加不值得。」

「鄭豐，你跟我說，是不是周子義和你說了什麼？」最後一句話還是讓喬未然想起了什麼，神經全部被揪住，連煤氣上早已翻滾的泡麵鍋沸騰地盯著蓋子都沒察覺，她邊說邊向卧室走去，「你現在在哪裡？我要見你。」

「不要來了，你見不到我的。」

「別管周子義跟你說了什麼，都請你不要聽不要里戶籍，你只要告訴你在哪裡？！」喬未然隨意換了件外套，語氣早已沒有了耐心，鄭豐這般將話攤開來說已經讓她有了不好的預感，「你還在醫院吧，我這就過去。」

「我已經和外婆在車站了，所以，」就在喬未然剛走到門口準備換鞋時，手機那頭傳來鄭豐遙似天際盡頭傳來的輕忽嗓音，「未然，不要來找我了。」

通話就此被掛斷，宛若一根緊繃的線在承受久久沉澱的重量后，終於呲的一下，裂了。

喬未然竟然沒反應過來下一步該做什麼，電話就這麼單方面被終止，除卻隨之而來的惱怒外，多年來那種害怕的感覺，似乎再一次莫名來襲。

失去的害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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潛水的主兒們，你們，難道沒什麼想說點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