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祭祀珠
我先黑斑鳩后,當我們走近那個被他們挖出的深坑時,我便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氣,隨著繼續拉近味道就越濃,有點像百香果混合著香蕉的氣味,同時讓我也感覺有那麼一絲相當有回憶的熟悉感。
難道是我上一次到這裡來聞到過這個味道,所以才會如此的熟悉?
等我準備深深吸一口,再想回憶回憶,忽然這時候一隻乾巴巴的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轉頭一看正是黑斑鳩,那我也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不明白他是想要幹什麼!
下一刻,黑斑鳩提醒我:「小心有毒!」
聽到這話,我渾身不由地打了個冷顫,這讓我不由地想起了一篇曾經看過的文章。
在古代越臭的味道越沒毒,越香的味道卻有可能含有劇毒,就像是金庸先生所著的《倚天屠龍記》里,那十香軟筋散解藥就是一股很臭的氣體。
到了現代,尤其是二戰的時候,戰場大規模投放了毒氣彈和一些生化武器,卻是又澀又臭,就好像吸入硫酸氣體似的,香水卻成了一種交際場合的必備物品。
此時,在坑的邊緣,擺放著幾個已經碎掉的玉珠,從而可以看清楚裡邊的並不是玉,而是一種不知名的半透明綠色物質,但可以肯定的是,外表那一層是貨真價實的玉,卻只有薄薄的一層,就像糖葫蘆外面包裹的糖稀。
在場的人都無法解釋這是怎麼辦到的,但是在我的想法當中,覺得流程應該是把那小黑影放置於一種球形的模型當中,然後就從模型上面的空洞灌注那種不知名的綠色物質。
當時,那種綠色物質肯定是液體的,可能是通過高溫熔煉出的,等到遇冷便開始逐漸凝固,最後在球形模型內形成拳頭大的綠色石珠,最後又把融化的玉液澆灌到表皮,並且進行快速的雕刻,便出現現如今我們看到的玉珠。
不過,這僅僅是我個人的構思,我也非常清楚玉石主要成分是二氧化硅,它的熔點高達上千攝氏度,對於古代來說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但凡是沒有必然,比如說這個製造是在火山岩漿中進行的……
我蹲了下去,找到一個小黑影比較完好的仔細去觀察,頓時就是心中一驚,在那破碎的玉珠當中,竟然全都是比巴掌還小的嬰兒,而且並沒有完全成型,五官都沒有分明,十指都沒有分開,但從輪廓來看確實就是還沒有完全成熟的嬰兒。
看到這一幕,我不由地覺得極為的惡行,其他人也圍了上來,看到裡邊自己包裹著這些東西,眼神中都不由地流露出惡行和憤怒,一時間誰都沒有說什麼,也不知道說什麼可以表達此時此刻的心情。
當卵細胞在女性的身體里結合進入子宮,一條生命從此刻就開始孕育,但是在三四個月的時候,活生生地破開女性的肚子,把裡邊尚未成形的生命帶到這個世界來,再以這種方式進行封存,難道僅僅就是為了祭祀?
胖子最後到達的,他正興沖沖的,可能是感受到氛圍不對勁就問:「怎麼了?怎麼了?」
這時候,琉璃在一旁皺著眉頭說:「這應該就是封建迷信導致的大規模剖腹取嬰製造出類似於琥珀的東西。」
眼鏡男顯然是她聘請的這方面的專家,對於西域古文化有著一定的研究。
「六姐說的沒錯,你說這個不是寶貝也不對,說它是又讓人毛骨悚然,現在可以確定它們的身份是祭祀珠。」
「在古老的封建王朝中,每個國家都會有一些秘而不發的古秘,把尚未成形的嬰兒從女性的肚子裡邊拋出來,就是為了製作這種祭祀珠,母子全都活不成,封建迷信害死人啊!」眼睛男說道。
一個探險隊員說:「媽呀,這麼惡毒嗎?這都比得上《封神演義》裡邊昏庸無道的紂王和狐狸精妲己猜路上行走孕婦肚子里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了,而且這麼多的珠子,這的要了多少人的命啊!」
「古人迷信而愚昧,尤其是越古老的統治者越迷信,為了穩定自己的權利和地位,可以說是無所不用極其,而且手段越血腥反而會越受人擁戴!」
眼鏡男緊皺的眉頭一直沒有鬆開:「在神秘和恐懼的手段之下,漸漸把當時最高的統治者神秘化,渲染出他們擁有超自然的能力,從而登上普通人不敢去忤逆的神壇,受到自身統治國以及附屬國的頂禮膜拜。」
我就問他:「把沒有成形的嬰兒封在這裡邊,有什麼說法嗎?」
眼鏡男點頭道:「有。我在研究西域文化的時候發現,這邊古老的封建統治者認為,腹中嬰兒在沒有思想的時候,也就沒有沾染世俗凡塵俗氣,那時候的靈魂是最乾淨的,是可以用來獻祭給神明的,其實只要大家留心一些古籍中,有些大惡人是吃紫河車的,而且在古代這種事情可以說是屢見不鮮。」
隊伍當中的一個女孩兒噁心的一陣乾嘔,眼睛都嘔出來了,如此一來就引起了連鎖反應,不少人紛紛「效仿」,即便我們幾個沒有那樣,但臉色也都不好看。
胖子就問:「娘的,這些女人和孩子的爺們幹什麼去了?丫的直接推翻狗屁的封建王朝算逑了!」
這時候,黑斑鳩說:「如果我猜的沒錯,那個或者那幾個男人應該是神使或者大祭祀之類的人物。」
眼鏡男豎了豎大拇指:「兄弟說的沒錯,應該就是這類人物,他們過著比國王都要好的生活,每天要做的就是傳達自導自演的神諭,輔助統治者鞏固權利,像這種少數民族歷史文化當中,很多時候都因為國民太過於崇拜這類人物,從而架空國王的權利和威信,發生鳩佔鵲巢的事件。」
胖子可能覺得氣氛太過於不舒服,便開著玩笑說:「這活適合我,要是我活在那個時代,一定當個大祭司玩玩。」
這話頓時讓氣氛緩和了不少,大家都笑了起來,而我也忍不住對他的大言不慚面露笑容,但還是狠狠踢了他一腳:「你腦子裡邊一天盡想好事!」
黑斑鳩問琉璃:「你打算怎麼從處理這些祭祀珠?」
琉璃顯然早就想好了,所以立即脫口而出:「當然是帶回去,不管這些是邪惡還是正義的行為,但總的來說這些都是很早以前的產物,既然它們已經成了這樣,那就沒有必要繼續讓它們深埋在黃沙之下,回去我想著匿名捐給博物館,讓世人都看看古代封建王朝的殘暴,從而憶苦思甜,好好享受當下安居樂業的生活。」
我一聽這話,頓時對琉璃另眼相看,沒想到她竟然有這麼高的覺悟,立馬就說:「我贊同,就應該這麼做。」
接下來,我們就開始把那些祭祀珠搬上車,胖子邊搬邊嘀咕:「小祖宗們,你們可要聽話啊,沒事千萬不要亂動,你嚇著我不好,我這幅尊容嚇著你也不好,咱們商量著來,行不行啊?」
我白了他一眼:「死胖子,你瞎說什麼呢,搬個東西都廢話沒完,這些嬰兒在離開母體的那一刻就已經死了,那裡還可能動彈,抓緊時間做事情,等一下我們還要繼續找人呢!」
胖子也回敬了我一眼:「你懂個屁,這可不是鬧著玩的,我們可以不信但不能沒有一顆敬畏的心。」
「哎呦我去……」我抓了抓蓬鬆的頭髮:「你這思想覺悟提升的夠快的啊,人家琉璃說的頭頭是道,你這傢伙我怎麼感覺是做賊心虛了呢!」
「有嘛?很明顯嗎?」胖子湊過來就對著我擠眉弄眼:「小康,雖然這不是玉珠,算是琥珀什麼的,但我不用問你,我也知道這東西絕對能換一輛車,至少比我那輛要好的車。」
我立即警告他:「你別打這些東西的主意,太畜生了!」
「懶得跟你這個快死的傢伙廢話,放心你那一份我會給你爸媽送過去。」
胖子在把祭祀珠放在統一車裡的時候,往車的駕駛座下偷偷放了一顆,看來他是起了賊心,本來我想要阻止他,可是這時候其他人抱著也都過來了,也不好當面拆穿他,否則也太不給自己兄弟面子了,想著等找機會跟琉璃說一聲這顆藏的地方。
忙碌完之後,我看了看那深坑,下面有著很古老的人工開鑿痕迹,把那些殘破的掃回去,然後招呼幾個隊員再度把坑填滿,雖說過不了幾年找個坑必然會被自然填埋,但我是心裡過不去那道坎。
我們收拾好了之後,然後再度出發了。
隨著太陽高升,天氣快速的炎熱起來,沙漠就是這樣晝熱夜冷,總之橫豎都不讓人舒服,我是隊伍的隊長,但是找人這種事情自己並不擅長,只是因為自己之前掌握著到底這裡的落線,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了黑斑鳩。
黑斑鳩那個黑皮箱子里的鳥肯定是飛出去過,應該是去探路了,只可惜我並沒有看到那隻鳥的廬山真面目,他開著車,車上坐著我、胖子和琉璃。
驕陽如火爐,在羅布泊尋覓行徑當中,最重要的還是保存自身的水分,猶豫之前路上的消耗,我們的飲用水已經過半,但是也應該可以支撐到我們找到沙漠綠洲進行補給,所以也就不在乎頂著烈日開車了。
雖說羅布泊是鹽殼之地,但表面還是覆蓋著層一指厚的細沙,四周望氣並沒有什麼參考物,要不是有車輪軋過的痕迹,我甚至都以為我們是在原地打轉,如果他們都不來,只有我一個人孤軍深入,我現在肯定已經腸子都悔青了。
我們路上還在聊那些祭祀珠的事情,胖子就搞怪地開玩笑調節氣氛,再有車載CD的音樂,讓我們不再那麼無聊,至少給內心增添了一些慰藉。
車子差不多開了兩個半小時,前方出現另一個很高的沙土丘,屬於典型的雅丹地貌形成物,黑斑鳩就說只要我們繞過那個沙土丘,便可以看到綠洲,到時候我們先進行水源補充,然後再商量下一步往哪裡走。
胖子就眯著眼睛說:「我聽說沙漠里的便非常的甘甜對不對?」
黑斑鳩並沒有打理他,只顧開車看最佳的路線,而旁邊的琉璃笑道:「是啊,在這種環境下,什麼水都甜!」
我就好奇地問黑斑鳩:「你怎麼知道過了那個沙土丘就是綠洲?你是怎麼發現的?」
黑斑鳩通過後視鏡瞟了我一眼:「經驗之談,你仔細看地面,這裡有著不少動物活動的足跡,這點足以證明這裡又一個綠洲。」
我探出頭去看,根本就沒有他說的什麼足跡,滿眼都是黃沙,自己還是認定是他放在扶手上的黑皮箱裡邊的那隻鳥幫他找到的。
胖子給我打了個眼神,示意我給他打掩護,他偷偷地掏了出狼煙手電筒,就朝著皮箱上幾個拇指大小的通氣孔照去,想要看看裡邊那位的究竟長什麼樣子。
我裝作個琉璃聊天,另外有一句沒一句地捎上黑斑鳩,不過黑斑鳩基本不回答那些沒有營養的廢話,所以車裡只剩下我和琉璃聊天聲。
狼眼手電筒的光照了進去,但是胖子左看右看卻沒有看到任何鳥類的影子,要不是偶爾聽到裡邊還有鳥叫聲,甚至都覺得黑斑鳩提了個空箱子,一直都是在糊弄我們呢!
「別看了,你看不到他的!」
忽然,黑斑鳩來了這麼一句,胖子做賊心態被嚇得打了個哆嗦,立即坐直了身體,偷偷地把手電筒關了上,嘴硬著說:「我沒看,誰他媽想看你的一隻破鳥,就是肚子不舒服,捂捂肚子。」
十分鐘后,黑斑鳩把車速放緩:「我們到了!」
我立即從脖子上拿起瞭望遠鏡去看,果不其然在前方的沙海當中,有一簇點綴著,就如同金鑲玉一般,能在沙漠當中看到綠色,這足以讓人欣喜若狂,即便是我現在的情況,也是發自內心的高興。
又抬了抬望遠鏡,我發現在綠洲的旁邊,便是一個極大的古遺址,它就像是一條老態龍鐘的蒼龍蜿蜒在這古老的死亡之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