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五
85早上天一亮,周道他們便報了官,並聚眾再次回到事發地尋找鏢局那失蹤的四人,結果找到了三具屍首,兩個是鏢局的,一個是商隊的,鏢局的另兩個夥計不知所蹤。
接下來的時日便是料理各項後事,這次押貨損失慘重。從紹熙府往回押運的綢緞按七百貫保的鏢,獨輪車上堆著裝綢緞的木箱子,足有七八車,貨丟了就得賠七百貫。這是貨鏢,不是客鏢,商隊的人死了,只按保額算,理論上是可以不用鏢局管的,但鏢局自己的弟兄死了兩個沒了兩個,總得管吧,另外還搭上了鏢局的信譽和聲名,總之損失慘重。
「錢不但要賠,還要儘快賠,要大張旗鼓地賠。」老張說道。老張、周道和馮一三人坐在州城鏢局的後院。「失了這鏢,以後的生意還做不做?退一步講就算不做鏢局的生意了,那合盛的名號還要不要?所以,既然要賠,就要賠個大大方方。」「現錢怕是吃緊,還有弟兄的撫恤,沒那麼多吧?」周道問。「確實吃緊。只能動用秋收的糧款。」老張答。周道點點頭,「哎!也是沒辦法的事。老張,你把錢準備好,儘快安排。」「嗯。」
"其實我最擔心的,是下次的鏢還被劫咋辦?」周道皺著眉頭。「不會這麼背吧?莫非?」馮一道。周道點頭「一切都有可能。」老張仰頭品味道「一切皆有可能,有些事確實難說得緊。不過那又怎麼樣?莫說現在,即便我們日後發達了,家大業大了,也沒得後路可退,不管前面等著的是啥,只能趟過去。」老張咳嗽了一聲接著道「話雖如此說,但還是要摸清楚。我問過田褚英,當時商隊押貨回來在路上被埋伏了,說明對方早就摸過我們的底,知道我們幾時會經過,在那兒等著了。」「他們有多少人?功夫如何?」馮一問。「這樣,把田褚英和王鬍子都叫過來細問。」周道說。
不一會兒他倆進來,細細回顧此事。「他們人倒是不算多,我估摸著大概有三四十人的樣子。功夫呢?也說不上,主要是來得太猛,一砍起來,滿頭鮮血的倒了兩個,大家就亂了,商隊的人最先跑,大伙兒也就跟著跑了。」田褚英說。
「他們起碼有兩個人能射箭,站在那兒沒遮沒攔的當靶子,都發慌。」王鬍子補充著。「商隊有多少人?」老張問。「商隊二十七輛獨輪車,加上管事的一共是二十九人,我們有十個人,兩邊兒加起來三十九人。不過商隊的人不能打,也不願打,盡想著跑了。」田褚英道。
等田諸英二人走後,周道用手搓著額頭「嗯,這的確麻煩,商家保了鏢,被劫了也不怕,反正找鏢局賠錢,只要不搭上自己的性命便可,總之在護鏢上不能指望他們。」
「不會是商隊和劫匪聯手把我們給陰了吧?」馮一倒吸了口氣。
「不像。」周道搖頭「商隊也死了一個,傷了好幾個,應該不會,也用不著苦肉計。」「應該是有人把商隊帶的什麼貨,走的哪條路,什麼時候,都透給了劫匪。或者他們在州城有自己的眼線?」老張說著停了下,搖搖頭無可奈何地苦笑道「又或許他們的眼線只是在道上守著,看見有路過的肥羊,就趕緊回去報信。這些都說不清楚,總之得靠我們自己警醒些。嗯,暫且也只能如此,該接的鏢一定要接,這時候可不能讓人說鏢局垮了。"
周道轉頭對馮一道「你從家裡多找幾個得力的過來,你也過來,現在要把精力和重點放在這邊的鏢局上,資陽的鏢局就由朱順暫領。吳能也從賭坊過來,賭坊那邊現下還算平穩,就算有人生事,鏢局就在城外,也不遠。」馮一點頭應著。
「我在想」老張沉吟道「我們把好手都抽到了這兒,萬一那邊兒又出個事怎麼辦?比如那邊的鏢局會不會失標?」「重點是這邊,這裡才開的鏢局有可能是被人惦記上了。」周道揉著太陽穴,「要不還是把吳能調去縣城鏢局暫領。也的確找不到萬無一失的法子,孰輕孰重,押寶吧!先顧著這邊兒,暫時也只能這樣了。老馮還是要過來,畢竟你和烏古倫是真正見過血的,經驗要豐富得多。哦,還有,讓吳災在賭場的耳目,眼珠子放亮些,多聽多打探,留個心眼兒,興許能有所獲。」馮一敏了敏嘴唇,「剛才王鬍子說對方有人射箭,我想下次走鏢我和烏古倫也得把弓背上,還要配些盾牌。」「這個都由你,打仗的事你要多想多說,該怎麼配,配多少,你跟老張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