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三章

93第二部蒙古人南侵，亂世到了。

周道得到消息的第一反應是糧食。老張才到州城，顧不得歇口氣又帶人趕回資陽，安排搶收糧食。半道就派人給珠溪鎮那邊帶信兒。同時合盛糧行在消息還未傳開之前控制賣糧，只賣百姓日常的少量的用糧，不再大宗出貨，包括對州城糧商的船運出貨都馬上暫停。每日出貨的糧船從縣城往州城運，正好在老張從州城返回縣城的路上給堵了回去。

戰事還遠，一時半會兒的到不了這兒，現在眼見著能做的就是囤糧。對此周道一點兒沒有為了大局，與在後方尚不知消息又毫無準備的眾生同舟共濟的打算，可說是完全就沒有覺悟。

送走了老張，周道立刻安排人手直接去州城內的幾家糧號分頭大肆釆購糧食，他估計最少還有半日的時間，他得抓緊利用好這個時間差。他們購糧時刻意避開了州城最大的糧號，集稻行，那兒走得是知州大人的路子，是不可得罪的。

下午時分，周道手下傳來消息，集稻行開始關門歇業，說是要盤點庫存，兩日後再行開業。周道聽后乾笑了兩聲「呵呵。」然後他給在本地住家的夥計放了半日的假，讓他們抓緊回家買糧食，至於為什麼，他沒說。此時消息尚未公開。同時派人回珠溪和縣城通知夥計們的家眷，買糧食！原因一概不知，買就是了！

兩日後，蒙古南侵的消息傳開，糧價暴漲。糧號紛紛關門惜售。宮縱號：宋末將臨。完本全三卷，由慢手老張著。

「東家人真的是不錯，幸虧知會了我們一聲，前天我就給家裡帶信兒，把能拿得出來的現錢都買了糧。我還擔心他們捨不得，不按我說得辦呢！專門讓傳話的人反覆叮囑。今兒個家裡帶話過來說，都買了糧，還跟我姐家還有親戚們也說了。你看，這才過了兩日，現在再想買，是什麼價？哪兒買去？」霍嘴六跟圍在一堆的幾個夥計說著，滿臉的快意，彷彿賺了不少，完全沒有就快打仗了的惶恐。有的夥計買少了，後悔得連連嘆息。「真不該聽我爹的，他說糧價貴，現在買划不來，誰他娘的知道要打仗了，東家也沒說啊？」一個夥計嘟囔著。「東家叫你趕緊買糧，你非得聽你爹的，這下好了？」「家裡的錢財還有大事都是我爹掌著，他不點頭我能咋的？哎！」「這下你知道該聽誰的了吧?大事情，聽東家的比聽屋裡老人的有準頭。東家何時坑過我們，跟著他沒錯！」

資陽縣城，徐辯家的小院。「現在這時局，徐先生怎麼看？」問話的是周道，徐辯和老張三個人坐在堂屋裡。「現在說不清，得看戰局的發展。不過此番蒙古人的架勢，來頭確是不小，就看前方能不能抵得住？」「徐先覺得能頂得住么？」徐辯默默搖頭，「不好說，哎，還是懸！」「有十多年沒打過大仗了，看來又得亂！該來的總要來，躲也躲不掉。」老張嘆了口氣，屋中感覺氣悶。

「我們該怎麼辦？」周道問。徐辯看了周道一眼，反問道「你打算怎麼辦？」周道略一沉吟，不賣關子道「避！」他停頓了一下，看了看徐張二人，同時也整理了下思路「大的勢道是避不過的，不過具體到我們這些小百姓，卻是可以避一避的。」徐張二人不作聲，周道繼續道「避有遠近之分。遠避便是往江南或更南邊兒的地方逃，近則在附近的山上，總之是戰事一時殃及不到的地方。」＂你覺得會打到這兒來？＂徐辯問。＂不清楚，反正我不太看好，總覺得會越打越糟。＂周道答。「你打算怎麼個避法？」徐辯問道。「徐先生你覺得呢？」周道反問。「兩種都干！兩手準備都要做。」徐辯道。周道看向老張像是詢問，老張無話，只微微點頭。「那便這麼辦！雖說戰事還遠，但事關重大，不可不防。還有好多具體的事情，我們一起來參詳參詳。」周道說完，將茶水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