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手術
李院正見上官淺淺道歉道的還挺有誠意，摸了摸自己的山羊鬍子笑了：
「淺淺言重了！今日若不是你真有這個本事，我也斷然不會入你的局，既然是我自願入局，自然不能算是中了你的算計，所以，此話以後無需再提，不過，今日你需要感謝的人倒不是我，若是沒有康親王壓著，咱們這事也根本就辦不了。」
這話是真話。
今天的康親王確實是一個鎮場子的存在。
沒他壓著，單單那兩個嬤嬤，就能將她的薔薇苑整個翻過來。
上官淺淺從善如流的後退一步，給康親王像模像樣的行了一個禮，「謝康親王！」
康親王的眼裡閃過一絲讚許，這姑娘的學習能力還真是挺強大的。
李院正一向板正冷岑的臉也被逗的一樂。
他樂倒也沒有什麼，只是不知道為何，他正喂著葯的白芷也「樂」了，身子一動，就從床上做了起來，然後開始嘔吐。
上官淺淺是早有準備，站得遠遠的。
而李院正原本盡職盡責的在給她喂葯，剛雖然抬眼瞟了一下康親王和上官淺淺的互動，但是手中的動作卻並沒有停下來。
他餵了一口葯給白芷，正要去幫她按摩咽喉穴位，卻見她的上身陡然聳動了兩下，像是被嗆住了。
李院正連忙把人扶了起來，空掌去拍白芷的背脊，可還沒有拍兩下，白芷就趴在床沿吐了起來。
一邊咳一邊吐，吐出來的全是血塊。
有些血塊大的簡直匪夷所思。
李院正看的眼睛都直了，據他所知，「凡靈湯」並沒有讓人嘔吐的功效啊！
白芷吐的非常厲害，饒是上官淺淺提前在床榻邊準備了一個木桶，但還是有不少淤堵的血塊濺到了外面，看著十分的噁心。
李院正雖然一直蹙著眉頭，但卻始終不曾鬆開扶著白芷的手，這讓上官淺淺很感動，國醫聖手，在醫德上也是無可挑剔的。
「李院正不用懷疑，之前七天，我給白芷用肉羹養了七天胃氣，還給她服用了一味毒蓮草。」
上官淺淺這麼一說，李院正瞬間就懂了。
毒蓮草和黑葉蓮是相生相剋之物，兩者相遇，藥性相激，確實是比單獨服用凡靈湯藥效要好的多。
「奇才！姑娘真乃奇才也！」
李院正對著康親王舉起了大拇指。
康親王看著淺淺，臉上流露出與有榮焉的表情。
「院正，這丫頭還要吐一會兒呢！等淤血吐完，轉為鮮紅，咱們就可以為她做手術了，手術若是順利，大概需要兩個時辰。」
上官淺淺是借用了設備檢測的，而且給白芷添加毒蓮草也是自己的美人師傅在司命里做了藥物測敏反應的，所以被李院正誇獎還真有些不好意思，只好借著探討白芷的病情，轉移下李院正的注意力。
李院正點頭，兩人談話的重點就轉到了手術上。
一大堆的器官名詞和學術術語連珠泡似的從兩個人嘴裡說了出來，聰明如李院正很快就發現了兩個人在在對很多東西的稱呼上有差異，兩人於是又開始了一一的比對工作，直到把五臟六腑以及全身器官的名字全部校對了一遍才罷休。
康親王久病成醫，對醫學的涉獵頗多，聽兩人這麼枯燥的對話，倒也是津津有味的。
最後，上官淺淺做出了總結：
「嗯，李院正說的，對上、中、下三焦所屬臟府的認識，主要還是辯證上的概念，比如上焦如霧，是形容上焦心肺敷布氣血，但按照我師父的理論，一切都不能說的那麼籠統，人的心臟肺腑里，每一根血管都有各自的作用，要是能弄清楚每一處血管位置和作用，在它發生病變的找到它，然後處理它，精準靶向給葯，療效才能迅速。」
李院正扶著白淺的手微不可聞的抖了一下，他兢兢業業的半生，一直求而不得的問題似乎有了答案。
精準靶向給葯，換言之，也就是哪痛治哪！
這其實是和傳統的中藥理論相違背的。
頭痛治頭足痛治足在行醫中乃是大忌，說出去也只會被同行笑話，可不知道為什麼，今天上官淺淺的話卻像是給了他當頭一棒。
歷來如此，就真的對嗎？
精準靶向給葯……
手術可不就是這個道理……
上官淺淺沒想到自己只是委婉表達了一下中西醫的分歧，就把李院正給怔住了。
她有些擔心，不知道自己接下來的舉動，能不能得到這個中醫界巔峰王者的肯定。
但白芷吐出了血色已經轉為鮮紅，確實已經到了手術的時候。
上官淺淺從李院正的手中接管下白淺，讓她平躺在竹榻上，然後打開了自己的大箱子。
箱子里的所有工具，都是她特意為了給白芷手術準備的。
她從裡面將所有手術工具全部拿了出來，手術刀、止血鉗等一字排開，紗布、縫合針線、藥物等也全部整理好。
上官淺淺拿出這幾日精心裁剪的布料替代鋪巾將病人覆蓋，暴露出手術區。
這個手術上官淺淺雖然沒有真正實踐過，但卻在腦中反覆操練過。
所以倒也不疾不徐。
當著兩人的面，上官淺淺給白芷做了全麻處理。
然後她選了一把2號手術刀，在上腹正中處切口，因為白芷的劍突與臍間距離較短，上官淺淺直接做了繞臍切口。
然後開始探查白芷的盆腔、肝、膽和小腸、結腸等，果然和之前機器探查的結果一致，白芷的整個胃部全部是石頭結晶，這需要一點點的刮出和上藥，胃部穿孔不能太大，取出結晶的工作細碎又繁瑣。
因為腦海中操練了太多遍，實操起來倒也順利。
康親王看得眼睛都亮了，李院正則是看得呆若木雞。
居然可以這樣！
這樣的簡單粗暴！
李院正覺得自己腦海中所有的學識都被顛覆，怔愣在原地，無法動彈，全程倒是康親王給上官淺淺遞了幾次工具，擦了幾回汗。
稍晚一點，天氣轉黑。
康親王又不需要上官淺淺提醒，就將她放在箱子里沒有打開的一個黑布袋解開了繩索，拿出了裡面拳頭大小的一顆顆夜明珠，放了幾顆在手術台上，又一手拿著兩顆給上官淺淺做移動照明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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