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莎士比亞和她的船員們

昏黃的鎢絲燈，褪色的油漆，生鏽的螺絲，橡膠電纜和齒輪的奇異組合，噴吐著白霧的內燃機。

「喀里多尼亞」號內部展現出的，像是充滿幻想色彩的蒸汽朋克風格。

「19世紀末的機械設計……海底兩萬里的鸚鵡螺號嗎……」

無論是葉悠還是比安卡和麗塔，都很難相信這樣的構造，居然能驅使如此龐大的鋼鐵造物在海底行駛。

「——20世紀……不，也許是21世紀的各位，歡迎來到『喀里多尼亞』號。」

在艦橋中央是一位帶著寬帽的紅髮女子，她一邊用像是舞台劇般抑揚頓挫的語氣介紹，一邊脫下禮帽放在胸前，

「我是瑪麗安·威廉·莎士比亞，『喀里多尼亞』號的船長，來自16世紀的英格蘭。代表全體船員，誠摯的歡迎你們的到來。」

「？？」

莎士比亞？

怪不得葉悠看著眼熟，崩壞三「莎士比亞套裝」的立繪就是這個形象。

見到真人了，好像更美麗和英姿颯爽。

「嗯？這位小哥，你一副見了『在跑道上奔跑的鯨魚』一樣的表情是怎麼回事？難道，你認識我？」

麗塔同樣若有所思的看了葉悠一眼，仔細想想，他初次見到自己時，好像也是類似表情。

葉悠笑了笑，「只是沒想到海盜船的船長居然是這麼漂亮的人而已。」

莎士比亞愣了一下，然後大笑起來，「哈哈哈！真有意思，想不到會被如此直白的誇讚了。你的讚美之詞，我就毫不客氣的收下了。不過我們『國王劇團』也只不過是在扮演海盜罷了。」

扮演海盜……難道你也想去onepiece成為海賊王嗎？

接著莎士比亞開始介紹她的主要成員。

水手長蕾拉，也就是剛才迎接葉悠的紫發女人；

機械師詹姆斯·吉米·瓦特，發明蒸汽機的那個，來自18世紀的蘇格蘭。這艘潛水艇的維修和保養全靠他，是一位看來年紀不大的少年。

最後一位則是吸引了葉悠三人的注意力，大副「鐵面人」。

不僅沒有透露名字，甚至連整個身體都包裹在白袍中，面部用黑色的鋼鐵面具擋住，看起來神秘而詭異。

船長莎士比亞說道:「我們尊重她隱姓埋名的願望，也請大家不要向她打聽不必要的隱私。」

喂喂，這也過於可疑了吧——比安卡臉上寫著這樣的表情。

比安卡上前一步，挺起胸膛，「既然你們介紹了自己的背景，那麼相對等的，我們也必須說說自己的事情。我是比安卡·阿吉塔娜，她是副官麗塔·洛絲薇瑟，我們接到天命委託，前來這個世界這個世界探索的女武神。他是葉悠，嗯……」

比安卡看向葉悠，自己好像並不知道他的身份。

「一個不幸被捲入這個世界的落難者。」葉悠自我介紹。

「嗯，就是這樣。」

「……」

「……」

沉默一陣后，莎士比亞又以她獨有但並不讓人厭煩的戲腔聲爆發大笑。

「女武神……天命……哈哈哈哈哈哈！我親愛的大副，你果然所言不虛啊。」

葉悠在一旁靜觀其變，麗塔則是露出疑惑的神色。

「劇團長，你失態了。」全身包裹在白袍中的「鐵面人」則是以不緊不慢的語氣說道。

比安卡皺眉，「喂，你們到底在故弄些什麼玄虛啊。」

紅髮如火，莎士比亞露出更加爽朗的笑意，「這麼說吧。我起初並不知道『天命』啊『女武神』啊究竟是什麼玩意。

但是身邊這位大副先生卻告訴我，在另一個世界有著一種名為『崩壞』的能量肆虐，那裡的人們承受了極其深重的苦難。

而率先挺身而出的便是一個叫『天命』的組織，天命從少女中遴選出能夠對抗崩壞的戰士，便是『女武神』。

兩位自稱『女武神』的少女，以上所說，就是你們世界真實發生的歷史吧。」

「……」

不止是麗塔和比安卡，就連葉悠也將視線投降那個沉默寡言的鐵面人。

這傢伙，究竟是何方神聖？

「雖然被你這樣描述有些奇怪，但大體上沒錯。確有此事。」比安卡回到。

「那麼，接下來的一些忠告對兩位而言就比較意義了——在這裡，崩壞能不是不能回復，而是比在你們原本世界恢復的速率要慢數百倍。」莎士比亞進一步說道。

比安卡凝眉，的確正如她所說，泛用型第二聖遺物的能量槽到現在還是空的。

「那麼，我們來交換情報如何？」

「交換情報？」

莎士比亞玩世不恭的臉龐也變得嚴肅起來，「你們來到這裡的目標，究竟是什麼？作為交換，我也會告訴你們『喀里多尼亞』航行的目的。」

「……」

比安卡和麗塔沉默以對。

「無可奉告嗎？那麼你們可能要錯過成為『喀里多尼亞』乘客的機會了哦？」

「嘖。」比安卡撇了撇嘴。

雙方對峙，好像就葉悠成為了局外人，他舉起右手，「那個，如果你們有什麼不方便讓我知道的，我還是暫時避退一下比較好。」

「你留下，葉悠。」

「……」

「總之，我們是並肩作戰的夥伴，你不用把自己當外人看。」

「額……」

比安卡這種話的確讓人高興，但被12歲的女孩這麼說，葉悠總感覺有些微妙。

「言歸正傳。」比安卡作為女武神始終保持凜然的姿態，「麗塔，你來和大家說明吧。」

「好的，比安卡大人。」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葉悠在比安卡眼神中似乎看到了閃躲的意味。

而她身後的女僕站出來解說后，葉悠開明白為什麼要讓麗塔來說明。

——這個小女孩大概是不習慣用這種複雜深奧的辭彙組成語言吧。

「首先各位，聽過『量子之海』這個辭彙嗎？」

「簡而言之，我們的任務就是追蹤量子之海的異次元位面，探索一種叫『以太錨點』的特殊結構。

從數學上概括的話，量子之海不屬於我們熟悉的四維時空，是平行於我們原本宇宙的一大類『摺疊空間』。

而『以太錨點』是一種流形位面之間的拓撲變換，其實體可能是某種自然結構，甚至是某種人造物……」

比安卡聽得昏昏欲睡，而葉悠則是聽得津津有味。

與此同時，契約空間內，像是沉入海底如嬰兒般蜷縮貞德，眼皮微微顫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