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你愛我嗎
話音一落。
寧笙就被護士推了出來，當他看到寧笙嘴裡鼻子里都插著管子的時候，他幾乎要忘了呼吸。
曾經那麼鮮活的一個人，此時正安靜地躺在那裡，臉色慘白的好似死人一樣。
「這位先生，麻煩你讓一下。」護士沒有任何感情的聲音響起。
顧瑾收回目光，側身讓護士過去。
轉眸看向醫生，他沉著臉問：「你不是說她沒有生命危險嗎，為什麼看上去一點生的氣息都沒有。」
「剛做了手術，等藥效退了就好了。」醫生道：「好好照顧病人，能撿回一條命不容易。」
vlp病房裡。
顧瑾坐在她的床邊，視線一瞬不瞬的盯著病床上的寧笙，靜靜的看著這個突然間闖入他生活的女子。
第一次知道她，是在一家咖啡廳里，她攔住他，精緻的下巴微微抬起，向他大膽示愛：「顧瑾，我喜歡你…」
話還未說完，就被他冷臉拒絕：「你喜歡我，關我什麼事，讓開！」
此後，凡是他出現的地方總會有寧笙的身影，她就跟一條小尾巴一樣的，甩都甩不掉。
每一次被拒絕，她都會仰著腦袋問：「顧瑾，你什麼時候才會喜歡我。」
斂了思緒，他在心裡暗暗開口：寧笙，只要你醒過來，以後我一定對你好一點。
三天後，寧笙醒了，入眼便是顧瑾的俊顏，隨後便是寧皓和寧爸爸的。
前者一臉冷漠，後者一臉擔憂，顧瑾眸中的那抹亮光被她忽略了。
「我沒死？」寧笙嗓音猶如那沙漠中的旅人，乾涸沙啞。
「呸呸呸，什麼死不死的，一點也不吉利。」寧皓上前，一把抓著寧笙的手，關切的問：「姐，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寧爸爸給她倒了一杯溫水：「先喝點水吧。」
寧笙接過水杯喝了幾口水潤潤喉嚨，感覺嗓子舒服多了她才對寧皓道：「我沒事，別擔心。」
「姐，你都不知道，聽到你出車禍的時候我和老頭魂都快嚇沒了。」
寧皓現在想起來還有點后怕，明明前一秒還在跟姐夫吃飯，怎麼才一會功夫就發生了那麼嚴重的車禍。
「讓你擔心了，爸。」寧笙抬眸看著寧爸爸輕聲開口。
從頭到尾都沒有給顧瑾一個眼神，就好像病房裡只有她們三人一般。
寧爸爸自是看出了其中的不對勁，他看著寧笙道：「你好好休息，有什麼事以後再說。」
寧笙微微頷首。
「小瑾，好好照顧寧笙。」叮囑了顧瑾一句，寧爸爸就拽著寧皓走了。
病房外。
「不是…爸，你把我拽出來幹什麼？姐她剛剛醒過來，正是需要人照顧的時候，你把我叫走幹什麼？」
寧皓說著就要轉身回去病房。
寧爸爸冷喝一聲：「你給我回來。」
寧皓只得頓住腳步，怏怏的轉身，不解的看著寧爸爸。
「先回去吧。」最終寧爸爸只是開口說了一句。
他何嘗看不出來寧笙和顧瑾之間有問題，他甚至在想，寧笙會出車禍是不是和顧瑾有關係。
但兩人始終是夫妻，是要相守一輩子的人，他雖然心中有疑，也不好直接了當的問。
只得先給空間給她們，讓她們好好溝通，容后在私底下詢問寧笙是怎麼回事。
……
「想吃什麼？」顧瑾生硬的聲音響起。
寧笙抬眸看著他：「顧總還不走？」
顧瑾燃起的關心火焰似乎被人兜頭澆了一盆冷水。
強烈的視線緊緊盯著她，下一秒，寧笙的手腕就被顧瑾扣住扯了過去，動作粗魯，沒有溫柔可言。
手腕都被捏疼了，寧笙只是輕輕蹙了蹙眉頭，沒有說。
「寧笙，你究竟想幹什麼？」顧瑾沉下臉，隱隱含著怒氣的聲音響起。
他都已經主動示好了，這個女人竟還不知好歹。
寧笙目光和他的對上，悠然冷笑：「這句話應該是我問顧總才對。」
視線落在自己緊緊被扣住的手腕上：「顧總這是何意？」
放開她，顧瑾目光沉沉：「我的耐心有限，別一再的挑釁於我，後果不是你能承受得起的。」
「顧瑾，你愛我嗎？」寧笙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顧瑾俊郎的臉龐，輕聲問。
結婚三年，她不知道問了多少遍這樣無知的問題，每一次得到的答案都是：寧笙，你怎麼這麼下賤，連好朋友的男人都要覬覦。
寧笙心中冷笑，她只是愛上了一個冷血的男人罷了。
結婚三年，兩人為數不多的見面，哪一次不是她被對方無情羞辱得體無完膚、遍體鱗傷——
顧瑾皺眉，語氣不耐：「同樣的問題重複問幾次你煩不煩。」
寧笙聳肩，哂然一笑：「不煩啊。」
「所以啊，顧總，你看你又不喜歡我，又何必留著我在眼前礙眼。」
沉默了良久，她才繼續開口：「離婚吧，散了對你對我都好。」
「離婚這事你想都別想。」顧瑾冷聲開口：「你好好養身體，過幾日我在來接你回去。」
顧瑾才起身，寧笙嘲諷的聲音就響起：「顧總這是愛上我了？」
看了她一眼，顧瑾又坐了回去，一臉冷漠的送給寧笙四個字：「自作多情。」
聞言，寧笙的心硬生生被撕裂成兩半，愣在床上許久吐不出一句話來。
這一刻，她才發現自己夠傻，還以為時間可以沖淡一切，只要看到自己的真心，就一定會接受她，喜歡她。
氣氛，冷到冰點。
「為什麼要讓我回去？」半響，寧笙才開口。
顧瑾愣了足有十秒，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心裡一直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不能離婚。
看見他的表情，寧笙淡聲道：「你回去吧，我是不會回去的。」
「你覺得你有說不的權利？」顧瑾語氣涼薄。
「自然是沒有的。」寧笙痛苦的閉了閉眼睛，在睜開時，眸底已是一片清明。
「顧瑾，司婉瑩她不是我推下去的，是她自己失足掉下去的。」寧笙語氣平靜，就好像在說一件很小很小的事一般。
「這是我最後一次解釋，你信也好，不信也罷，總之人不是我推的。」
目光凝視著顧瑾，她道：「我問心無愧，這三年我之所以忍受著你的種種折磨和羞辱，並不是因為心中有愧，或是覺得欠了司婉瑩一條命，我會一直忍受，完全是因為我愛你…」
顧瑾皺眉，正欲開口，就聽寧笙一字一句平緩的道：「我愛你，所以你才有了傷害我的權利，現在，我不愛你了，你自然就失去了這份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