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大考

在迎恩宮住了幾日，每日都在觀看道童道士們早課、晚課，還有些畫符咒語之類的練習，齊孟對這些旁門左道並不感興趣，也不相信這世上真有什麼奇門遁甲。

他現在主要精力都在翻看那幾本道家經典上，從《三官經》到《道德經》，齊孟古文基礎還沒有完全丟掉，所以看起這些書來沒有太大壓力。

臨近年關，迎恩宮的也越來越熱鬧，前來祭拜的香客一天比一天多，還有些本地的縉紳人家有人亡故，就要雇傭道童道士們去打待屍，所謂打待屍是代思的諧音，是活人寄託對死人思念的儀式，流行於鄂西北一代。尋常人家遇有親人故去，便是家屬圍著棺槨鼓盆而歌，整整一夜，念一些紀念死者的歌謠，寄託對死者的思念。而鄂西一帶的縉紳富戶，遇到喪事一般會雇傭道士和尚，念誦經文，相當於超度亡魂，在明代，這種習俗僅限於均州襄陽等地，並不十分流行。

均州一帶，拜武當山所賜，道教盛行，寺廟和尚幾乎沒有，所以武當山的低級道士們，也會將為縉紳富戶打待屍作為兼職收入之一。

迎恩宮在八大道觀中地位最低，居住其中的道士也是良莠不齊，齊孟這幾天接觸下來，發現大部分道士品行操守都還算不錯，不過也有些貪財好色之徒，武當山道士並不禁止其娶妻生子，所以有些道士也打起了女香客的主意。

齊孟只是認真複習他的功課，只剩最後三天便要大考，在他看來，或許只是走走形式，不過能多學一點當然是好的。

陰曆臘八越來越近了，山上天氣冷的緊，齊孟偷偷將小鶴帶回了迎恩宮，再放在子孫堂外面松樹上，小鶴可能會被凍死，齊孟找韋道長要了個破蒲團，說是要閑暇時光入定悟道。韋道長充滿欣慰的望著齊小道友，蒲團很快就到了。齊小道友當然不是為了什麼入定，只是給小鶴找了個窩······

短短半個月光景，小鶴身上的絨毛已經開始褪去，現在身上開始長堅硬的羽毛，小鶴頗通人性，平時白天也不會亂鳴，只有齊孟回來時它興奮的翩翩起舞，齊孟不在小屋時，它便蜷縮在床底休憩。迎恩宮前大殿上，每日香客們留下的貢品食物堆積成山，很難想象僅僅數里之外的子孫堂，還有很多小孩在忍飢挨餓。

貢品太多，迎恩宮的道士們永遠也吃不完，其中大部都會被清理掉，齊孟會偷偷選一些蔬菜瓜果，送去給小鶴吃。

日子過得很快，轉眼到迎恩宮已經快一月了，期待已久的大考卻遲遲沒有開始，齊孟懷疑這考試根本沒有。

就在他心生懷疑時，一天下午，韋道士派來馮道童，通知齊孟去迎恩宮側殿考核。

齊孟有些手足無措，考試從不提前通知嗎？

他按時間到了側殿，側殿中已經坐了十幾個和他同樣大小的孩童，除了齊孟，沒有一個是從子孫堂來的。

馮道童壓低聲音道：「這些孩童，大都是均州縣城中一些富貴人家的子弟，來武當山是為祈福修行，其他道觀安排不開，就讓他們都來迎恩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