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最不清醒,是最清醒
「叔叔你好,我是陳雨晴。我是品翰的同學,找他有點急事。不好意思,打擾了。」陳宜在叔叔開口之前就已經做完了自我介紹。
她生怕露餡了。
看見品翰憤怒的樣子,陳宜有些害怕,但是還是硬著頭皮地把品翰扯出了門口。
她怕兩個人再在同一個房子會行星撞地球。
離開的時候陳宜還不忘跟品翰的爸爸鞠躬道別。緊張的陳宜再重複了一句「打擾了。」帶著品翰離開。
就這樣,品翰也是被陳宜硬生生地從房子拽了出來。
品翰沒有甩開她的手。不是因為陳雨晴救了自己,而是因為此時此刻,品翰已經把陳雨晴當成了品翰。
或許這樣催眠自己,品翰會好受一些吧。
陳宜的手很冰涼,稍微有點顫抖。她應該是很怕吧。
但是為了品翰和叔叔,陳宜鼓起了勇氣。也許也是愛情的力量。
陳雨晴把品翰拉到了附近的一個琴行。他們不需要聊天,也不需要談心。
陳雨晴把品翰按在了椅子上,就像當初顧瀟楠在琴房按她在琴凳的樣子。
她把手放在了琴鍵上,憑藉著自己的記憶力彈奏出了當時在學校品翰用吉他彈奏的曲子。希望藉助音樂的力量能夠讓品翰慢慢地冷靜下來。
最後一個音符出來的時候,不是陳雨晴哭了。而是品翰落淚了。
他真的好想,好想,好想陳宜。
品翰再也忍不住了,就當眼前的陳雨晴是陳宜吧。他一下子抱住了陳雨晴,卸下了所有的偽裝和面具。卸下了在學校高高在上,無所謂的樣子。卸下了在家仇恨的眼神。
現在的他是最真實的自己,是最脆弱的品翰。
品翰把下巴窩在了陳雨晴的鎖骨上,眼淚「噼里啪啦」地往下掉,掉個不停。
痛苦蔓延著他的全身,好久好久了,品翰都沒有這樣哭過了。
可能是這個痛太久太痛了,品翰已經習慣了。然而現在還要用刀揭開瘡疤,在上面撒上酒精,太刺痛了。
「我真的好想你,為什麼你不肯回來。」品翰控制不了自己在幹什麼,在想什麼。
最不清醒,是最清醒的。
在迷失自我,混亂不清的時候說出來的話,往往是最真實的。
「小宜,你究竟在哪。」
「我求求你了,回來我身邊吧。」品翰一點都不像在學校的他,一點都不像平常的他。
這種卑微,這種乞求,沒有人想過會出現在品翰的身上。
「沒有你,我真的不想活了。」沒有了母親,有了父親的不管不顧。
品翰失去了理智,埋藏在心底沒被觸及過的話語一次過說了出來。他不停地壓抑著自己,以為只要不提,就會沒事。
從沒說出口,也許也是因為沒有人可以傾訴吧。就算是對自己的好兄弟顧瀟楠,品翰也不曾說過一個字。
過去十年的這件事情,品翰從未分享過。一憋也就好多年了。
如今看到了陳雨晴,想起了陳宜,感性終於覆蓋過了理性。對陳宜的思念讓再理智的品翰也敗北了。
人們常說,這個世界上誰沒了誰都能活。可是卻從來沒說過,誰少了誰都能好好活著。
品翰失去陳宜,失去葉瑜月,是活著了。但他沒有了快樂,沒有了感情。
命運把他的笑容剝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