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乾隆此時正在延禧宮裡陪著令妃,因為今天早上令妃突然被檢出懷了一個月的身孕。令妃撫著肚子一臉的溫柔,依靠在乾隆的懷裡非常幸福的模樣。而乾隆也是擁著她非常關心體貼的樣子,不斷小聲地叮嚀著她要注意身體,要平安生下個健康的孩子之類的。
令妃肚子里是她的第三個孩子,她對這個孩子非常期待。雖然她已經生了八阿瑪永瑜和七格格,但她明白一個妃子的將來就是要靠著這些孩子的,尤其是阿哥。她非常希望自己有更多的兒子,那麼,只要這些兒子中有一個出息一些,她的將來就可以不用擔心了。
這個時候的令妃並沒有特別高的期望,雖然也想過自己的孩子繼承皇位,但她現在明白乾隆最寶貝的孩子是永琪。在她的孩子成為乾隆最喜歡的孩子之前,她並不敢期望過高。只想著多幾個兒子,以後多幾分力量,如果以後兒子有個王位,自己也就能挺想胸膛了。
兩人正在親親我我,高無庸接到消息不得不進來打斷:「啟稟皇上,和親王和五貝勒求見。」
乾隆一開始還有些不悅,但一聽是這兩人就皺了下眉站了起來。這兩人一起求見,肯定是有大事,想到現在邊疆也不太平,乾隆不禁也有些著急,也來不及吩咐兩聲就急忙走了。
永琪聽到吳書來說到乾隆宮去後宮的原因,眯了眯眼睛,嗯了一聲沒有說話。吳書來有些小心地看了永琪一眼,在他記憶中,這位爺對令妃娘娘可是一點好感也沒有的,連帶著八阿哥在他面前都得小心翼翼的。以前皇上去令妃娘娘那裡,他都是一臉的不高興,現在倒是一臉不在乎的模樣,反而讓吳書來有些驚訝。
弘晝倒是一副心神不寧的模樣背著手在房間里轉圈圈,他一直在思考要怎麼把碩王府那攤子噁心事告訴自己的四哥,總覺得這話說出來自己少不得也要被訓一頓,他千方百計地想著要怎麼做才能逃過這頓罵。
乾隆大步走了進來,直接免了兩人的禮:「出了什麼事?」
永琪看向弘晝,弘晝最後也沒轍了,直接把懷裡的兩疊紙遞了乾隆,你自己看。
乾隆不解地看了看兩人低頭一聲不吭的模樣,打開了手上的紙。
永琪偷眼看著乾隆的臉上表情從青變紅再從紅變白再從白變黑,嘖嘖嘖,真是精彩呢這顏色。
「無法無天!簡直無法無天!」乾隆氣得一腳把桌子給踹倒了。可見這果然是父子,都喜歡拿桌子撒氣。
「還站著幹什麼!還不去給朕把這一家子豬狗不如的東西都押進宮來!不,不要帶進宮來!朕不要看見他們,直接推出去砍了!」
永琪站著沒動,弘晝縮了縮脖子也沒動,乾隆更生氣了,瞪大眼睛怒吼:「你們不去是不是?好,朕找別人去……」
「皇阿瑪。」
輕輕淡淡的聲音成功地止住了乾隆,乾隆轉頭瞪著自己的兒子,雖然腳步止住了,但是火氣還沒降下去。
永琪很冷靜,他是那種遇事比較冷靜的類型,而且,除了那對父女有了那種關係有些超出他的預料,其他問題他早就知道了,也沒什麼好震驚的。不過他這份冷靜看在弘晝和乾隆的眼裡倒是非常不錯的,很有氣度!
「皇阿瑪,這件事雖然已經有了結論,但畢竟還沒查清楚。當年是誰把這格格調包的?這男孩子又是哪裡來的?而且,王爺的福晉生子,怎麼可能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況下把好好個孩子調了包?五叔帶來的都是一些猜測的東西,沒有人證物證。空口無憑的就算是把這一家子帶來也是沒用,他們完全可以死不認帳,這還要有了證據才能讓他們無話可說。」
乾隆冷靜了一些,坐了下來點頭說:「這倒也是。」
「所以,依兒臣看,還是要再請五叔辛苦些,把這件事查個究竟出來,這所有人一起對簿公堂,一次性解決乾淨了事。」永琪接過高無庸遞來的茶水放在乾隆的手上,清清靜靜的聲音倒是成功地讓乾隆徹底冷靜了下來。「反正他們已經這樣了,再多過幾日也沒什麼了不起的,說不定他們自己就能把這事捅破了,還省得我們去找證據呢。」
弘晝也接了杯茶嘆息一聲說:「可一想到這件事,心裡就憋著一肚子的火啊!你說這碩王福晉是腦子進水了嗎?她生了三個格格,再多生一個格格又有什麼了不起?難不成碩王那老東西還敢把她休了不成?她是上了冊子的嫡福晉,有什麼好擔心的!」
永琪坐下來端起茶杯,低著頭,溫柔地用杯蓋輕輕地劃開茶葉,卻冷冷地說:「那些女人的事,五叔就不要想著去理解了。女人總是貪心的,有了一樣,就會想要更多,貪得無厭。」
永琪難得冰冷的聲音凍得弘晝身子麻了一下,連忙低頭喝水。
乾隆倒是愣了一下,抬頭看了看永琪。不過永琪低頭喝水,表情很正常,讓以為永琪話中有話的乾隆有些摸不著頭腦。不過他直覺地感覺到永琪現在不是很高興,還是不要繼續問下去了。於是話題轉到了現在永琪主管的一些政事上,永琪倒是很配合,侃侃而談,讓兩人非常滿意,自從有了范義昊在身邊,永琪的想法和處理手段都高超了許多。
而此時的碩王府里,夜深人靜的時候,碩王世子,皓禎貝子,正偷偷摸摸地向自己阿瑪的書房那邊跑。
碩王自己有一個院子,平時辦公休息都在這裡,這個院子戒備森嚴,如果要進入,必須經過通稟,碩王同意了才行。不過皓禎幾次想來見吟霜都被自己的福晉攔下或被阿瑪拒絕,刻骨的思念讓皓禎不得不做一次家賊,順著牆角來到了院外,從隱蔽的地方跳了進去。
院子非常安靜,除了一個房間里亮著微弱的光,其他的房間都是一片黑暗。而那個亮著光的房間是一個小偏房,在客房不多的這個院子里,那是吟霜唯一有可能在的地方。不過那房間的門口站了兩個奴才,所以皓禎皺了皺眉,轉到了房子的後面。
在窗邊停下,皓禎聽了一會,只聽到一些讓人面紅耳赤的婉轉呻吟,心中冷哼一聲,就是因為自己的阿瑪好色成性,他才決定要專一的給一個女人付出他所有的愛,而吟霜,正是他尋遍天涯海角,最真最愛的人。他絕對不會讓吟霜和自己的額娘一樣為父親的花心而暗暗流淚。
房中肯定是自己的阿瑪和他的某一位小妾,皓禎覺得吟霜應該是睡下了,所以繼續到別的地方尋找。可他小心翼翼地找遍了整個院子,也沒有看到吟霜的身影。看到自己的行為引來了守夜的護衛,皓禎不得不暫時放棄尋找吟霜的打算,離開了這裡。
而在那個亮了燈的房間里,幔帳下,白吟霜躺在碩王爺的懷裡不斷的呻吟喘息著,隨著身上精壯男人的運動而不停晃動,大膽地迎合。在激情中她的聲音越來越大,如果皓禎多留一小會,就能清楚聽到她的聲音並了解她的所在了。
連著三天,皓禎都沒有找到自己的吟霜,他吃不好睡不好,只急得快要爆炸了,他根本不能想象,沒有他在身邊,吟霜到底過著什麼樣的生活。該不會是,阿瑪為了緩和自己和趙氏之間的矛盾,把吟霜給趕出府了?
這個想法讓皓禎再也坐不住了,於是,他在一大早就衝進了碩王的院子,無論如何,他今天一定要找到吟霜!找到他的梅花仙子!
早上,碩王從白吟霜的床上起來,滿意地摸了摸白吟霜的身子,白吟霜嬌羞地起床來,服侍他穿好衣服,兩人調笑在一起。
「阿瑪!你到底把吟霜藏在哪裡!把她還給我!」
突然不顧所有人阻攔而奮力衝進了房間,就看到兩人衣衫不整地抱在一起,頓時驚呆了。
秦嬤嬤連滾帶爬地衝進了房間,把正在喝粥的雪如嚇了一跳,秦嬤嬤也不管什麼請不請安了,直接撲到雪如的身邊一臉恐慌地小聲說:「福晉,福晉!這可怎麼辦啦!貝子爺和王爺鬧起來了,兩人都快打起來了!」
雪如大叫:「什麼?皓禎和王爺打起來,怎麼可能?出了什麼事?」
秦嬤嬤一臉快要哭出來的表情:「因為……因為……貝子爺去找王爺,讓王爺交出白姑娘,可……可是……卻看到白姑娘和王爺在床上……干……干那事……」
雪如呆了一會,臉色蒼白搖搖欲墜:「你……你說什麼?」
「福晉,怎麼辦啊?四格格和王爺上了床,他們可是親父女啊!」
「啊!」雪如一聲尖叫,仰頭暈倒。
當雪如衝到碩王的院落時,兩人已經打起來了,白吟霜一會沖向這個,一會沖向那個,哭喊不停,而趙氏則是一臉冷笑地站在門口,看到雪如也當沒看見一樣。
雪如沒心思管趙氏懂不懂規矩什麼的問題,直接衝到裡面一把攥住白吟霜的手,緊盯著她的眼睛,幾乎是一臉乞求地看著她問:「吟霜,吟霜!你告訴我,你告訴額娘!你沒有和王爺做過那事,對不對?對不對?」
白吟霜滿臉淚水,回握著雪如的手:「額娘,額娘,我知道我錯了,我錯了,我不應該對王爺用情,我知道我錯了,是我對不起皓禎,一切都是我的錯!您快去阻止皓禎,讓他不要再愛我這樣的女人了,我……我不值得……」
雪如身子一軟向後倒了過去,秦嬤嬤連忙抱著她,雪如的眼淚刷地流了下來:「我……我這是造的什麼孽啊!」
「福晉。」秦嬤嬤看著躺在自己懷裡哭成孩子一樣的雪如,也流下了眼淚,主僕兩人抱頭痛哭,白吟霜跪在她面前不斷的磕著頭,不斷的懺悔自己犯下的錯,請福晉原諒。
雪如掙扎著爬起來,也不管白吟霜,來到了碩王的面前,因為她的插入,讓兩人停了下來,皓禎看到額娘失魂落魄的樣子擔心極了,但更多的是對自己阿瑪的憤恨!他大叫一聲:「額娘,請您不要攔著我,我今天,一定要為無辜的吟霜討個公道!」
雪如不理他,只是看著碩王,碩王皺眉看著雪如,他覺得今天的雪如有些奇怪。突然的,雪如撲到他身上連咬帶打,一邊跟個瘋子一樣的哭喊尖叫:「你這個畜生!你這個畜生!你竟然連你的親生女兒都不放過,我打死你!打死你!你怎麼能對你的親生女兒出手啊!畜生!畜生!」
所有人中,最清醒的趙氏驚呆了,她站在旁觀者的角度上,自然能明白雪如這話的意思。她直覺的了解到雪如說了一句非常不得了甚至可以害死碩王府上上下下所有人的話,所以她立刻調頭離開了這裡。並立刻收拾了自己的所有金銀細軟,帶著自己最忠心的幾個奴才,逃離了碩王府。
而此時碩王也驚呆了,竟然獃獃地任雪如打了好一會,等被一巴掌打上臉才清醒了一些,抓住她的手遠遠地甩開砸到了地上,怒吼:「你說什麼!什麼親生女兒?到底是怎麼回事?」
看著已經有些瘋魔的雪如,秦嬤嬤只好代為說出一切,當她說到雪如用梅花簪在那女嬰的肩頭烙下梅花烙印一事時,白吟霜終於尖叫一聲暈倒了。而皓禎也癱軟在地,碩王也驚呆了。
碩王傻傻地看著秦嬤嬤,大步走過去揪住她的衣領拖到了白吟霜的面前,將白吟霜一手抓起來,狠狠一撕,將她背上的衣服撕裂,露出雪白的背部,和那肩頭如紅梅般的梅花烙印,他指著那烙印對著秦嬤嬤大吼:「你看看!看清楚,是不是這個?是不是這個烙印?」
秦嬤嬤看著白吟霜身上許多的歡、愛痕迹,狠狠地閉上眼睛,點了點頭。碩王一巴掌打到她的臉上:「放屁!這怎麼可能!」
雪如突然「呵呵」地笑了起來,她慢慢地站起來,從懷裡掏出一根簪子,並蹣跚地來到了白吟霜的身邊,將那老舊並有火燒過痕迹的簪子按在那烙印上,完全吻合。「哈哈哈哈!你是我的小四,是我的四格格,我看到這梅花就知道了,看到那襁褓就知道了,你是我的小四!我的四兒……嗚……嗚……我苦命的孩子啊!」
碩王恨得眼睛都漲成了血紅色,狠狠一腳踹到了雪如的身上,雪如慘叫一聲翻倒在地,劇烈地咳嗽起來,几絲鮮血被咳出來,掛在嘴角,觸目驚心。
似乎是她的慘叫聲將皓禎驚醒,皓禎踉踉蹌蹌地跑到了雪如的身邊握著她的肩不斷的搖動著咆哮:「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額娘,額娘,你告訴我!這一切都不是真的!我是你親生的,是阿瑪的親生兒子啊!對不對?你不是一直告訴我,我是阿瑪的兒子嗎?額娘,額娘,你告訴我啊!告訴我啊!」皓禎的聲音刺耳到幾乎可以稱為尖叫,配上他那漲紅的臉,瞪到幾乎要掉下來的眼珠,額頭上一根根冒出來的青筋,真是可怕到和惡鬼有得一拼。
雪如被搖得頭暈目眩,但她還是用力一推,將這個不人不鬼的皓禎給推倒在地,披頭散髮的伸手指著碩王:「呵呵,你也有今天!是不是後悔了?這就是報應!報應!我是你的嫡福晉啊,呵呵,這麼小心翼翼地愛你,可你呢?連一個舞女都能扶為側福晉,你什麼時候把我放在眼裡過?呵呵,時不時非打即罵,我被我阿瑪額娘寶貝了十幾年,潔白如玉,跟你成親後身上就大傷小傷不斷!你對我若有對那些賤人一半的珍惜和疼愛,我也不會做下這種事情來!呵呵,竟然和你的女兒做下那種事情來,呵呵呵呵,是不是很噁心,是不是很恨我啊?哈哈哈哈!報應!報應啊!哈哈哈哈!」
「福晉,福晉啊!」秦嬤嬤哭喊著爬過去抱住她的腰,「福晉,您清醒點啊!福晉!」
「你這個該被千刀萬剮的賤人!」碩王咬牙切齒地衝過去,按著雪如就是一頓暴打,秦嬤嬤看著嘔出血來的雪如擔心得不行,直接撲到她的背上幫她承受,一邊大聲地求饒。
碩王一邊打,一邊想著要如何掩蓋這一切,首先,這個院子里的人,都不能再活著了,否則自己就完了!而且,那根簪子,那個襁褓,都要燒個乾淨!所有的證據都要消滅掉!所有知情的人,除了自己都要殺了!
這樣想著,直接就下了狠手,一腳踢中秦嬤嬤的背心,年老的秦嬤嬤一聲慘叫,趴著不動了。
秦嬤嬤的慘叫讓雪如意外地清醒了過來,抱著她哭喊,這是自己的乳母啊。可秦嬤嬤已經沒有了氣息,一動不動地趴在雪如的身上,被那些拳腳打得不斷晃動。
雪如明白秦嬤嬤的死意味著什麼,意味著這個自己最愛的男人,要殺了她們。她看著高高在上站立的男人,他雙眼通紅,全身布滿殺氣,彷彿來自地獄的惡鬼。雪如顫抖著,恐懼地看著他,終於尖聲大叫:「救命!救命!」
雪如用力把秦嬤嬤推給了碩王,爬起來就向院外沖,碩王甩開秦嬤嬤正在追上去,突然,兩人一起停了下來。
院落門口,吳書來帶著一群侍衛太監站在那,手裡拿著那根梅花簪子,低頭冷冷地笑著。
「吳……吳公公……您,您什麼時候來的?」碩王臉色慘白,他知道完了,自己無論如何也沒辦法把這些人殺了的,而且,最重要的證據被吳書來拿到了手上,他徹底,完了。
吳書來挑著眉輕輕地笑笑說道:「碩王爺吉祥。」雖然嘴裡說著請安的話,身子卻並沒有動,只這一句話就讓碩王知道大事不妙。
吳書來很得了幾分高無庸的真傳,冷靜地帶著親切的笑容說道:「回王爺的話,奴才來了有一會了,看王爺在忙,就沒敢打擾。」
「吳公公您說笑了,福晉因為得了瘋病,跑了出來,所以才鬧出這個場鬧劇。」碩王倒也還冷靜,立刻找了一個理由,如果雪如是瘋子,那這一切自己就可以糊弄過去。
吳書來沒理他,笑著說:「王爺的家務事,奴才不便多打聽了。奴才來,只是來宣皇上的旨意的,皇上聖旨,即刻押解碩王府上下進宮受審。動手。」
「喳。」
吳書來身後的所有奴才和侍衛一同應了一聲,個個都從背後拿出一捆繩子,不顧所有人的掙扎捆了起來,然後扔上了門口的車子。
吳書來站在車邊,對碩王爺和皓禎的咆哮充耳不聞。一個太監跑到身邊來:「公公,找不到多羅格格。」
吳書來眯了眯眼睛,點頭:「知道了,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