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突變

血色從大地瀰漫而起染上了原本澄澈的天空，榣凰手中長劍已滿是鮮血。血流成河的場景她只親身經歷過一次，那便是在靈凰山，而現在這景象彷彿重演，她也不再是被保護的那個幼小散靈。

手起劍落的動作不知大重複了多少次，榣凰原本還帶著殺伐慾望的內心此刻已經接近於麻木。

狂風捲起焦土，血紅的場景更顯蒼涼。遠處那龐大的不知為何物的身影此刻還在纏鬥，狂躁的氣息一浪高過一浪。就在的榣凰眼前不知道第多少個，企圖將她吞噬的邪物轟然倒地時，一抹刺目的流光劃破其眼前渾濁的氣息，恰巧墜落在了遠處的戰場。

光芒雖然只是一瞬間，但還是引起了榣凰的注意。她的意識漸漸蘇醒，赤紅略顯木然的目光隨著那一道光芒向著遠方投射而去。她的身軀逐漸輕盈，巨大的羽翼從身後張開，幾乎是沒有遲疑的舉劍向著遠方衝去！

遠處戰場中白色的光芒榣凰眼中不斷放大，她的意識也逐漸從麻木轉向清晰。光芒中白色的人影略微有些熟悉，就連其散發的氣息都分外的沁人心脾。榣凰聞到這熟悉的味道，狠狠晃了晃腦袋，視線才逐漸清明。

「……白澤？」呢喃聲響起，榣凰手中幻化的長劍悄無聲息的飄散在空中。

眼前這煉獄一般的慘烈景象逐漸同朱雀先前拋出的幻象重疊。在完全睡眼前的景象后，榣凰心中泛起了一絲涼意。先前的景象雖然同樣逼真，但至少她的意識是清醒的，知道那終究都是幻想。但是現在，即便她清醒了，卻依舊感覺自己已經置身在了這上古的戰場中，根本無法分清眼前的景象是真是假。

錚——

嗡鳴聲突然打斷榣凰混亂的心緒，一道金光從其背後破空而來，幾乎是眨眼的瞬間便已經刺向了她的后心！

叮！

細微的震顫聲卻蘊藏了極其強大的力量，凰羽懸空而立，不偏不倚的擋在了那金光的面前，任憑其如何鋒利卻無論如何也進不得半寸！

目光與身後襲擊的散仙對上，榣凰眉頭輕佻，如同落葉一般向著後方飄落了半丈。

「我還以為你真的被這神丹認可了，卻原來先人一步卻還是與我來到了同一處。」

奇涿面色鐵青，明明他得到的消息便是先一步躲過空間中的那些襲擊接近神丹，便會被認可得到其中力量，卻沒想到他堅守意志破除了重重幻境，最終卻還是做了無用功。

「你死了，我自然就是被神丹選中的唯一的神君！」

話音還未落下奇涿手中的金光就已經再次劈砍向凰羽形成的力量阻隔。榣凰心神一動，手中便有靈蛇一般的長鞭突然顯現。

「你能出現在這裡就已經證明了，即便是你先我一步，卻仍舊沒有獲得神丹的認可。」

長鞭在空中擺動，柔中帶剛，看似飄然，速度卻極快。僅是一個照面，那金光便被長鞭擊碎，化為了漫天細碎的光芒，消失在渾濁的空氣中。

說話之間，兩道光芒的纏鬥已經成為了整片慘烈戰場的中心。被鮮血染紅的天空中似是有什麼碎片掉落，榣凰在對撞回身的瞬間，就見遠處的景象再度模糊。

「碎片……」

「在這種時候你居然還有心思管其他的事，果然是不怕死！」奇涿此時已經紅了眼，這一次的機會是竭盡了整個鳳棲大陸得來的，與他而言只有得到神丹這一個選擇，而得到神丹便是要殺掉榣凰。他現在唯一後悔的就是沒能在鳳棲仙院那次的圍攻中解決掉這個禍患！

榣凰回神皺了皺眉，手中攻勢不減，卻不動聲色的向著那道白色的光芒撤去。

「我不是不怕死，是還不想死。這片幻境已經要崩塌，若是在崩塌之前你我出不去，那就都會死在這裡！」

奇涿聞言冷哼一聲，「少說廢話，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盤算。你無非就是想……」

聲音被突如其來掉落的碎片打斷，巨大的碎片宛如從天而降的巨劍，帶著鋒利無匹的力量，生生破開了大地，掀翻了正在打鬥中的兩散仙。

榣凰急急穩住身形，仰頭便見那碎片掉落裸露出來的黑暗中，似是有什麼光芒一閃而過。她顧不得許多，迅速起身向著那漆黑的窟窿飛掠而去！

那早已經不知去向的光芒半分痕迹都未曾留下，榣凰原本只是想要脫離那個莫名崩塌的環境，現在逃離出來卻置身於黑暗中，看不清來路，也看不清去路，彷彿置身在沒有星辰的黑暗空間中，且這裡陰冷漆黑，寒風凜冽。

『這是什麼地方？』老七的聲音突然從空靈間中響起，『那傢伙怎麼也跟來了？』

榣凰聞聲扭頭向不遠處看去，奇涿趕在坍塌的最後一瞬間逃了出來，那神情並不比她好看多少。

「我們現在都在這裡，應該只有脫離神丹空間這一種可能。只是，就算是離開了神丹形成的空間也應該是在海域中，怎麼會在這種沒有力量流動沒有絲毫光亮的地方？」

『沒有力量波動的空間照記載只可能是單獨開闢出來的空間，而四方大陸上能夠開闢空間的就只有修了幾十萬年以上天賦異稟的靈神，這樣的靈神一隻手就能數過來。』

「如果是靈神的話，那他意欲何為？難不成也想搶奪神丹？」榣凰注視著奇涿的一舉一動，其看起來也不像是知道其中秘密的樣子。

「但就算是想要搶奪，這可是在仙靈北島……難道是這島嶼上的靈神？！」

『能如此大手筆又不被察覺估計也就他們自己了，但也不怕排除其他大陸靈神出手的可能性。』老七的聲音忽然頓住，繼而凝重開口，『我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可能有大麻煩了。』

「那看來是與你們差不多時期的妖獸。」榣凰手中長劍豁然而出，錚錚光亮立刻吸引了遠處奇涿的注意，只是此時即便是被其察覺，也已經不需要再過多防備，因為，那龐大的黑影已經將他們完全隔開。

漆黑的影子漸漸幻化成實體，其骨線分明，羽毛鋒利的四翼赫然出現在榣凰的眼前。熟悉的身軀讓榣凰回想起了山洞中的場景，她的神情驟然凝重。

「是鳴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