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五章 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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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聲蕭蕭，棱道索索；

碧瑤的話還沒給林驚羽萬劍一以衝擊，就被突然變化的天地異象吸引了注意力。

幾人心有所感，

體悟著青雲那暴躁地靈氣波動。

他們都不得已地把目光投向了遠處的那個位置。

那裡是青雲山，

也是青雲大殿。

更是青雲現在正在經歷劫難的所在。

只是如今，那太過誇張地聲勢讓所有人都不敢不重視。

尤其當黃、青、赤、綠、橙、藍六色，籠罩在了一起形成的最後七道奇光之時，頭一次經歷這等場面的年輕人臉上，都不同程度地凝重了起來。

「阿爹他們也不知道如何了？」

碧瑤的心底蒙上了幾分灰暗，多了些擔心，蓋因這種威勢讓她有似曾相識之感。

她看了看身旁的男子，對方眼中倒是沒有太大的波動。

彷彿一切都在他的控制內。

另一邊，碧瑤對面的三人。

「這就是誅仙劍么？要怎麼能把這個BUG武器搶到自己手裡呢？這可是好對付面前這個傢伙的利器呀！只是貌似它的限制挺多的，也不知道系統可不可以解決？」

想到系統，張小凡雙眼充滿未知地光芒，又迅速地隱沒下去。

「對面那個傢伙不是也有的么？這麼一想，還真是難纏！」

相較於別人，林驚羽的至誠之心多些，沒有太多的心思，直言不諱毫不掩飾地開口道：「這.....就是古劍誅仙么？！」

無人回答。

對於青年人的震撼，老人彷彿根本不關心。

也沒有誅仙劍出來的敬畏。

他站在那裡，彷彿發生了什麼都不會使他的心情出現變化。

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此時卻是緊緊盯著李洵，一字一句，直接問道：「田靈兒死於你手？」

四周的壓力徒然而增，仿若遙遠之處的黑雲蔓延開來。

碧瑤、張小凡、林驚羽皆是一震。

彷彿魂游天際地思緒被這句話生生拽回此間，落入現實。

而直接面對的李洵，感官更是明顯，耳邊、面前好似一遍遍，不斷出現這句話，這些字。

好似帶著特有的韻調，直入心神。

不給防備，直插記憶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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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那個女子到死都在重複的話，可卻讓他開始了難以抹平地自責。

他好像記憶起來，自己對她做了什麼。

看著倒在自己懷裡，像是生機開始慢慢消退的少女，男子沉痛制止。

李洵身子一震，這一刻，他居然不知如何開導少女。

她又笑了。

像是與自己在那個山洞裡的模樣，羞澀中帶著嗔怒，可是彷彿這個動作，牽扯了她的傷口，田靈兒的眉頭皺了皺。

李洵看到了，他的手動了。

他撫平了少女的黛眉，一遍遍地安慰：

田靈兒沒有回答。

她只是看著他得動作，然後躲閃地挪開了目光，心中有種衝動在蔓延。

不多時，像是下定了決心。

她低著頭，輕聲開口。

「我不後悔~！」

李洵一愣：「什麼不後悔」

一句話，宛如力量…

田靈兒霍然多了勇氣。

「我說我不後悔我擅自跑來空桑山！我亦不後悔直到現在才知道身體的真實狀況！」

虛弱地女子斷斷續續，卻異常用力。

哪怕男子制止他繼續發言的眼神都沒有澆滅她的熱情。

她，田靈兒…

已然知曉自己的生命到了盡頭。

她再次看向了男子，不知是望著男子眼中在積聚地淚痕還是望著以往的美好回憶。

她忽然笑的更加開懷。

吃吃一笑，格外爽朗。

「我.....也不後悔結識了你！！雖...雖然我們僅僅相識短短几日！但靈兒無…無悔！」

看著男子愕然得眼神，田靈兒沒有繼續開口，她只是灼灼地看著男子，在心底又補上了最後的一句。

「不管如何，我已給了你我最寶貴的…我無悔！」

她再次看向了男子，不知是望著男子眼中在積聚地淚痕還是望著以往的美好回憶。

李洵的身影微頓，還在撫平少女眉頭的手指頓時停了下來。

他低頭看了看她，恰巧田靈兒也鼓起勇氣地看著他。

兩個人對視，沉默。

就這樣，

無人開口。

李洵不知如何繼續，他覺得他是不是從女子眼中讀到了誤會的情緒。

田靈兒卻把一切都看在眼裡，再次一笑，只是這次笑中多了幾分釋然與理解。

「那個姑娘是叫碧瑤吧？」

田靈兒輕聲開口，說完又把目光轉向了別處。

那裡彷彿之前還有個身影，只是如今不見了。

這樣說著，她又把目光收回，也恰好看到了男人此時披在身上的披風。

自己離開前他的身上還沒有此物。

應該是那個叫碧瑤的姑娘披上的吧？

田靈兒如此想到。

「呃，是的。」

李洵回應。

「很好！李大哥，可以幫靈兒一件事么？就當做....當做，我們之間最後一個秘密？可好！」

田靈兒的面容抹上了一層美艷地嫣紅。

她已經決定要把之前的一切帶進記憶深處。

一瞬間，一個眼神。

她就把之前所有的『妄想』收了回去。

彷彿二人風光霽月，沒有任何糾纏。

李洵懂了，她看著髮絲凌亂的女子，眼中滿是複雜。

田靈兒仍然柔和地看著他。

「什麼事？如果我可以做到。」

「讓我最後死在你的手裡好么？我不想再發生那種意外了。」

男子身子一緊，手微微用力。

好半晌，他才抬起頭，看著女子俏麗的面容，斷然拒絕道：「不行！你再說什麼糊塗話？安靜地躺著，我一定會有辦法救你的。」

「你就安慰我了，我自己的身體我知道，我本來就活不了不是嗎？只是在最後的時間裡，讓我任性一回。。。也不可以么？咳...咳咳..」

田靈兒忽然的急切，使得她又劇烈地咳嗽了幾聲。

以至於胸前的殷紅又擴散了開來。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男子哪敢接話，緊忙加大了法力地運轉，以期望可以延緩少女生命的流逝。

「李大哥！」

少女不顧阻攔，又一次的開口。

李洵看著少女勇敢抬起的眸子，沉默地搖了搖頭。

用力！

且不容改變。

根本不挺也不需要她的解釋。

誰知，田靈兒怡然不懼，或者她本來的性格便是如此。

這一刻，

她甚至還開心了笑了起來。

只是，笑容，看在他的眼裡是那麼的凄然與無可奈何。

似是看出了李洵的欲言又止，田靈兒勇敢地看著他，眉眼，嘴唇，稜角最後又看向了他的眼睛。

她的眼神，沒有波瀾。

可面色反而因為大膽地發言，產生了幾分不自然的紅潤。

許久，

李洵的眼神出現了敗退。

而少女卻充滿了欣慰：「原來，那個丫頭算的卦還是挺準的。」

豁然呼嘯，

風逐漸大了起來。

遠處，碧瑤和陸雪琪的身影彷彿還沒有顯露，無人能知道那二位天之驕女去了哪裡。

就連她身邊的紅蔻等人都是去追張小凡了。

只是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

男子無從得知。

他也只是堪堪趕來，同時面前的事讓他無法計較其餘。

而今，面臨此刻，他只知道，少女在求死。

求自己幫她解脫。

而本意拒絕得李洵卻等來了女子說出了這些石破天驚的話。

以此，逼迫李洵動手。

短短時間，李洵不知自己是否妥協了

他只是答應了給田靈兒最後一擊的要求。

可田靈兒根本不知道李洵只是想到了更好的解決辦法。

所以他騙了少女！

苦苦哀求的少女也無法想到，電光火石之間，李洵就想好了自己要怎麼做。

這一切不是剛剛冒出來的念頭。

誠然當前些日子知道田靈兒身上有『蠱毒』的時候，想法就在李洵心中形成了。

只是苦於沒有具體方案。

況且，哪怕後來想到了，他也不認為自己與田靈兒短短的相識過程，對方可以全身心地配合自己，任自己施為。

誰曾想，因為那些古怪的際遇，田靈兒的心裡居然為其留下了很大的痕迹。

如今，還會與自己發生如此交集。

始料未及的變化，再加上這次田靈兒求死的心境。

一瞬間，就讓李洵做好了決定。

這麼一個原著中重要地人，李洵豈能讓她如此離開人世

他沒有和田靈兒明說，心中不斷地推敲著自己認為的『合理性』

決定姑且一試…

至於失敗會如何？

李洵已經懶得想了。

他現在全部的心思都是腦中設想。

依靠絕仙劍中的千年戾氣，一瞬間撕毀泯滅田靈兒胸口位置地『蠱毒』元兇。

再施已功法修復田靈兒的傷勢，以達到讓她重新安好。

「你早就猜到那個葯有依賴性地對吧？」

看著默然不語，實際上在推敲步驟可有遺漏地李洵。

田靈兒溫和地開口，而其眼中滿是釋然解脫和絲絲不舍。

相比較之前境地，能在最後的時光，碰見自己不反感之人。

她也不知該不該勸說自己應該知足了。

只是心中那抹絲絲不甘，卻是源自唯一對不起的爹娘了！…

都怪自己的任性。

李洵看了看懷裡的少女，少女的嗓音帶著特有地柔情與安慰。

可就因為此，使得李洵眼中還有深深地愧疚與不明所以地沉痛。

「陸師姐是好人！如果可以，請放過她好么？我與她第一次相見.....充滿了驚訝，驚訝怎麼天下會有這樣的女子？」

田靈兒事到如今，彷彿有著一種超然地無憾，說著許多與自己不相干的事。

「還有，還有小凡。他以前不是這樣的！

我.....很想回到那天，好問問到底發生了什麼？」

田靈兒地聲音越發低沉，彷彿最後已經無法聽清最後幾個位元組！」

彌留恍惚間，彷彿思緒都開始發散。

真真回憶起了許多曾經的過往。

那是記憶深處的經歷，也是那一日的開始。

而李洵卻是因為田靈兒地變化，沒時間關注對方話語中的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