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高利貸
此行徐奕的目的地，是福瑞錢莊。
福瑞錢莊，是華亭縣排名前三的錢莊，據說後面有大人物站台，在華亭縣算是有些威名。平時做錢莊的業務，同時也典當東西，
徐奕來到福瑞錢莊的理由，其實很簡單。
福瑞錢莊背後最大後台，是徐家。
那傳說中的大人物，就是徐老爺。
作為松江府最大的老爺，徐老爺開得錢莊，還只能排在第三，足可見前兩位的背景之深厚。
更何況，福瑞錢莊抵押的利息，比其他兩家要稍微高一些。
不過這些都不是徐奕應該考慮的，他今天來，並不是為了在福瑞錢莊借錢，有什麼好處，而是有其他妙用。
徐奕一進門，堂前侍奉的小二像聞著腥味的鯊魚一樣靠了過來。
「呦，這是哪家的叫花子，穿著這破衣服，來我們福瑞錢莊幹什麼？」
門口的小二，此時看見徐奕身穿一身舊粗布衣服，不由得這麼嘲諷道。
平日里，來到福瑞錢莊的要不是達官貴人，要不是周圍的商人，錢莊這兩個字，根本和徐奕這樣的身穿粗布衣服的「鄉下人」毫無關係。
徐奕微笑的看著這個小二，如同看著一條死狗一樣，這樣的小人物，徐奕根本看不上眼，也不必要和他糾纏過多。
「這位小哥，我是來抵押東西的。」
「抵押什麼，像你這樣的叫花子，也配來我們福瑞錢莊，快滾回你的臭鄉下去吧。」錢莊小二繼續叫囂道。
徐奕繼續微笑，他完全必要和這樣的小人物生氣。
換句話說，像店小二這樣的不知好歹的畜生，以徐奕的手段，可以很輕鬆的弄死他。
「你過來，我來給你看個好東西。」
說時遲那是快，徐奕上前一步，用三指扣住了小二的脖子，像抓一隻小雞一樣，提到了自己的眼前。
「我說，你不想死的話，快把您們掌柜的找過來。」
徐奕在小二的耳邊，惡狠狠地說道。
這語氣十分的嚇人，把小二嚇了一跳，本來還以為徐奕不過是個小人物，沒想自己一腳踢在鐵板上了。
「我...你.....你等著，我去找掌柜來，你在這，可別跑！」
說罷，小二連滾帶爬的跑進了內堂之中。
徐奕今天來，主要來在來借三百兩銀子，來清空整個華亭縣的風寒藥材。
這五百兩，並不是說徐奕拿不出來。
而是，這三百兩銀子，必須從徐家的錢莊里截出來。
從福瑞錢莊借出來錢，來收購整個華亭縣的風寒藥材，這又是徐奕給徐家埋下的又一個炸彈。
雖然，徐奕已經給徐家埋了很多炸彈，但是這個，卻是最關鍵的那個。
為此，徐奕還給自己準備了一個假名。
白二。
..
不一會，之前的小二，帶著一個中年賬房走了出來。
「主事，他就是來鬧事的人！」
這個中年人面容消瘦，但是眼睛很有神，兩條溝壑一樣法令紋，刻在了他的臉上，讓人一眼就能記住他的模樣。
「你是何人，為什麼在福瑞錢莊鬧事？」
「在下白二，本是一個游商，從蘇州府而來，沒想到在路上，被賊人偷了身上銀兩。身上只餘下兩張地契，只是看看能不能在錢莊里抵押點東西，換一些銀兩，把要買的貨物先買下再說。」
說罷，徐奕掏出了兩張地契出來，一張是之前徐奕救過兒子的張掌柜的酒樓地契，另一張則是鄭芪醫館的地契。
徐奕一掏出這兩樣東西，中年人的眼睛就離不開了，直直的盯著徐奕的地契，看來這兩樣東西果然引人注目。
「主事，咱們怎麼處理他，需要我去叫人把他丟出嗎？」那小二不開眼的問道。
這不問還好，這小二這麼一問，這位錢莊主事立刻火冒三丈，氣不打一處來。我到嘴的鴨子，你個狗東西還想給我弄走，該死！
「這可是貴客，要你在這裡聒噪什麼！」
說罷，看似文弱的錢莊主事，一腳便把小二踢了一個跟頭出去。
「快來給貴客道歉跪下道歉。」
小二被主事這一腳踢蒙了，咪看眼睛，剛站起來。
便看見主事要自己給徐奕下跪，頓時感覺天翻地覆，順勢便雙腿一軟，就給徐奕跪在那裡了。
「貴客，您看這底下人不懂事，我讓他給您跪下道歉，您別生這下人的氣。」
「抵押這事，您隨我去內堂商議可好？」
徐奕什麼都沒說，這小二被人教訓，也是他應得的，怨不得別人。
錢莊主事帶著徐奕進入內堂，吩咐下人看茶來，便直入主題。
「白掌柜，您可以叫我梁主事。您要抵押的東西，可否叫我看一下。」
「兩張地契，一張華亭縣中一處酒樓，一處宅子。我要抵押三百兩出來。」
本來梁主事看見兩張地契有些開心，兩張地契價值不錯，這樣一筆大生意，可以說能夠讓梁主事賺上不少錢。
但三百兩這個數字，又讓梁主事有些不開心了。
「三百兩，這也太多了。一處酒樓，一處宅子，一共抵押不超過百兩。貴客要三百兩，這可太多了。」
梁主事的拒絕，徐奕料到了。
兩處地契，總共不超過一百兩，又怎麼能抵押出300兩出來呢?
「梁主事，除了這些抵押，此外我給你每月兩成利息，三百兩銀子，三個月後，我給你四百八十兩，你看如何呢？「
徐奕這話說出口，梁主事的心動了，一月兩成利息，這可比錢莊規定的利息高出四五倍，如果自己能夠中飽私囊一成利息，自己可就能提前退休了。
只是....這有把握嗎？梁主事還需要一個理由，不然他還是不放心。
「梁主事，我這有一封信，你要不要看一看。」
梁主事點了點頭，從徐奕的手中接過來一封書信。
很普通的一封信，內容非常普通，無非是尋常的拜帖，祝願福壽安康之類的。
但是，這封信的落款卻讓梁主事心裡一驚。
徐瑞，敬上。
徐瑞是誰？
徐府大掌柜，大管家。
福瑞錢莊的掌控者，可以說是徐老爺身邊最親近的人。
錢莊一共十二個堂口，每一個堂口都有掌柜，每個掌柜手裡都有許多的主事。
梁主事這樣的小小的主事，在這個堂口中就有二十多個。
徐瑞這樣高不可攀的人物，梁主事才見過幾次面，但是常看徐瑞發到堂口的手書，徐瑞的字跡，梁主事還是能夠認出來的。
這樣一封信，能從眼前的這名布衣的青年身上拿出來，不僅讓梁主事想入非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