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如夜行船
「如果計劃出了差錯，這一張借款憑據，就會出現在所有人的手裡，根據憑據和賬本。我再讓鄭芪指認徐家，等到這時候，所有人都會認為徐家是幕後黑手。」
「就算徐家，能夠和其中一家同歸於盡，那徐家也就一舉從松江府三大家族，退化成一個三流家族。這個代價，不知道大掌柜能不能擔的起呢？」
「當然，我的最終目的也不是顛覆徐家，我的目的是，讓徐家永遠站在松江府的最頂端。」
「你懂了么，大管家？」
..
徐奕昨晚的話一直在大管家徐瑞的腦海里回蕩著，這個聲音談吐不凡，極其富有遠見，但是卻是出生於一個破敗之家。
徐瑞不禁有些可惜，如果徐奕能夠是徐家正房出身，那徐瑞選擇徐奕為繼承徐家的主人，也未嘗不可。
可惜，徐奕是個私生子。
如果這個計劃能夠實現，徐奕真的能獲得徐家的正牌公子的地位，那麼能不能站隊站在徐奕這一邊呢？
徐瑞這麼想著，隨後便搖了搖頭。
目前的情況，徐瑞這個大管家，算是半個身子綁在了徐奕的戰車上了。
按照徐奕所說的做，到是也未嘗不可。反正對徐家也不是什麼壞事。
..
一大早，徐府門口的聲音就不斷的傳來，那群鄉民還在徐家門口吵嚷著，由於人數過多，所以徐家也不好派人驅散它們。
大管家徐瑞，從一處隱秘的後門，坐著馬車出了門。
他今天有好多任務，第一個就是去拜訪郭家，為徐奕入主徐家的大計，做出第一步。
華亭縣不大，馬車不久就停在了郭府的面前。
眼前這個郭府，雖然看上去門面不大，可這一套宅子的地盤卻大的嚇人。
佔地不小，足足有兩個徐家這麼大，裡面的亭台樓閣也是整個華亭縣最好的。
徐瑞第一次進入郭府的時候，也被郭府這氣派的樓閣震驚了，這郭掌柜在松江府斂財無數，估計有不少都用在了這郭府莊園的搭建上了。
「徐家大管家，徐瑞。來拜訪郭掌柜。」
「徐大掌柜請這邊來，我帶您去見郭掌柜。」
繞了無數的路，徐瑞終於見到了郭掌柜，此時的郭掌柜在修剪著幾盆花，似乎很有閑情雅緻。
在門外，鄉民們還在包圍他的大門，郭掌柜還一點都不慌，真可謂是一點也不著急。
「呦，這不是徐大管家嗎？有何貴幹呢？來我這郭府是來消遣我的么？」
一聽這話，徐瑞立刻陪笑道。
徐瑞：「郭掌柜，別來無恙，今天我是來解決這個鄭芪案的。」
郭掌柜：「哦，這鄭芪案，你怎麼解決，這百姓們都到我家門口來叫屈了，我可沒什麼好辦法呢。」
徐瑞：「我們三家之前鬧得有些不快，這次我來給郭掌柜賠個不是。不過嗎，我接下來的說的東西，郭掌柜一定很想聽。」
郭掌柜一聽有免費的好事，立刻高興起來，便問道。
「什麼好事，徐大管家可別耍我，耍了我，我可是要生氣的。」
徐瑞：「郭掌柜見笑了，眼下這鄭芪案愈演愈烈。恐怕會越燒越大，這個黑鍋，我想必須有人來背下來。」
一聽這話，郭掌柜眉毛一挑，似乎聽見了什麼了不得事情。
「你說這話，什麼意思，讓我郭家背黑鍋？你好大的膽子！」
徐瑞：「郭掌柜莫急，我的意思是，此事另有隱情，但這火絕對燒不到郭家身上。請郭掌柜莫急。」
說話間，徐瑞掏出了一張紙來，遞給了郭掌柜。
「郭掌柜可曾記得，那鄭芪的賬本上，記載著一筆無頭錢呢？到底是誰借給了鄭芪這比初始資金呢？郭掌柜清楚嗎？」
郭掌柜接過這張憑證，眼尖的他一眼就看見了幾個數字。
借三百兩，還四百八十兩，這個數字和鄭芪的賬本上分毫不差。只是問題是，這個憑證，為什麼是福瑞錢莊開出來的？
「這個，為什麼是福瑞錢莊開出來的？」郭掌柜有些詫異道。
「我在錢莊里捉出來一個家賊，他吃裡扒外，串通方家，偽造了這一張憑據，想要用此來陷害我徐家！真是可惡！」
徐瑞這麼說給郭掌柜聽，郭掌柜聽出了一點弦外之音來。
「串通方家？徐管家這話說的，我怎麼這麼不信呢？」郭掌柜笑道。
徐瑞眨了眨眼，從郭掌柜眼睛里，看出了些許的戲謔，似乎識破了徐瑞的謊言。
「唉，郭掌柜果然慧眼如炬，這張憑證是老夫填出來的。方家實在是欺人太甚，這次我要用鄭芪案，擺郭家一道，把髒水甩到他身上，讓他們方家栽個大跟頭。不知道郭掌柜意下如何呢？」
徐瑞話頭一轉，將黑鍋甩在了方家身上，聽得郭掌柜打了個哈欠。
聽見這話，郭掌柜眯了眯眼，便問道。
「這事，對我又有什麼好處呢？」
徐瑞：「郭掌柜，聽說您的叔叔翊國公，郭勛郭太師的生辰到了。」
「我徐府給您出一份賀禮，您代我們徐家，給翊國公祝個壽，您看可好？」
「這是五百兩銀票，就麻煩郭掌柜給翊國公祝個壽，順便在明天給幫我們徐家給郭家演一場戲，您看怎麼樣？」
這五百兩銀票一遞出去，這郭掌柜一臉狐疑的臉色立刻就圓潤了起來。
徐瑞也知道，這錢本來就是給郭掌柜的，借他叔叔翊國公的名字送出去，至於郭掌柜怎麼處理，徐瑞就管不著了。
郭掌柜:「徐管家，你這就見外了。就咱們這關係，什麼事情都好說。說，你要我如何配合。」
徐瑞:「郭掌柜，明天徐府將邀請您來徐府議事，你就給方家還有知府李景茂演個戲，把鄭芪案的屎盆子，直接扣在徐家身上就行了。」
「好說好說，這方家當日在縣衙給我難堪，是時候難為難為他了。」
徐瑞點了點頭，謝過郭掌柜，便請辭離開了。
..
走出郭家大宅的徐瑞，趕緊吩咐車夫帶自己去方家。
順便，再拿出手帕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鬆了一口氣。
這郭家的勢力，他徐瑞可是惹不起，要是今天出了什麼差錯，可就生出了無妄之災。
幸好，這次商談還不錯，計劃往下走的很順利，徐瑞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