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製藥
華亭縣，徐家大宅。
「主家，我可算是回來了。」
「那徐奕小兒得了風寒，現在就剩下半條爛命，看來活不過這個冬天了，主母放心就好。」
惡毒婦人剛說完，銅鏡前的女人轉過了身子，露出一張狐媚的小臉來。
「容姑，我叫你給他下毒，你下了嗎？」
一句話，如冰涼刺骨，嚇了眼前的容姑子一驚。
伴君如伴虎，徐家主母徐柳氏可不是好惹得主，容姑子主管徐府後院十餘年。
她可是知道，自從她進徐府以來，得有十幾個丫鬟，因為一句話惹得徐柳氏不高興，被埋在了徐府花園裡當化肥。
她可不想當化肥，於是眼睛一轉，便把自己打了無數遍草稿的話，盡數說了出來。
「主家，我把砒霜熬好了，給那小子灌了一半下去，沒想到那野女人突然回來了，我趕緊帶著藥罐藏了起來。
好巧不巧，正好聽見那野女人說，她沒錢了請不起郎中，小雜種現在病入膏肓，怕是在過幾天就丟了命，現在野女人正在想法子怎麼給小野種收屍呢。
主母，這我可聽得清楚，您的心腹大患，老天爺給您收走了，可喜可賀啊。」
聽見這話，徐柳氏露出了既嬌媚又陰險的笑容，低頭道。
「哼，要不然是我這三個兒女給我撐著腰，不然老爺還就真把這野女人帶進家門了。
「老爺四十歲喪妻，沒有子嗣，這才娶了我。
這麼多年過去了，老爺也慢慢對我提不起興緻了。」
這幾天，到是聽說蘇州來了幾個戲班子，唱的曲我去看過。」
「那唱戲的小郎君真俊，好舊沒聽過崑腔兒了。
容婆子，我想單獨聽聽這小郎君唱戲，你給我去打點打點，我就不治你這辦事不利的罪了。」
容婆子看著徐柳氏滿臉泛起桃花，瞬間露出了幾分狡黠的笑容。
她知道，下毒這件事已經過去了，現在只要把那戲班子的小郎君打點好就行了。
「是，主母，小的一定給主母...打點好...」
說罷，徐柳氏便再次將目光投入那銅鏡中，端詳著自己風韻猶存的容貌，不禁用吳儂軟語唱起戲來。
「本是那一世無雙美嬌娥，奈何與這耄耋半老翁....」
..
...
大雪，鄭氏醫館。
一盞昏黃的燈立在桌前，一個中年人背對著徐奕。
「郎中，東西做好了嗎？」徐奕問道。
鄭芪聽見問話，把身子轉了過來。
「就這個圖紙來看，該打造的地方，我已經讓隔壁鐵匠造出來了。」
徐奕聽到這話，定了定心，鄭芪的名聲，在周圍還是不錯的，不然怎麼可能讓鐵匠熬著夜為鄭芪打造徐奕想要的鍋爐。
「睡了一覺，果然你的速度夠快。」
鄭芪白了徐奕一眼，要不是自己廢了天大的人情，這個鍋爐怎麼可能被打造出來。這小子還在這裡賣乖。
「真是信了你的邪！如果你不是跟我說救百姓於水火之中，我根本就不會幫你做這些。」
聽見這話，徐奕有些好奇的反問了鄭芪一句話。
「你覺得，你幫了百姓，治好了風寒病，他們就會感謝你嗎？」
「治病救人，本身就是我們郎中的責任。再說，百姓也是人，別人幫了他們，他們也會感謝地。」鄭芪這麼說道。
「郎中，假如有一天，你害了百姓，百姓來找你報仇，他們還會記得你曾經對他們的好嗎？」徐奕慢聲說道，嘴角噙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笑。
「怎麼會呢？我鄭芪乃是醫藥世家，從來都以治病救人為己任，又怎麼回去害百姓們呢？」
鄭芪義正言辭的一番話說完，徐奕接著道。
「如果，百姓覺得你害了他們呢？注意哦，百姓覺得？」
「覺得？」鄭芪一瞬間被徐奕的話繞暈了。
「如果我不去害人，人們又怎麼會認為我害了他們呢？」鄭芪還是不解道。
「你害不害人，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百姓如何認為。」
徐奕說完這句話，鄭芪還在嘮叨著為什麼，徐奕沒有再管鄭芪，把注意力轉移到了「鍋爐」身上。
一座半人高的簡易鍋爐，非常的粗製濫造，不過已經足夠了。
它的學名，叫做【簡易式滴丸器】。
在現代，滴丸器的作用主要是用來製作藥丸。功能可以將治病救人的藥液冷凝成丸，只要有藥液，就可以快速製造大量的藥丸。
經過徐奕的一番解釋，鄭芪也明白了這個滴丸器的作用。
「那這麼說，只需要配合好藥液，我們就能大量生產治療風寒的藥丸？」
徐奕點了點頭，滴丸器這樣的東西，對於這個年代的普通人或許有些難以理解，但是對於鄭芪這樣的「知識分子」來說，還是很好理解的。
還是有一部分人能夠接受現代知識，這讓徐奕倍感欣慰，面對幾十年後IBF的降臨，徐奕又多了幾分勝算。
「那麼，小子，這個藥液怎麼製作呢？」
「還記得，我的那張小紙條嗎？經過我很多次的實驗，這幾種藥材配合在一起會對風寒有極好的治癒效果。只需要按照我說的流程去製作，那就可以了。」
鄭芪看著徐奕曾經拿出來的小紙條，思緒突然發散，一瞬間把所有的事情都想通了。
原來，徐奕自從進門起，就給自己設下了局。
這個局，還是鄭芪自己一步步的走進去的，徐奕利用自己對患風寒的百姓的憐惜，換取自己的支持。
用一個虛假的目標，來讓自己為徐奕打工。
就這樣，鄭芪一步步的成了徐奕的打工仔。
「談筆交易？小混球。」鄭芪這樣罵道。
聽見這話，徐奕知道鄭芪已經上鉤了，於是回答道。
「好的，我知道對於鄭郎中這樣的人，治病救人才是第一位的。」
「那可是。」鄭芪嗯了一聲承認了。
「錢這種惡臭的東西，對於鄭郎中來說，反正也是可有可無。」
「錢，不介意有一些。我也需要養家糊口。」鄭芪坦誠回答道。
「好，鄭郎中，夠坦誠。」徐奕露出了一絲壞笑。
「那我們就談談條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