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陸章

第陸章

(王漢廣歷年)

我是漢周的小公主

十七歲那年,父皇賜我封號懷嘉,我便從了漢周小公主成為了懷嘉公主。

懷嘉懷嘉……我曉得父皇是為紀念了嘉儀皇后,父皇很喜歡嘉儀皇后,嘉儀皇后薨去兩年,他3陷悲憫中不理朝政。

我明白父皇為何那般難過,嘉儀皇后是這世間最溫柔的女子,也最是賢良淑德品,但嘉儀皇後身下並無子女,於是我自幼便離開母妃,養在嘉儀皇後宮里,至成年。

王漢廣歷一七年,王漢在胥帝手中敗落,那一夜敵軍大舉入侵皇宮時,皇室子弟盡數死在大宮殿外,皇室王氏對王漢幾百年的統治終止。

一個幾百年的王朝亡得那般隨意,那般無可奈何。

——

我是個公主,前朝王漢的懷嘉公主,而在那夜我本該站在我父皇王漢胥帝的身邊一同殉國死去,可我活了下來。

哭喊聲,火光一片,倉皇出逃的宮人們,棄甲曳兵的侍衛們,已然一片敗落逃命。

有些叛軍已然湧入後宮,搶殺掠奪,混亂尖叫聲中,齊行護著我,我擁著最年幼的皇弟王晉。

花榕抱傷尋到我,她告訴我,我的父皇,太子哥哥,皇姐,幾個嬪妃都在前殿上。

我曉得皇室之尊,國在人在,國亡吾氏必亡,整個皇室殉國明節是必然的,從兵敗時我便知道這個結果,我坦然接受。

但是緊抓著我手的弟弟還那般年幼…於心何忍。

吾能從容赴死,子年幼何其無辜。

我將他推到花榕懷中,摸了摸王晉的頭:「啊晉,有機會做個尋常之士,縱使一生平庸,平安喜樂就好。」

「皇姐,你要丟下我么?」

他雖年幼,卻也懂得世下何況,他哭著:「皇姐,母妃已經死了,你不要丟下我一人,啊晉同死也不怕。」

我笑著搖搖頭:「可是皇姐不要啊晉一起啊,皇姐希望啊晉好好活著,皇姐不死,皇姐只是去尋父皇而已,你先跟著齊行和花榕走。」

啊晉哭著撲過來,抓住我的手:「皇姐,你不要騙我,啊晉不是小孩子了!」

我抬手就敲暈了他,抱過他過花榕懷裡。

齊行和花榕齊出聲:「殿下!」

我道:「你們兩帶啊晉走,吾國亡不待夕,你們兩個也不是我的屬下了,只是還望出宮后多擔待些,啊晉年幼還要多拜託你們照看了。」

花榕哭得梨花帶雨:「殿下,花榕不走,我們既為從,哪有棄主離去的道理。」

花榕自幼侍候我,跟隨我長大,隨為主僕卻似姐妹。

我抬手擦了她臉上的淚:「花榕,你連你殿下的話都不聽了?聽話啊,本公主可是將這親弟弟拜託你了。」

花榕更咽著,卻不知說什麼,而今沒有迴轉的奇迹,這是必然的結局。

齊行殺了衝上前的叛軍,轉過身來:「殿下,花榕帶小皇子走,屬下留下來陪你!」

我嘆了氣:「沒有你,花榕很難帶著啊晉逃出去的。」

齊行和花榕是個聰明人,我什麼意思不點破,不做無謂的掙脫,他們都懂。

齊行花榕萬般不願,也無能為力。

兩人跪別我,那一句沉重的道別:「殿下,望珍重!」

我鬆了口氣,如此便不必無辜的賠上性命了。

吾是個公主,國破家亡之際,能做的便是以身殉國,與國同亡,才對得住了我這一身份,我這姓氏。

父皇同我道:吾輩無能,守不住這江山家國,亡於這一代王氏實屬有愧先主,但也不強求你們明節,不想死就早些逃命去吧。

王氏子女不偷生,除了被我偷偷送走的皇弟啊晉,其他兄弟姐妹都沒有走,亡國不亡心,青肝碧血永長在。

我拿著劍,沿路殺著叛軍朝前殿而去,一路上屍橫遍野,都是那昔日熟悉的面孔。

我一路奔跑不願去看,我的父皇在等我,我該到他的身邊去才是。

前殿已被敵軍包圍,我看到了父皇腳下屍體躺了一片,血順著階梯順流而下,淌了一片血海……

我愣住了,全身微微在顫抖,父皇一人站在那屍堆中,身姿挺拔,威不可犯。

他道:「朕自登基二十八年,雖匪躬但也薄德,也深知位尊薄德,德不配位,此招亡國之禍,罪不容誅,朕枉為天子,枉對祖宗,枉對千千萬萬吾國的志士仁人,今家國亡不待夕,朕以死明節同漢周共存亡!」

我紅著眼眶,抬腳欲朝他奔去,剛一抬腳,只覺得後腦被一陣痛擊,身子一震,腦子就空了。

失去意識前隱約落入一個懷抱中,是熟悉的檀香味。

——

不知過了多久是何時辰,我在一片黑暗中醒來,全身軟綿綿動彈不得。

意識是恍惚的,似夢似真。

我以為我死了,但身上幾處痛處在提醒我還活著的事實。

回想我被襲擊昏迷種種,我猜不出何人有何目的,我一個深宮內院的亡國公主,抓我有何用處?

我動了動,除了手指能動,連手臂都抬不起來,能感覺到眼睛被蒙上了,看不見光亮耳朵與鼻子便敏感了些。

這地方的味道氣息沉悶,靜得只聽到我自己的心跳聲和呼吸聲。

我想這大概是地牢一類的地方,囚人最合適了。

隱約中聽到一陣沉重的摩擦聲,接著是腳步聲徐徐而來。

越來越近,我側了首,面對著隨著腳步聲傳來的方向。

腳步聲很快便停了,我能感覺到他站在不遠處,這人定是發現我醒來了,所以他在看我。

「你……你是誰?」我開口問,聲音沙啞得不似自己的,一說話更是痛得厲害。

來人沒有回答。

許久連走動一下的都沒有,一點聲音也再沒出現過,彷彿方才聽到的那些聲音那只是我的錯覺。

我冷笑了一聲,實在不明白了這人想做什麼。

「抓我做甚?漢周已經亡了,我可沒有身份了,你……咳咳……你若要拿我去做些什麼怕是不管用的。」

那人依舊不答。

我氣極:「說話!」

那人依舊沒有說話,真的消失了般,可我能感覺到那人就在那裡,若有若無的視線落在我身上。

我氣瘋了,卻只能咬著牙默默落淚,眼淚實在忍不住了,心裡實在難受得厲害。

倒願是一死百了,也不用被這般受辱。

------題外話------

靈感來了就插一波,

看的時候請不要帶腦子,怕被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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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君萬壽無疆與天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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