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捌拾壹章
瑤城處於邯州中心,雖地處偏僻,但其極富麗堂皇,具有人間瑤池之說。
瑤池我是沒見過,但仙山之說絕不是眼前這俗不可耐的艷麗模樣,一度覺得差不多好的眼睛又要被這艷麗的色彩閃瞎了眼。
我推開窗戶,瞧見下方街上往來的人流,街道兩旁店肆林立,店外布滿色彩艷麗的裝飾,連著那招牌旗幟也是花里胡哨。
「扣扣」敲門聲突起,我連關了窗,將那喧鬧的聲音關在外面,方回首。
闌筠坐在桌邊喝茶,聽到敲門聲他便了起了身,走到門后,謹慎的問:「哪位?」
「三爺,是我。」一道極低的男聲在門外響起。
闌筠打開了門,進來的是個留著長鬍子的男子,雖留著鬍子但是看上去年紀卻是不大的。
關上門,他便作揖行禮:「李為仁參見三爺。」
三爺…我頗好奇,這又是他哪個稱呼。
闌筠連將他扶了起來:「不必多禮,起來說話。」
那李為仁鬆了口氣道:「三爺,您比說好的時間遲了四天才到,屬下還以為你出事了,聽到你在客棧留了暗號,我便連趕過來了,你無事便好。」
他說著話,抬頭便與站在窗邊的我對上了話,瞬間嚇了一跳。
闌筠看了我一眼:「無礙,公主殿下深明大義。」
李為仁擦了一下額頭的汗,朝我行禮:「草民李為仁見過公主殿下,公主殿下金安。」
我抬了下手,道:「在外不必這些禮數,你與左相大人有事相商不必管我,我不會打擾你們的。」
闌筠要辦的事若他不宜我參與,我便是再好奇也不能去多事,免得有些時候去破壞了他的計劃。
我依舊倚著窗邊,收回視線撥弄著旁邊花盆裡的花。
「是。」李為仁見狀便又轉向闌筠。
闌筠坐回桌邊,道:「這幾日瑤城有什麼異常情況嗎?」
李為仁道:「那可有得,前幾日與您失去聯繫后,那五壓山的盜匪頭便入了瑤城,至今未離,也從他來瑤城開始,瑤城裡裡外外增了許多兵力,屬下便是猜與您有關,但是一直沒有你的消息,便不敢輕舉妄動。」
我是與闌筠扮作江湖人士混進了這瑤城,當時城門查得極嚴,好在來了群乞丐企圖進城引起了混亂,我才與闌筠趁亂進了城。
闌筠說:「想來是猜到我故意墜崖躲避刺殺,瑤城布防這麼嚴密,是要讓我等有來無回啊。」
我覺得荒謬,即便這邯州不是天子腳下,但普天之下莫非黃土,殺害朝廷命官可是死罪,他們如此囂
「三爺放心,屬下定護三爺與公主周全。」李為仁信誓旦旦道。
他的信誓旦旦闌筠未抬頭,而是問:「這幾日州府大人在做什麼?」
李為仁嘲諷道:「正裝模作樣的將荒廢多年的水庫又投入施工去了。」
闌筠若有所思。
李為仁道:「三爺,這邯州多年的扶貧銀兩不是上報都被盜匪搶了嗎?如此又工作,豈不欲蓋彌彰?」
「做無事功罷了。」闌筠轉著手中的茶杯,眸光微涼:「此次本相來,要拿的是他朱日文與盜匪勾結吞食多年扶貧銀的證據,二是查出哪個朝廷命官貪污受賄一直在包庇他。這兩件事都得秘密進行,所以未到迫不得已,便不暴露身份。」
我心微沉,這些下層官員的不作為之上是朝廷重臣的腐敗,受苦的永遠是黎民百姓。
邯州之況已到這等慘絕人寰的地步,那些人卻還想著殺人滅口掩蓋事實,這不僅是朝廷的失敗,也是漢周的失敗。
那方李為仁道:「但是三爺,您與公主殿下沒有人保護在這瑤城裡實在過於危險了,若是被發現了……不行不行。」他搖著頭:「屬下還是得安排一些人秘密保護著您與公主的安全。」
「不必了,安排了人反而引人注意,啊堰他們很快也便會到瑤城。」闌筠道:「整個瑤城裡有許多暗衛,驀然也多了暗衛保護,定會引起注意。」
闌筠看了我一眼,又收回目光:「他們未知公主與我在一起,我與公主在城裡容易打配合。」
齊行受了他指使,一邊找花榕一邊在無意的放信息誤導失蹤的是我,其用意大概是什麼我也不知曉。
李為仁聞言,才點了點頭:「屬下聽三爺的。」
闌筠又問:「州府的府邸你可曾去探過?」
「屬下只探過一次,險被發現,怕打草驚蛇便不曾再去。」李為仁道:「所以朱日文手上有沒有賬本,屬下也無法確定。」
闌筠說:「我更堅信於朱日文手上是有的,這些都是朝堂上那些官員包庇他的保障,也是他們的把柄,朱日文不會那麼蠢,他的手上一定還有更多的東西,現在他們綁在一條船后,即便朱日文落水了,他們也得下去救。」
否則也不會惱羞成怒的直接便要截殺他們。
「那屬下派人去探一探州府邸?」
闌筠搖了頭:「不必,此事我自會安排,你不要輕舉妄動。」
「是。」李為仁頓了一下,又想起來了什麼,道:「對了,三爺,晚上朱日文在花滿樓設宴,屬下收到消息,那幾個盜匪頭頭都會去。」
好是明目張胆,敢官匪同桌飲酒。
我於那盆花上的牡丹,扯下一片花瓣。
我出聲道:「我去,本殿下親眼瞧瞧這官匪同桌風花雪月,那官匪勾結的罪名還需什麼證據,我的眼睛便是證據。」
李為仁眼睛一亮:「這…這也可行,三爺……」
他瞧著闌筠的神色有些淡,便閉上了嘴,闌筠道:「不行。」
我瞧著他的側影,不解:「左相大人,你給我一個理由。」
他淡聲道:「公主千金之軀,不易涉險。」
李為仁點了點頭,這也是。
我道:「先生曾說,為官者,個人與生命在國與百姓之後,那啊昭作為一國公主,享天下之養,不該隨時為天下奉獻?」
李為仁望望我又望望闌筠,最後垂了頭,闌筠的眉眼低垂,看不清情緒。
只是不知為何,我覺得他那身影有些冷漠,他一整天在不高興什麼?
他的聲音低冷:「既然殿下有如此覺悟,臣便不阻攔了。」
「三爺,公主,這花滿樓是個青樓……」李為仁聲音幽幽響起:「若是要進去,要麼是嫖客,要麼是青樓女子這兩類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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