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與惡 第十章 劉長洪的講述
夜深人靜，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朝夕相處，按照劉長洪的說法，那晚，他們喝了酒，兩個人就自然而然的發生了關係。
許琅聽到這，和趙華對視一眼，兩個人都發現劉長洪講述到這裡的時候，神情有些不自然，許琅頓時心裡有數了，估計那晚，陳志妍不是自願和劉長洪在一起的，應該是劉長洪用了強，陳志妍對劉長洪也有好感，白推半就，兩個人才發生了關係，不過許琅沒有打斷劉長洪的講述。
之後發生的事情，也就不用贅述，許琅他們也可以想到，兩個人在發生關係的那一刻就突破了道德的底線，劉長洪出軌了，陳志妍成為了小三，在之後，隨著叉燒店的生意越做越大，劉長洪就在長虹路又開了一家叉燒店，讓陳志妍去了長虹路那家叉燒店做了店長，一來是讓陳志妍去打理叉燒店，二來是方便兩個人幽會。
等劉長洪講述完了之後，許琅開口問道：「你跟陳志妍這種不正當關係，你妻子孫小美知道嗎？」
劉長洪又點燃了一根香煙，聞言，搖搖頭，說道：「她不知道，在孩子上了幼兒園之後，孩子就交給她媽帶著了，她就回了叉燒店打理生意了。」
許琅又問道：「你跟陳志妍保持這種不正當關係有多久了？」
劉長洪手指夾著香煙，努力的想了想，這才說道：「大概有五六年了吧。」
「五六年時間裡，你妻子一點都不知道？她沒有產生過懷疑？」趙華這時候問道。
劉長洪抽了一口煙，吐出一個煙圈，緩緩地說道：「實話跟你們說吧，自從我老婆生了小孩之後，我們就分居了，她的注意力都在孩子和叉燒店的生意上，已經無視我的存在了。」
聽到劉長洪這麼說，許琅就問道：「你老婆現在在哪？」
劉長洪愣了一下，抬起頭看著許琅說道：「在叉燒店啊，怎麼了？」
許琅沒有說話，趙華開口說道：「我們去了明日路的叉燒店，你老婆不在店裡，而且叉燒店已經好幾天沒有開業了。」
劉長洪聽到趙華這麼說，立即說道：「不可能，我老婆怎麼可能不在店裡，叉燒店從開業到現在，除了過年的時候，基本上都沒有關過門，怎麼可能好幾天沒開業呢。」
趙華沒有和劉長洪爭辯，而是問道：「你最後一次見到你老婆孫小美是什麼時候？」
劉長洪看著趙華的表情，見趙華一臉嚴肅，不像是和他開玩笑的樣子，頓時，他就有種不好的預感，於是就問道：「兩位警官，我老婆怎麼了？你們可別嚇我啊。」
趙華看了一眼劉長洪，轉過頭看向許琅，許琅沒有說話，只是盯著劉長洪。
趙華又轉過頭，繼續盯著劉長洪，問道：「根據明日路叉燒店附近的居民反映，已經好幾天沒看到孫小美了，我們懷疑她失蹤了。」
「啊？！」
劉長洪張大了嘴巴，想反駁，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反駁，最後只好抿了抿嘴唇，這才說道：「我最後一次見到我老婆是在五天前，當是我和她因為孩子的問題，吵了一架，於是我就出去打麻將了。」
許琅問道：「你和孫曉梅吵完架之後，是直接去打麻將了，還是先去找了陳志妍，再去的麻將館？」
劉長洪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啪」
趙華一拍桌子，大喝一聲道：「劉長洪，老實交代。」
劉長洪被趙華嚇了一跳，連忙說道：「我先去找的陳志妍，第二天才去的麻將館。」
「有人給你證明嗎？」許琅問道。
劉長洪連忙說道：「麻將館的麻友都能幫我證明。」
許琅轉過頭看向趙華，趙華點點頭，側過頭，低聲對許琅說道：「找到他的時候，我們詢問過麻將館的老闆，他確實是四天前就去了麻將館，一直都在麻將館打麻將。」
許琅對著審訊室的攝像頭說道：「把監控視頻拿進來。」
看著許琅不是在跟自己說話，劉長洪順著許琅的視線，看到了正在閃爍著紅光的攝像頭，他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
很快，呂星就拿著一個筆記本電腦走了進來，呂星把電腦放在桌子上，許琅點開了那段監控視頻，然後把那個出現在監控視頻上的女人的圖像放大，然後轉過去，對著劉長洪，問道：「你看看這是你老婆孫小美嗎？」
劉長洪只看了一眼，就點頭說道：「是她，就是她。」
趙華看了看監控畫面，又看了看劉長洪，監控拍下來的畫面很是模糊，放大之後根本看不清楚臉，劉長洪是怎麼認出這是他老婆孫小美的，於是，趙華就問道：「你怎麼確定這是你老婆孫小美？」
劉長洪抬起一隻手，指著電腦屏幕說道：「這件衣服是我今年送給她的生日禮物。」
許琅他們三個人一起看向電腦畫面上女人身上穿的衣服，那是一件紅色的無袖圓領上衣。
許琅把電腦合上，遞給呂星，然後對劉長洪問道：「孫小美平時有沒有塗指甲油的習慣？」
呂星在接過電腦之後，就打開審訊室的門，走了出去。
「塗指甲油？」
劉長洪被許琅問住了，他回憶了很久，似乎是想起了什麼，立即說道：「有，這個月月初是她生日，生日那天，我記得她做了一次美甲，給指甲塗了紅色的指甲油。」
說完之後，劉長洪就問道：「兩位警官，我老婆到底怎麼了？」
許琅和趙華對視一眼，現在基本可以確定，監控中出現的女人，和許琅在叉燒店發現的那根塗著指甲油的手指，應該就是劉長洪的妻子孫小美。
許琅又從桌子上那堆資料里抽出一張照片，推掉劉長洪面前，對劉長洪說道：「這是在長虹街叉燒店發現的。」
劉長洪低頭看著照片，一開始他還沒有認出那是什麼，看了很久，他才看出那是一截人的手指，頓時他的臉色就變得蒼白起來，劉長洪抬起頭，嘴唇微顫，說話都有些結巴了。
「這...這是...這是人的手指？」
許琅點點頭，把之前給劉長洪看過的照片重新推到他面前，說道：「這些都是在叉燒店裡發現的，我們現在懷疑這是你妻子孫小美的屍體。」
「啊？！」
聽到許琅這麼說，劉長洪再次張大了嘴巴，看了看許琅，又低頭看了看照片，照片上是一顆光溜溜的頭顱，只有骨架，沒有一絲血肉，劉長洪盯著照片看了很久，終於抬起頭，看著許琅說道：「你說這是我妻子的屍體？」
許琅點點頭，沒有說話。
「不可能，幾天前我還和她吵過架，這才幾天時間，她怎麼可能變成這個樣子？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劉長洪反駁道。
許琅看著劉長洪，緩緩地說道：「這是在叉燒店的鹵煮桶里撈出來的。」
許琅此言一出，劉長洪頓時就不說話了，臉色變得十分的難看。
他是開叉燒店的，自然知道鹵煮桶，也知道把人頭丟進鹵煮桶里，要不了多長時間，屍體就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劉長洪低下頭，伸出手顫顫巍巍的拿起那張照片，一邊看，一邊喃喃自語道：「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許琅看著劉長洪，繼續說道：「現在我們只是初步懷疑這是孫小美的屍體，至於到底是不是她，還需要做近一步的檢查。」
「不可能是她，不可能是她，兩位警官，你們可能搞錯了，這怎麼可能是她呢？」
許琅和趙華對視一眼，許琅安慰道：「我們現在也只是懷疑，我們也不希望她就是孫小美。」
「一定是你們搞錯，一定是你們搞錯了，我老婆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劉長洪變得有些歇斯底里，大聲的喊著。
許琅站起身，走到劉長洪身邊，伸出手拍了拍劉長洪的肩膀，然後拿起桌面上的香煙，抽出一根，點燃之後，遞給劉長洪。
劉長洪接過香煙之後，狠狠地吸了一大口，這才安靜下來。
許琅見劉長洪暫時冷靜下來了，這次啊重新走回原位，看著劉長洪問道：「孫小美和陳志妍平時的交集多不多？」
劉長洪一邊抽著煙，一邊搖搖頭，聲音有些低沉的說道：「不多，自從志妍去了長虹街的叉燒店之後，她們兩個人基本上就不怎麼見面。」
「那長虹街的賬怎麼辦？」許琅問道。
「每隔半個月志妍就會帶著賬本去明日路的叉燒店，我們會在哪裡對賬。」
「陳志妍跟你在一起之後，有沒有提出讓你離婚之類的。」
「沒有，志妍是個好女人，她從來沒有提出過這樣的想法。」
「她懷孕了，你知道嗎？」
「誰？誰懷孕了？」
劉長洪嘴裡還叼著香煙，抬起頭，看著許琅，不解的問道。
「陳志妍。」許琅緩緩地說道。
「不可能，我們每次都做了避孕措施，她不可能懷孕。」劉長洪立即反駁道。
許琅把陳志妍的醫院檢查報告放在劉長洪面前。
劉長洪拿起那份報告單看了一遍，上面白紙黑字的寫著，陳志妍懷孕了，而且已經懷孕兩個月了，劉長洪頓時張大了嘴巴，嘴裡的香煙也掉了下來，燃燒的煙頭掉在他的腿上，把劉長洪燙了一個激靈，他連忙站起身來，放下手裡的報告單，伸出手在腿上胡亂的拍打起來。
許琅把桌子上的報告單收了回來，看著劉長洪說道：「陳志妍沒有告訴你，她已經懷孕了嗎？」
劉長洪再次坐下，伸出手用力的搓了搓臉，搖搖頭，說道：「沒有。」
過了一會兒，劉長洪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猛地抬起頭，看著許琅問道：「志妍她是不是也出事了？」
許琅看著劉長洪的眼睛，在他的眼中許琅看到了那份發自內心的關切，許琅搖搖頭，說道：「她沒出事。」
「呼」
聽到陳志妍沒出事，他長呼出一口氣，整個人放鬆了下來，但是接下來，許琅的一句話讓劉長洪剛放下的心又給提到了嗓子眼。
「我們懷疑她殺死了孫小美，並且把孫小美的屍體肢解了。」
劉長洪一臉震驚的看著許琅，想確認許琅說的是不是真的。
可是許琅一直都是那個表情，劉長洪沒有看出什麼，他伸出沾滿污垢的手，在腦袋的用力的抓了抓，喃喃道：「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許琅看著喃喃自語的劉長洪，沒有再問什麼，而是站起身，轉身走出了審訊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