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備戰

雖然對這頭狐妖的實力判斷錯誤，但是付柳柳表示自己絲毫不慌。

旁邊的這個人雖然留著鬍子，但是一眼望去，就是只有一個感覺，溫和。

感知力是他的弱點，可是其他方面卻比自己厲害，比如用在栗牛體內的好感符。

如果是付柳柳製作的，可能要幾天才能達到往年交的程度，可是看下午的情況，在半個小時之內，好感符就已經扭曲了栗牛的認知，讓其誤以為與四喜已經是結交了幾個月。

「情感來的迅猛，遺忘的也快，這與許多人施展的都不相同。就算去除符咒，被下咒的人也能記得這段虛假的交情，只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遺忘……」

付柳柳也曾聽四喜這樣調侃到：「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當事情結束，快速忘了彼此，依舊過著各自的生活，各自安好……」

當林四喜難得喝了一口酒，說完這段話后，付柳柳能從他的眼神中，感覺出這背後肯定有一個故事，不過當時地上布滿了殘肢，並不是一個適合詢問的時機。

而這個時候，在院子里幫忙打掃衛生的胖大叔，也已經忘了與某人的相遇，也忘記了喝著酒，相談甚歡的場景。

新婚夫婦已經回到了房間，前來做客的親戚也已經回自己家去了。這場熱鬧，止於晚上七點剛升起的一彎新月。

「大城市情況還好，在這些鄉下，每當月色開始籠罩大地，陰邪的氣息就開始濃郁起來，每年遞增。」

付柳柳抬頭瞟了一眼月亮，還是一如既往的沒有發現。

拍拍四喜的肩膀，無所謂道：「操這個心幹什麼，這樣可不符合丸子叔你的人設，再說了天塌了自然有高個的頂著，而等這天掉了下來，起碼還要個幾千年呢。」

話音剛落，付柳柳已經一躍而下，悄無聲息地落在地上，然後示意四喜跟上。

林四喜看著她隱入暗處，只得按住挎包縱身而下，跟隨上去。

……

屋裡，妖狐化身的老漢看著躺在床上的老婦，面帶柔光，伸手輕輕握住了她無力的手掌。

「時間要到了吧，老頭子。」老婦側頭，仔細端詳著老漢的臉，從上到下，從左到右，好似永遠也看不夠一樣。

只是看的久了，視線就開始模糊了，酸澀感湧現了出來，害得老婦開始流起眼淚。

借著泛黃的燈光，老漢溫柔地替老婦擦去兩側的淚痕，柔聲道：「累了就多睡會，明天還要喝兒媳婦敬的茶呢，以後日子會更好的。」

「嗯，你也早點休息吧。」老婦不舍地閉上眼睛，嘴角噙著一絲笑意。

鬆開手后，老漢起身走到門邊，再回頭望了一眼，片刻后關上了燈，輕輕合上門。

「謝謝。」老婦微張雙唇，無聲地吐露出這兩個字，在一片黑暗中，沒有留下一點蹤跡。

……

老漢，或者說是四尾狐妖，在離開房間后推開房門，大步走了出去，來到院子里后就在一顆李子樹旁靜靜著站著。

一時，時間好像開始倒流，往事慢慢浮現而出。

也不知過了多久，老漢回過神來。

屋裡傳來的響動沒有影響他的思緒，隨後好似是下定決心，輕聲關上房門，循著蹤跡往後山頭而去。

走出院子后，狐妖抬頭用鼻子嗅了一下：「味道濃郁，是剛留下來的，從方向來看，他們是選擇了上山。看來今晚我要重新沾染鮮血了……明知道我的實力卻不選擇逃跑，嗯，那個男人？」

狐妖順著蹤跡一路往上，儘管在樹枝的遮掩下，周圍黑暗空寂，但是狐妖落腳從容，好似此時還是白晝。

「以我的超強感知都沒有察覺到，要不是那個人點燃了什麼東西，我都沒有發現屋頂上多了一個人。而且在面對面的時候，我居然下意識地無視了他，這太古怪了。」

「咔，」忽然狐妖停下了腳步，心頭空落落的滋味湧上心頭，讓它知道了還在屋裡的老婦，怕是已經失去了呼吸。

儘管早就預料到了這一點，但狐妖還是突然地怒火中燒，他咬著牙，渾身的妖氣再也控制不住地扭轉四溢而出。

腳下的石子路開始冒出冰霜，周圍的陰邪氣息好似餓了太久，突然看到一盤美味的大餐選擇蜂擁而上。

「呼～呼～」這股邪惡的氣息讓實力達到四尾的妖狐都有些承受不住。之前在樓頂的異像在陰邪氣息的推動下又浮現了出來，不過這次的程度越發明顯，衣物覆蓋下的皮膚，也開始冒出密密麻麻的絨毛，沒一會就把衣服撐了起來。

右手一招，就看見屋裡死去的老婦體內，鑽出了一團綠色冰冷的火焰，正是林四喜在門口所看到的那團泛著漣漪的狐火。一團在老婦體內七八年，因維持其生命，而消融得只剩一半的力量源泉。

而當這團狐火跨越一段距離，重新回到妖狐體內的時候，站在半山腰一小塊平地上的付柳柳，突然加快了手中結印的速度。

感應著越來越近的狐妖，付柳柳終於在接下來的十秒內，在四喜的注視下，結束了打在四周虛空的符印。

「罪與善，是無法相互化解的東西，行了惡，便要接受懲罰，行了善，所得的福報，也要在承擔自己犯下的罪果后，才有資格享受。」

「這就是我處事的原則，」說完后付柳柳從懷中掏出了一對有四個尖角，飛鏢一樣的金屬事物展示給林四喜看：「我要的東西呢？」

「自然是準備好的。」林四喜微微一笑，依舊是在挎包中一番尋找，然後將翻出的事物拿在手上晃了幾下。

就算只有極其微弱的一點光，但這東西還是能藉此反射出透涼刺骨的光芒，仔細一看，赫然是一柄制式普通的，帶點幅度的短刃。

長度不及付柳柳腰間的那柄，但是這駭人的刀芒，自四喜從挎包拿出以後，就開始向周圍開始侵佔領土，寒光凜掠，氣勢逼人，遠沒有付柳柳腰間那把短劍安靜。

這個灰黑色的挎包，內外就好像是兩個世界一樣，不相處在一個世界，就發現不了任何端倪。

這是一場一個月前的約定，看情況，兩人都完成了對方的要求，真是大吉大利。

林四喜沒有廢話，手臂一揮，就把這柄小刀扔向了站在自己對面的付柳柳。

兩人也和正在趕來的狐妖一樣，能把黑夜當成白晝，所以付柳柳成功地接到了小刀。

一團清輝開始籠罩住小刀，在大約幾秒后，清輝散去，一同散去的還有逼人的刀芒。

付柳柳把玩了一下小刀，順勢也把一對飛鏢扔給了整理挎包的林四喜，在看到小刀一側刻著的那兩個字后，滿意地點點頭。

而在半空中的飛鏢在快要接近林四喜之後，突然凝滯在了空中，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