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試探曹默志

吳雲帆思索了一下鄭重的問：「曹教授，您相信這世上有妖嗎？」

曹教授手中的茶杯頓了一下，穩穩的放在桌上，認真打量吳雲帆一會說：「小吳，你怎麼會突然想起問這個問題？作為咱們研究歷史的人來說，科學嚴謹的態度可是必不可少的啊。」

吳雲帆垂眸輕笑道：「只是有些好奇，曹教授，您也知道，歷史上有不少關於妖的記載。相對於宗教對人的影響，妖的傳說對人類歷史的影響力也是不容小覷的。」

曹教授點點頭：「的確，相信你也知道，從黃帝時期便有各種神話故事流傳，所謂的妖其實和神話傳說幾乎是同步的。最早關於妖的文獻權威的要數《山海經》了，成書從戰國到漢初，記載了差不多四百多種妖。

不過書中大多是民間傳說彙集，《山海經》所記的山、水、國、民族、動物、植物、礦物、藥物等，除大部分是殊異的而外，也有一部分是常見的。然而，無論其是殊異的還是常見的，都是上古歷史、地理、風俗的一個側面。所以，要了解古代的山川地理、民俗風物、奇獸怪鳥、神仙魔鬼、金玉珍寶、自然礦物、神話故事，不可不讀《山海經》啊！」

吳雲帆點頭：「沒錯，不過說來慚愧，我還沒有認真讀過《山海經》，大概知道的『精衛填海』『夸父逐日』也都是小時候聽故事聽來的。」

「哈哈哈，正常，像我們這些專業學歷史的，大多都喜歡研究些《資治通鑒》、《史記》這樣的正史，或者是關於政治、軍事、皇族方面的野史。」曹教授說道：「像神話傳說確實涉獵比較少，你......怎麼突然對妖感興趣了？」

「啊，是我妹妹，最近迷戀一些關於狐妖的故事，聊到了才發現我對這些還真是一竅不通啊。」吳雲帆隨便找了個理由，將話題直接轉向狐妖。

「狐妖......」曹教授沉吟片刻，像是在回憶著緩緩說：「《山海經》里就有關於九尾狐的記載，《史記.陳涉世家》里也有秦末陳勝假借狐口傳謠的記錄，不過我記得《明史》好像記載過關於狐妖作祟的事情，應該是成化十二年明憲宗朱見深去京郊祭祀發生的，太監汪直因此發跡，朱見深還專門成立了西廠交他管理。」

頓了頓又道：「嘶......不對，西漢劉韻的《西京雜記》對狐仙也有記載，雖然這本書的爭議性比較大，不過你也可以回去看看，應該會有收貨。」

期間，吳雲帆仔細觀察曹默志的表情，老人表情自然，語氣也未見不妥之處，這讓吳雲帆安心不少。

「那曹教授您聽說過關於人吃狐妖心臟的傳說嗎？」吳雲帆下猛料問道。

「什麼？」曹教授瞪大眼睛笑道：「你這又是從哪裡聽來的？我只聽說過狐妖吃人的心，還是第一次聽說人吃狐妖的心啊！」

「狐妖吃人心？」吳雲帆不解問。

「是啊，傳聞妲己不就吃了比乾的心嗎？」曹教授笑著搖頭無奈說：「誒，這還是上次陪小孫子看《封神榜》的時候知道的呢。」

「曹教授，那您說，如果人吃了狐妖的心會不會長壽或者青春永駐呢？」吳雲帆聽曹教授的話反而覺得他像是故意撇清自己了，畢竟曹教授博覽群書，說什麼妲己吃心是看電視劇看來的？

「呵呵呵，小吳，咱們就閑聊啊，不上綱上線的。」曹教授抿了一口茶水說：「我在想啊，這世上是不是真的有狐妖呢？如果沒有，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的記載？

若說這生靈耗費百年千年修鍊，那肉身肯定有什麼我們科學無法解釋的特別之處，《西遊記》不是還說吃了唐僧肉可以長生不老嗎？可那畢竟是神化的東西，唐玄奘在歷史上就是一位得道高僧，也算是壽終正寢的正常人不是？」

吳雲帆不得不承認，對於專業的歷史學術而言，那些神話和傳說都只是故事而已。不少人也會因為考古需要，研究一些佛學、道家的文化，可是要說玄乎其實的東西又有多少人會當真呢？

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置身吳家，不是親眼見識過吳名、八門和紅姑這些事情，要讓他相信世界上有妖魔鬼怪根本不現實。

所以他也能理解曹默志的心態，不否認他的治學態度，可也正是如此，不管是心理還是客觀分析，他都不相信像曹默志這樣開朗、唯物主義的歷史學教授會做出挖狐心的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