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病人丟了
郁相看著郁青蔥一臉無所謂的樣子,醞釀了許久的苦口婆心的話一句都說不出來。
天下無不是之父母,郁青蔥本來就不該指責自己,而這次,她不僅狀告自己,連太子和皇上都牽連其中,他更擔心的是皇上會因此責怪自己,影響了自己的仕途。
「明天不許你去大理寺。」郁相終於還是將自己此行的目的告訴了郁青蔥。
「如果我非要去呢?」郁青蔥好奇的問道。她現在最想知道自己去了之後,自己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你肯定會後悔的。」郁相看郁青蔥依然一臉挑釁,就忍不住警告道。
聽了郁相的話,郁青蔥臉上突然綻開璀璨的笑靨,好像陽光一般的笑容,讓郁相有幾分的失神。
「那咱們就看誰會後悔。」郁青蔥輕輕笑笑,然後站起身,轉身就走,全然不顧身後郁相已經變成豬肝色的臉。
最壞的結果郁青蔥早就想到了,不過是她再死一死,然後回到C國或者Y國。
而自己現在的處境,貌似比死一死好不到哪裡去,這相府真算不得她的容身之處,她絕地反擊,為的也不過是能在這個世界好好的活下去而已。
在去大理寺之前,郁青蔥就整個人都暴躁了,因為在自己隔壁房間昏睡的那個病人,在夜裡丟了。
自己走掉了還是被偷了郁青蔥搞不清楚,只是一遍遍祈禱他是自己走掉了。
那人失血過多,雖然之後她為他輸了血,但是短時間內就做劇烈的活動。否則,不管是對傷口還是對身體,都是極為不利的。
當然,郁青蔥在心裡並不自欺欺人的認為病人是自己走掉了,更大的可能是被人偷走的,這讓她覺得自己像極了一個劊子手,賊人偷走病人肯定是要針對自己的。
他有沒有得到妥善的照顧,傷口會不會發炎等等可能都在郁青蔥的心底盤旋,她覺得自己要害死那個人了,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的感覺,壞透了。
郁成仁、郁青玉!這件事最好不是你們做的,不然……我絕不放過你們!
「小姐,怎麼辦?」可心在郁青蔥為那人處理好傷口之後一直負責照顧,他的狀況並不好,如果就這樣走了,她擔心還是會死掉。
「涼拌。」郁青蔥因為可心的話愈加的煩躁,卻又無計可施。
「咱們去大理寺。」郁青蔥的鎮定終於綳不住了,站起身就走。
「小姐,這大清早的……」傳言早就沸沸揚揚,說今日午時,自己家小姐要去滾釘板,按照小姐原先的性子,別說主動要求滾釘板,就是被逼著去,也是要躲著,能推脫就推脫的。
「我想早點見到我的病人。」郁青蔥懶得解釋,可是又不忍心不解釋,可心可是全心全意為自己著想。
可心搞不明白見到那個病人和小姐早點去大理寺有什麼關係,但是她已經看出小姐神色中的不耐,只能安靜的跟在她的身後,神色不免擔憂。
郁青蔥走到大理寺的時候,大理寺門口已經人滿為患,多是看熱鬧的百姓,他們看到郁青蔥走過,都閃身讓路,和昨天他們神色中的鄙夷不同,他們臉上更多的是同情,可憐。
郁青蔥沒有受寵若驚,還是和昨天一樣,神色淡定,即使走進大理寺大堂,臉上都不帶任何的懼色。
「郁青蔥,你可考慮清楚了?」見郁青蔥依然一身白衣走進大堂,神色鎮定,大理寺卿有些震驚。
他想好了很多種可能,最大的可能就是這個女孩子知難而退,卻沒想到大堂剛剛打開,她就迫不及待的出現了。
「如果想退縮,民女就不來了。」郁青蔥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好像待會兒她要做的不是滾釘板而是賞花弄月。
「只要民女滾了釘板,希望大人能還民女清白。」郁青蔥直接迎上大理寺卿的眸子,自己只是忍一時苦痛,而大理寺卿卻是要將問罪太子皇上和當朝右相的,所以更應該考慮清楚的是大理寺卿。
「放心,本官說到做到,只要證據確鑿,定會還你清白。」大理寺卿的話擲地有聲,他說完話之後,圍觀的百姓已經紛紛叫好。
郁青蔥臉上的笑容更重,她要的就是大理寺卿的態度,他的態度決定了自己反擊的成敗。
「謝大人,把釘板請上來吧。」郁青蔥對著大理寺卿行禮之後,就淡定說道。
大理寺卿看著面無懼色的郁青蔥,心底欽佩更重,他揮手,示意衙役將釘板抬上來。
七八個衙役將木質的釘板在大堂上鋪開,竟然有十多米長,而朝上的鐵釘上,還帶著斑斑血跡,讓看到的人心生畏懼。
「小姐,奴婢知道你是被冤枉的,這釘板,我替你滾。」可心在見到釘板的那一瞬間腿就已經發軟,卻還是抓緊了郁青蔥的胳膊輕聲請求。
「恩人,我這條命是您給的,我替你滾這釘板,如果死了,就當是還了您一條命,如果活著,我還給您當牛做馬。」之前就遵了郁青蔥的指示,一直隱藏在人群中那個乞丐姦夫也突然闖了進來。
郁青蔥還沒說話,就有人竊竊私語,說郁青蔥人品應該不錯,不然身邊的奴才和外人不會求這樣的酷刑,而這私語聲越來越大,不長的時間就將郁青蔥變成了一個善心的主子。說的人言辭肯定,全然忘了昨天他們嘴裡說的那個不堪的蕩婦也是郁青蔥。
「不會有事,放心。」雖然請求的兩人現在都是臉色煞白,但是郁青蔥看得出他們眼中的堅定,所以溫聲說道。
「都是我的錯,是我對不起您。」那乞丐姦夫見郁青蔥拒絕,臉上的淚水再也控制不住。
如果不是自己貪圖錢財,怎麼會讓自己的救命恩人受這樣的苦楚?現在他連殺了自己的心都有了。
「別哭了,沒了你,就沒人證明我的清白了,你先下去,我叫你的時候再出來。」郁青蔥見碎碎念的某人又開始念經,忍不住蹲下身子,在他耳邊輕聲說道,:「你這麼快就出現,就不怕這大堂上有丞相或者太子的人?到時候來個殺人滅口,那我可就百口莫辯了。」
那乞丐姦夫聽了郁青蔥的話,趕緊的擦乾眼淚,然後灰溜溜的回到人群之中,只是躲閃了幾下,郁青蔥就再也找不到他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