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二章大火熊熊

「蕭華，把你們的王爺放上火堆。」郁青蔥說話的時候神情哀傷，雖然心底不願意，但是她卻清楚現在她連後悔的餘地都沒有了。

「王妃……」蕭華也清楚自己不能後悔了，但是就看著王爺這樣死了，他怎麼捨得，他更清楚王妃捨不得，所以他才輕聲地喊，他希望郁青蔥能改變主意，他甚至想好了，如果郁青蔥能改變主意，他就是不顧性命都要為王爺拼一把。

郁青蔥沒有說話，她最清楚蕭華的意思，只是她不能後悔了，如果今天她讓宮門口這些等待的人失望了，那蕭氏就是他們心底的仇人，什麼前朝後人，什麼蕭氏護衛百姓的佳話都將不復存在，而蕭安瀾也會成為蕭氏的罪人。

到時候蕭氏再也沒有辦法聚攏所有的民心，到時候復國就成了一紙空文。

郁青蔥可以不捨得蕭安瀾，但是卻不能將蕭氏祖輩這麼多年經營的名聲毀掉，所以繼續下去是她現在唯一能選的路，即使這個路會讓自己心力憔悴，會讓自己心如刀絞。

「齊天王是蕭氏子孫，蕭氏後人，蕭氏祖訓，萬事以百姓為先，所以這次我替齊天王做出選擇，為了百姓的安康，他願意捨棄自己的性命。」郁青蔥不知道要怎樣勸蕭華行動，她怕自己勸說的話沒開口自己就後悔了，所以她只能看向百姓，希望百姓眼中的興奮能給自己力量，她高聲對百姓們說話，她希望百姓們能明白自己今天做出這樣的抉擇卻是因為蕭氏的祖訓，全是因為蕭氏願意護衛百姓們的安靜，舍了蕭安瀾的性命，她希望百姓們能記住蕭氏的恩德。

郁青蔥的聲音不大，但是卻擲地有聲，她的話語其實只有跪在前面的百姓能聽到，但是不長時間他們就用口口相傳的方式讓所有人都知道了郁青蔥的話。

所以在郁青蔥的話音落了不久他們就都跪在地上山呼萬歲，山呼蕭氏萬歲。

他們都很清楚，之前的帝王是不會在乎他們的生死的，而現在的蕭安瀾為了他們的生死卻要丟掉自己的性命，所以孰優孰劣他們都是清楚的，所以他們願意記住蕭氏的恩德。

而他們山呼海嘯一般的聲音也是在宣告他們對蕭氏的滿意，郁青蔥清楚今天之後蕭氏在百姓心目中的威望會空前絕後，到時候蕭御南登基不過是順理成章的事情，可是明知道自己的結果已經達到，她心底依然全是哀傷。

如果百姓對蕭氏的尊崇要用自己丈夫的性命來換取的話，他真的不想要這樣的尊崇，和尊崇相比她想要的更實際，他只想和自己的丈夫舉案齊眉，只想幸福過自己的小日子。

只是蕭安瀾的姓氏註定了他們不會如願，他們不能不顧及天下百姓，在知道蕭安瀾姓氏背後的祖訓的時候他們就只能將自己的幸福排在天下人的後面。

郁青蔥心中也有抱怨，但是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選擇愛上了這樣一個男人，她就只能付出得比別人多出許多。

郁青蔥聽著百姓們的話語，心卻沉重的厲害，這哪裡是對蕭氏的認可，這更是催命的符帖。

徐青已經不忍心看著自己的姐姐這樣站在眾人之巔，他們都期待著百姓的認可，但是要用將心都凌遲的方式獲得，徐青覺得自己寧願不要這樣的認可。

「姐姐，咱們回去吧，讓蕭華他們去做這件事情。」徐青知道姐姐此刻在經歷著怎樣苦痛，他不願意姐姐繼續難過，而他能做的也就是將姐姐帶離這裡，他不能帶走蕭安瀾，因為剛才那樣高的呼聲，已經註定了蕭安瀾只有一個選擇了。

蕭華他們即使心底再猶豫，在百姓們山呼萬歲的聲音里也沒有辦法再堅持站在那裡，他們都清楚百姓們期待的是什麼，現在的蕭華，如果不是蕭氏的暗衛，如果不是要維護蕭氏的榮譽和地位，他真的想現在就拿出劍來將這群要逼著他們置王爺於死地的人置於死地。

他們都不想再管什麼蕭氏遺訓，於他們而言那蕭氏遺訓比不上他們王爺的性命，而蕭華在心底早就決定了，如果王爺真的被王妃焚燒，那他就在一切結束之後自殺追隨王爺，王妃還有小主子，註定了不能跟隨王爺於九泉之下的，那他就跟隨者主子，陪著主子的寂寞和孤單，和他在東楚的時候沒有遇到王妃時候一樣。

蕭華他們心情沉重的將蕭安瀾抬上了火堆，只是他們久久不願意下來，他們都清楚當他們下去之後就意味著他們的王爺再也回不來了，他們都堅持站在那裡，蕭華甚至對下面的人喊道：「點火吧。」

既然是要追隨王爺，怎樣的追隨都是可以的，在上了火堆之後蕭華突然改變了主意，他覺得就用這樣的方式和王爺一起死去也是不錯的選擇。

而其他幾個人也和蕭華有著相同的想法，所以在蕭華說完話之後他們也異口同聲地說：「點火吧。」

郁青蔥沒想到他們幾個暗衛會做這樣的決定，在震驚之餘她終於鼓足勇氣回頭看向柴火堆上的他們，她高聲喊道：「你們下來。」

一個人的生命已經是郁青蔥承受不了的苦痛了，如果他們幾個暗衛也都跟著去了，郁青蔥不知道自己要怎樣安撫這心底的絕望和哀傷。

「王妃，就讓我們代替您守著王爺，您好好替王爺輔佐小主子。」蕭華含著淚高聲喊道。

「你們都給我下來。」郁青蔥聽這蕭華的話，心底已經全是著急，蕭安瀾這樣是她不得意的選擇，但是蕭華他們，她斷然不能增添無謂的傷亡，她高聲的命令著，眼淚已經因為著急落了下來，可是沒人在乎她說的話。

蕭華更是在郁青蔥說話的時候就將火點燃了，他已經看明白了，下面的人沒有郁青蔥的命令不會點火，而他主意已定，不想再更改，所以一切儘快結束，王妃也不至於太難受。

郁青蔥看著蕭華坦然地點燃了火堆，眼中的淚水再也控制不住，她高聲地喊著蕭華的名字，肆意地流著淚水，只是在看著那熊熊大火的時候她心底的聲音全都變成了蕭安瀾。

她所有的愛恨，這三年多的糾葛，就在這一瞬間好像全部被大火吞噬，郁青蔥只覺得心底絕望，覺得屬於她的一切已經不復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