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欠債不還的子孫
一瞬間，大廳內原本愁眉苦臉低眉順眼的幾個甄家人就齊齊換了張臉，一個個鼻子都快抬到天上去了。
帶頭的就是甄建，一臉得意的翹著下巴，挺著鼻子，臉對著天花板，用眼角餘光瞅著眼前的幾人。
「嘿嘿，怎麼樣，諸位，還催不催債了？」
他哼道：「我家老祖突破了，應該很快就會出關了，那這甄家可就不是我做主了，你們要催債，那就得去和咱家老祖宗談了。」
五人中為首的一名黑須中年聞言，擦了擦額頭剛剛滲出的汗水，語氣比起之前親和了不少：「哎呀，甄兄這話說的，甄老爺子都一百多歲了吧？何必為了這點小事操心。」
他是甄家莊對面山頭上黃家莊的三當家，叫黃集，實力也頗為不俗，達到了牛人六重天。
而身為甄家莊當代家主的甄建也不過才牛人五重天，可見甄家現在已經混到什麼程度了，堂堂家主，庄中除了甄獲之外的第一高手，連自家鄰居的三當家都比不過。
況且黃集說是三當家，在黃家莊中實力都排不上第三，光是今天他帶來的黃家莊老五黃銘，實力就已經達到了牛人七重天。
他們兩個人一起上門，甄獲不出，整個甄家莊那真是連個能打的都沒有。就算甄家莊那個牛人九重天的甄獲出手，他們兩人聯手，仗著年輕力勝，甄獲年老體衰，也多半不是他們的對手。
所以他們先前才敢咄咄逼人的要債，甚至開口說出還不起債就拿甄家莊的地契來抵的話來，那就是吃定甄家莊了。
天知道怎麼能這麼倒霉，這甄獲據說閉關快一年了屁都沒有放出來一個，他們一上門立馬突破了。
他娘的該不是針對老子吧，黃集心中暗罵。
甄建旁邊一名甄家人陰陽怪氣的嘲諷道：「怎麼？剛剛叫甄建，現在叫甄兄，變臉的這麼快？」
甄建賤賤地笑了一聲：「呵呵，話說，我們憑本事賺的錢，為什麼要還呢？」
我呵你奶奶！
黃集差點沒忍住上去就是一巴掌，又是這句話，叫你真賤還真沒叫錯，你們甄家人真是太賤了。
不過他臉上可不敢發火，天知道那甄獲剛剛突破，是不是正蠢蠢欲動準備找幾個人練練手呢，他們兩個人聯手有信心對付牛人九重天的甄獲，但要跟牛叉了的甄獲動手那可就吃屎了。
牛叉境如其名，在他們這地界，真就是牛叉了，甚至不遠處青陵城的城主就是牛叉境。
當然不是說到了牛叉境就能當城主了，但總而言之挺牛叉的就是了。
要是這時候恰好撞甄獲手裡，那可就成倒霉催的了。
於是黃集又擦了一把汗，笑眯眯道：「甄兄開玩笑了，方才我語氣是重了點，不要在意。沒想到碰上貴庄老祖突破，可真是天大的喜事，咱們當然得和和氣氣開開心心的，慶賀一番嘛。」
「那……」甄建故意拖長了語氣：「咱們的債……」
「那當然是以後……」黃集話說到一半，就看到甄家莊幾個人正一臉不善的看著他。
他連忙止住話頭，咳嗽了一聲：「我們黃家莊和甄家莊比鄰而居，都在這青陵山，一向是睦鄰友好，情同手足。貴庄老祖突破牛叉境，這等喜事，咱們當然也得有所表示，那債務，就當做賀禮，不要了。」
甄家莊幾人馬上就變得喜笑顏開，甄建笑哈哈的拍著黃集的肩膀：「哎呀，這怎麼好意思呢？真是太客氣了，哎，咱們雖然是鄰居，但是也用不著這麼客氣嘛，哈哈哈哈。」
黃集臉上笑呵呵的應和，心中怒罵。
真他娘的不要臉，誰要跟你客氣了，我要不這麼說今天怕是走不出黃家莊了。
甄建喜氣洋洋的大手一揮：「快去通報庄內喜訊，咱們的債務免了，然後準備慶祝老祖宗突破。」
「債免了？那可不行。」
就在這時，一道帶著些威嚴的聲音從門外響了進來。
甄建馬上臉色就垮了下來：「誰說的？給本家主站出來！」
接著，一名鬚髮皆白的老者，背著雙手站到了大門口。
「我說的，你想怎麼著吧？」
「你他娘的……」
甄建剛剛罵出口，看清楚眼前人，腿一軟就跪了。
「老祖宗？」
其他幾人也連忙跪下：「老祖宗！」
黃集腿一軟，差點也跟著跪下，好在及時被旁邊的黃銘拉住，勉強站穩瞭然後幾人一起行禮。
「見過甄老爺子。」
甄獲，或者說陳默陰著臉走到甄建身前。
「來啊，你剛剛說我娘怎麼了？」
甄建都快哭出來了，您娘那都是我曾曾祖母了，還能怎麼著啊，只好磕頭認錯。
「老祖宗，孫兒錯了。」
陳默哼了一聲，走到廳中主位座下。
「剛剛我聽說，債免了？是怎麼回事？」
黃集連忙上前：「甄老爺子，我們黃家莊和甄家莊乃是睦鄰友好，甄老爺子如今突破，黃家莊自然要有所表示，所以晚輩決定免除貴庄債務，以作賀禮，若是甄老爺子還不滿意，之後定然再送其他禮物來。」
陳默卻是搖了搖頭：「這怎麼能行呢？」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們黃家莊有心祝賀，我心領了，但是債務歸債務，賀禮歸賀禮，不能混為一談嘛。」
黃集愣了一下，這甄獲怎麼回事？突破了居然還要還債？難道是突破把腦子突破壞了？
接著便聽陳默問道：「我們甄家莊，欠你們多少債？今日便一併結了吧。」
此話一出，甄家莊幾人的臉色都變了。
馬上就有人對甄建拚命使眼色，指望他去勸阻陳默。
甄建跪在地上，也是有苦說不出。
老祖宗哎，你開什麼玩笑呢？人家要免債你居然說不要？您知道咱們欠人多少債嘛？要是還得起，那咱們還會被人催債上門么？您要面子，甄家莊難道就不要的啊？
黃集遲疑了一會，小心翼翼道：「甄家幾次向我們黃家借債，算起來，本金大約是……一萬六千下品靈石？」
正端起茶杯裝模作樣的陳默手一抖，差點把杯子打翻。
「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