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禹王妃你贏了
當鄂牧國大敗的時候,原本已經做好了要付出的準備,但穆蘭國向宸國邊境的進犯,讓鄂牧國看到了希望,所以哪怕是原本打算要拿出去的誠意,也被大打了折扣,或者說如果能什麼都不付出那是最好。
畢竟如今的鄂牧國,已經被接連的幾場戰爭給打到損失慘重,士兵折損,戰馬也是損失近半,家家戶戶所養的牛羊,都被征作了軍中的口糧,現如今可說是一片慘淡。
縱然皇室中還維持著那一份高高在上,什麼都不曾短缺半點,但是這鄂牧國的子民,卻早已是哀鴻遍野,如此局面,即便是什麼都不付出,這一關都很難過,若是還要在這種局面之下,向著宸國大肆進貢,那鄂牧國的元氣就要損傷的更大了。
所以在看到了機會之後,鄂牧國第一個想到的,便是反悔了,而且不光是想到,他就是打算這麼做了,只是卻遇上了大王子,二王子等人中毒的事情。
因為這個,他們有求於宸國,所以原本持有的態度,卻是不能再那麼下去了,所以鄂牧國的國王態度開始軟化了些許,與唐晚晚相談的話語中,對於和談之事,其中的條件,也鬆口了一些。
只是這鬆口的利益卻遠不如之前寫在紙面上的那一些,顯然鄂牧國的國王到如今,仍舊心存僥倖,為國君者,為國家謀利益,減少損失,從來都不會是錯的,但當這人站到了自己的對立面之時,那就不能由著對方的心意來了。
「國主,有一件事情,我想我應當提醒,戰爭是鄂牧國引發的,也是鄂牧國進犯我宸國,如今是我宸國贏了這場戰爭,是你鄂牧國在求和,別說是這國與國之間的戰爭,就是兩個人打架,輸的一方都要付出些什麼的,如今國主你卻在與我說這些話,不覺得可笑嗎。」
享受著鄂牧國的招待,唐晚晚的言語上卻沒有絲毫的客氣,她也是發現了,若是她不將事情給說清楚了,這鄂牧國的國王總是心存僥倖的,試探來試探去的,當真是沒什麼意思。
雖然說談判是一個互相試探的過程,但那是在雙方勢均力敵的情況之下,而現在,唐晚晚不覺得如今的鄂牧國夠得上勢均力敵這四個字。
「禹王妃這話未免不客氣了一些,固然是我鄂牧國在求和,但同樣的宸國應當也不希望這場戰爭繼續下去,畢竟勞民傷財,而且貴國與穆蘭國如今兩軍交戰,若是此處再起戰火,對貴國而言,想必也是一件不願看到的事情。」
唐晚晚不願看到鄂牧國的王這般態度,鄂牧國的王,同樣也不喜歡唐晚晚的強勢,對他而言,更願意見到一個慢慢談,講道理的人,雖然他向來不屑這些,但若是宸國派來這樣一個人,他很有信心為鄂牧國爭取更好的利益。
「說句難聽的話,國主這未免是自視甚高了,鄂牧國與我宸國並非是第一次兵戎相見,但恕我直言,鄂牧國縱然取得過一些好處,但卻從未動搖我宸國半分,究竟是何原因,我想這一點不必我給您解釋了吧,鄂牧國縱然是國,但與我宸國可是不同的。」
這話當真是配的起這難聽二字了,言語之間分明就是在告誡鄂牧國的王,鄂牧國算是多大的一個角色,鄂牧國固然與宸國都稱為國,但這國,是有大小之分,也有強弱之別的。
縱然鄂牧國一直號稱強大,藐視各方,但理智來看,卻不得不承認,真要是相較於國力而言,鄂牧國與宸國是沒有可比性的,縱然鄂牧國曾因為戰爭從宸國取得不少好處。
但究其原因,無非就是宸國不願將這場戰爭擴大罷了,鄂牧國舉國之力,也就只能與宸國派來的大軍相較,僅此而已,縱然能贏,縱然能取得好處,但鄂牧國卻是從來沒有真正贏過宸國一次的,因為宸國從未因鄂牧國之事,而用過全力。
這種事情說出來無異於揭短,鄂牧國的王,從未告訴過自己的子民這些,他宣揚的從來都是鄂牧國的強大,但此刻面對將一切揭開的唐晚晚,他卻沒有辦法反駁這句話。
「縱然是如此,但穆蘭國呢,現如今與宸國打得如火如荼的可不是我鄂牧國。」鄂牧國的王強壓下心中的怒火,對著唐晚晚說道。
迴避話題,本就是有些示弱的意思,但是不迴避,他卻是不知要在這個話題上說些什麼,而且深究下去,確實並無意義,畢竟他不是要與宸國一爭長短,而是想要藉由穆蘭國之事,減少鄂牧國的損失罷了。
「宸國的國力雖不敢說是最強的,但若只是一個穆蘭國,那也不至於令人懼怕,畢竟在之前的交戰中,勝利的可是我宸國的大軍,這一次同樣不會例外,我知道國主想要說些什麼,但說真的,即便是大軍已經調往了那邊一部分,但如今留在這裡的大軍人數仍舊不少,即便是再度交戰,結果依舊是我宸國握住勝果,你覺得呢。」
一瞬間,鄂牧國的王目光凝成了一線,他口口聲聲提及穆蘭國,無外乎是想要給宸國以壓力,說明他鄂牧國若是想要藉此再度興起戰事也是可以的,雖然他不會真的這麼做,但是傳達這個意思,必然是能為自己帶來好處的,這是鄂牧國的王心中所想。
即便是如此,他卻也從未敢將此事提及到明面上,只是藉由透露的意思,來加重鄂牧國的分量罷了,可他卻沒有想到,自己沒有將此事說道明面上,可眼前的禹王妃竟是提了出來。
他是篤定了宸國必然不會想要再興戰事,這才將此事作為籌碼的,可禹王妃的一席話,卻是完全的打亂了他的思緒,話被揭露在了明面上,而他卻沒有與宸國一戰的勇氣與兵力了,這是最尷尬的事情。
其實若是換做另一個人來談此事,斷不會說出這樣的話,即便是鄭老國公親至,這樣的話也是說不出口的,必然雙方都會守住不在交戰的底線,然後往下去談。
即便是再過分,頂多就是像鄂牧國的王這般,以隱晦的言語,來加重自己的分量,卻是斷然不可能將此事放到檯面上來說的,畢竟兩國如今真正想要的都是和平,只是藉由這個基礎之上,談條件罷了。
可偏偏坐在這裡的是唐晚晚,不是宸國的任何一位官員,所以她直接將此事放到了檯面上,絲毫沒有猶豫,因為她篤定了,鄂牧國的王不會再興起戰爭。
因為如今的鄂牧國,已經沒了這個能力,且不說如今鄂牧國為了戰爭損失多少,單單大王子與軍師這兩位的狀況,就無法再興兵了,兩人一文一武,可說是在這鄂牧國之中,有極強的地位,如今出了這檔子事情,要興兵可就難了。
畢竟有人的地方,就不免有鬥爭,這鬥爭分為對外和對內,即便是鄂牧國遠沒有宸國的明爭暗鬥那般多,但也絕不會是一片平靜,如今這幾位出了問題,自然會有心思浮動的人,內憂外患,還損失慘重,鄂牧國已經經不起再一場戰爭了。
「這是威脅。」良久,鄂牧國的王終於是艱澀的吐出了這四個字。
將手中的杯子放在了案桌上,唐晚晚唇邊掛起了一抹笑容,「其實國主可以將之理解為勸告,說真的如今的鄂牧國,要想打下,其實沒有那麼難,這一點國主你比我更清楚,縱然如今因為穆蘭國的關係,而給了緩和之機,但即便是以現在的兵力,仍舊是能給鄂牧國以重擊的,再說了勞民傷財指的可不止是宸國這一方吧。」
這句話,叫鄂牧國的王心中更是沉重,這一戰本是抱有了極大的信心的,所以即便是這冬日裡鄂牧國的糧食短缺,但卻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徵用了子民的糧食和牛羊,來打了這樣一場戰爭。
本以為會得勝的,卻不曾想在短暫的勝利之後,迎來的卻是接連敗退,就因為如此,如今已經興起了對他的不滿之聲,縱然是成不了氣候,但這件事情,終究是存在的。
說起勞民傷財,說起怨聲載道,比起打了勝仗的宸國,鄂牧國其實是要更加嚴重的,這一次鄂牧國的王,真真的理解到了眼前禹王妃的可怕之處,縱然已經對這個女人盡量的高估了,卻不曾想,他還是低估了這個人。
因為這個人太過理智了,也太善於抓人的弱點了,這些本來會被忽略掉的東西,卻被她抓住了,本來能給他增加砝碼的存在,反過來變成了他的弱點。
比起在戰場上令人恐懼的宸國六皇子,他的這位王妃,可真是不遑多讓啊,鄂牧國的王知道,他若是繼續堅持,也堅持不出什麼了,因為不過是幾句話的交鋒,禹王妃已經完全抓住了鄂牧國的弱點。
再行口舌之爭意義也是不大,縱然他知道宸國不會想要再興戰事,但眼前的禹王妃卻是比他看的更加清楚,再僵持下去,也不過是耗費時間罷了,而現在,他卻耗費不起,因為他的兒子如今還需要解藥呢。
「禹王妃,你贏了。」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鄂牧國的王彷彿一下子老了好幾歲一般,無關年齡,只是一瞬間好像精氣神被抽離了,給人一種滄桑的感覺。
唇邊的笑容依舊,唐晚晚開口道,「輸贏本就是早已分出來的,是戰場上的刀劍相搏,而你我可沒辦法以幾句話來改變這些成果,不過國主能想明白,也是一件好事,你我可以今日就將簽訂協議的時間給定下來,免得再生風波。」
「王妃可否先請神醫將解藥配置好,如今雖有神醫給的葯壓制的,但這樣終究非長久之道,若是在耽擱下去,本王實在擔心,況且他們的毒不解了,這協議,本王也無法安心簽訂。」
竟然是在這等著自己嗎,這意思是說,這毒若是不解了,這協議也就不簽了,可這毒若是好好地給解了,那鄂牧國可就又有了耗下去的資本了畢竟出爾反爾之類的,在白紙黑字落定之前,鄂牧國也不是干不出來。
「國主是擔心,青衣所配置的解藥無法解了幾位鄂牧國貴人的毒嗎。」
點了點頭,鄂牧國的王答是。「這毒詭異,縱然本王相信神醫,但終究是眼見為實,若是這協議簽訂了,這毒還解不了,那可就真的會傷害貴我兩國之間的情誼了,禹王妃,在這一點上,你是能理解本王的想法的吧。」
「自然理解,此事還請國主不必憂心,這解藥我今日就已經帶來了。」說著唐晚晚的手一翻,一個瓷瓶就落到了桌上。
一個示意,自然有伺候的人將這瓷瓶,呈到了鄂牧國的王跟前,「這便是解藥。」
唐晚晚點頭,「不錯,在青衣日夜研究之下,終是制出了這麼一份解藥,我就將之帶了過來。」
「一份。」高興之餘,鄂牧國的王捕捉到了唐晚晚話語中的意思。
「不錯,這解藥配置不易,需要許多種藥材,分量分毫不可有半點問題,所以目前僅配置出了這一份,這份解藥是給二王子的,國主可以先給二王子服下,若是二王子服下之後,身體恢復,到時再談和談之事不遲。」
耍花樣又怎樣,他有他的方法,自己也有自己的對策,想要她一下子拿出全部的解藥來,那才不可能呢,既然對方不老實,那她就有應對不老實的方法。
「那為何是給貝諾服下。」如果解藥只有一份,他更希望先將解藥給伊達爾。
唐晚晚微微一笑,「縱然這幾位中的都是同一種毒,但因為劑量不同,個人體質不同,所以這配置解藥中所用的藥材也不一樣,二王子中的毒更重些,所以神醫特意第一個為二王子配置出了給他的解藥。」
解釋的冠冕堂皇,實際上的緣由唯有一個,那就是這第一枚解藥斷然是不能給大王子的,因為谷風的探查告訴她,在這位王的心中,大王子是最屬意的繼承者,所以這麼重要的人,一定要拿捏到最後才可以,不然若是這解藥給了他,別人被放棄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