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隨軍行
石中仁沉默不語,誠然穆青纓說的,他是認可的。
良久,穆青纓嘆了口氣:「你帶著我的親筆信,跑一趟漠北大營面見莫叔叔,他會知道怎麼做的。」
「大小姐,你不會是真的想讓我們的人發兵潁州吧?這太冒險了,弄不好莫帥會被牽累的。」
穆青纓站起身來:「世上的事,哪有萬全?只需他們佯動一下即可,不會有什麼亂子的。
再說了,莫叔是國師巫山的首徒,有這個身份在,國內的那些人不敢拿他怎樣。」
石中仁聽到『巫山』兩個字,不再多說什麼,只是點頭道:「屬下一定不辱使命。」
他知道,北燕國師巫山那是宗師級的存在,和大周帝國的皇家大供奉雲雨先生以及南寧國的大尊者秋水先生,三人號稱當世頂尖強者。
尤其是巫山的用毒術冠蓋古今,無人匹敵,加上他的流雲千葉手的暗器絕活,在燕國,即便是朝堂的水很深也很渾濁,但是也沒有人敢招惹他。
還有一點,就是這老傢伙非常的護犢子。
漠北大營的統帥莫千愁,可是他的頂門大弟子,誰敢跟他奓刺?
石中仁知道,大小姐之所以這麼做,肯定是經過仔細思量的。
他帶著書信匆匆離去,穆青纓看著他的背影默默的自語道:「莫叔叔,我們穆家的生死存亡就看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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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雲山脈,層巒疊嶂,延綿起伏,莫說隱匿一支四萬人的軍隊了,就是再多一倍,扔到紫雲山裡面也只是滄海一粟罷了。
檐流乍入軍營,整齊有序的隊列,令行禁止的作風,頓覺一股讓人血脈噴張的感覺,驟然襲來。
迎接他的是鐵衛一營的統帶叫管平,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漢子,檐流就是跟隨他在行動。
他的面上有一道虯蛇般的刀疤,顯得有些猙獰,看上去有點嚇人。
不過熟悉他的人知道,他其實性格很是豪爽,而且待兵如子,在整個鐵衛一營的威望很高。
黢黑的肌膚泛著油光,如黑熊一般高大的身軀,再加上一身黑色的鑌鐵鎧甲,儼然如同一座黑鐵塔般威武雄壯。
檐流的第一感覺:「跟著他應該是很安全的......」
「末將管平,參見小侯爺!」聲若洪鐘,中氣十足,檐流推測他最低也是個六品的高手。
「管統帶無須多禮,早就知道潁州鐵衛名滿天下,可是未曾有機會親眼目睹其風采,今日一見果然不凡。」
「小侯爺過獎了,能夠有幸跟小侯爺同行,是末將乃至我鐵衛一營的福分。」
檐流微微一笑:「管統帶客氣了,我是以一個學生的身份來學習的,不用對我有什麼關照,你們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就當我不存在好了。」
管平的眼裡露出驚訝之色,不過他隨即道:「好,那小侯爺可要跟上了,莫要掉隊。」
說完,他轉身,大手一揮:「出發!」然後調轉馬頭,帶著大部隊煙塵滾滾的狂奔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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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老爹武淵侯在軍中的威望太高了,尤其是在潁州鐵衛裡面。
雖然名義上潁州鐵衛乃大周帝國十三衛之一,可是要說潁州鐵衛是他們家的私兵也不過分的。
沒有他老爹的調兵令,就算是軍部也未必調的動。
這也是檐流所深深的擔憂的。
朝堂上針對他老爹的一系列的動作,還不是為了潁州鐵衛的控制權?
這才是皇帝想要的,那些攻訐檐家的人,只不過是利用了皇帝的心思罷了。
潁州鐵衛是檐家的根基,從立國開始傳到他老爹的時候,已經是第九代武淵侯了。
潁州鐵衛始終沒有離開過他們家的控制。
每一代檐家的直系,都會進入潁州鐵衛裡面歷練,方便以後接管這支軍隊。
現在他的弟弟檐平還小,尚未到年齡,估計再過些年等他再大一些,肯定會送到軍中的。
在他老爹檐長風的眼裡,他就是一個文不成武不就的廢物,是不會有這樣的歷練機會的。
但是在潁州鐵衛的眼裡,尤其是看管平對他恭謹有加的態度,肯定是會錯意思了。
他肯定以為自己是來軍中歷練的,這讓檐流有些尷尬起來。
哎!誰讓他是武淵侯的嫡長子呢?
儘管他是個『廢物』,但是在潁州鐵衛的眼裡,他或許就是未來的掌權人吧......
想到這裡,他不在猶豫,打馬如飛的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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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此行的目的地是紫雲山麓西北角的霧隱森林,之所以有這個名字,是因為這裡海拔很高,氣候很是獨特,由於常年隱於雲霧之中,故此得名。
霧隱森林延綿幾百里,裡面的地形複雜,常年不見天日。
而且沼澤、瘴氣遍布,毒蟲、猛獸時常出沒。
是以,據說從來沒有人,能夠橫穿過去的,故也成了大周帝國的天然屏障。
他們一路急行軍,到了森林邊緣之後,開始安營紮寨。
就在這裡等待著斥候的消息。
如果有需要的話,他們立刻就換裝,扮成燕國的鐵騎,演一場大戲給梓璧洛瞧瞧。
檐流這是第一次騎馬長途奔襲,一路下來可沒少遭罪。
不要以為騎馬是一件很拉風的事情,那是針對於常年騎馬,操控自如的人說的。
這些年,他動輒都是寬敞舒適的馬車代步,似這樣的騎馬狂奔還是開天闢地頭一遭。
不過,為了面子問題,他一直在硬撐著。
他可不想丟了『武淵侯嫡長子』的威名,怎麼著也得在鐵衛一營的將士們面前堅持下來。
否則,一個連騎馬都不行的檐家嫡系子弟,絕對會讓人嘲笑的,要是打破了武淵侯一脈在他們心中的神聖形象,那就不好了。
咬著牙堅持到了目的地之後,他一個人在帳篷里,調息運轉了一下紫雲訣,才算是緩解了周身的不適。
天色漸晚,士兵們架起來篝火,烤制著從霧隱森林裡打來的山豬。
離的老遠就聞到濃濃的香味,檐流不禁吞了一下口水,邁步走了過去。
跳躍的篝火映照著士兵們稚氣的臉龐,他們在談笑風生的交流著。
檐流很是感慨,這些士兵貌似比他也大不了幾歲,有的看起來十七八歲,有的最多也就二十一二歲的樣子。
潁州鐵衛之所以戰力驚人,跟兵源的年輕化是脫不了關係的。
別的軍隊有的兵都四十多歲,甚至白頭兵都有存在,而潁州鐵衛則是清一色的三十歲以下。
這個年紀的人龍精虎猛,思想單純,很容易調教。
跟那些兵油子比起來簡直就是有著雲泥之別的存在,說他們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那是一點都不為過。
再加上有管平這麼老成持重,經驗豐富的高手統領,一個營的戰力真的發揮出來,能抵得上別的軍隊三個營,乃至更多都不在話下。
都是同齡人,應該很容易交流溝通,他決定融入他們。
檐流一屁股就在他們中間坐了下來:「兄弟們,我來告訴你們,燒烤真正的打開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