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仙魔戰(1)
沒事,別擔心,一切有我。
這話是敖順對紫柒說的,卻也是他對自己說的。
今夜的事對紫柒造成的衝擊很大,她頭痛的厲害,回房后便早早睡下了。
而敖順,則是一手捧著那滴血紅的鮫人之淚,一手拿著師父給他的龍鳳雙訣,陷入了沉思。今夜紫柒在魚人島上露出真容,而魚人島上冥族的耳目眾多,相信過不了今夜,她醒來的消息便會傳到那幽夜耳中。
那幽夜本就野心勃勃,不僅覬覦著南海,甚至覬覦著整個仙界。而紫柒的蘇醒,定會是加速他發動仙魔之戰的催化劑。那冥人想到得到紫柒,得到南海,得到整個仙界,而他,絕對不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思及此,他默默收齊那張仙訣,望著珠光下,紫柒美麗的睡顏。他終是不忍傷了她,他是她的夫、更是這南海之主,至於她,他要將她送回忘憂林,送回那一方生她養她的仙土,相信只要有鳳帝、鳳后在,便是這天帝傾覆,二人也定會將她護個周全。
至於那鮫人之淚,師父鎮元大仙倒是提過它能夠醫治紫柒的頭痛之症,可是紫柒吃下去之後,會不會將她自戕之前所受到的傷害一一記起呢?
而這一切,都是擺那個冥人所賜,是他毀了他和紫柒共同的記憶,還差點毀了他們多年的情分。現在,他又要來毀掉他們好不容易才得來的幸福生活。
恨意,漸漸在心頭縈繞。敖順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而那滴凝結了鮫人情殤的血淚如同鋒利的寶石一般,劃破了他的掌心。
疼痛讓敖順恢復了神智,他緩緩鬆開手掌,將那顆沾滿了血跡的血淚放在紫柒貼身的香囊中收妥,至於是否要服用那滴血淚,這一次,他決定讓紫柒自己做出決定。
紫柒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覺有一隻溫暖的大手在撫摸她的面龐,讓人覺得痒痒的。她雖未睜眼,卻知道那大手的主人就是敖順。這兩日耳鬢廝磨,她早已熟悉了他的溫度。她哼哼唧唧地在他的手心蹭了蹭,軟語道:「別鬧了,人家好睏,好睏。」
敖順愛憐地摸了摸她的發尾,輕聲哄道:「睡吧,睡吧,睡醒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他說著,朝著塌上的可人兒施了昏睡訣,確定她再次沉酣如夢,才將她化作一隻尋常的玄鳥,藏在了衣袖之中。
沒錯,他打算趁夜便將紫柒送回忘憂林。雖然這麼晚了打擾鳳帝、鳳后多有不妥,可事出緊急,他也顧不了那麼多了,如今之計,紫柒的安慰比那些虛禮重要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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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隱於陰。
敖順到達忘憂林的時候,正是一日之中最最黑暗的時刻。
老樹精抱著那棵鐵了心要等自己娘親歸來的鳳尾翎莫離,睡得正是酣甜。
敖順遠遠望了他們一眼,沒有去打擾,只是安靜地路過,而後徑直朝著梧桐殿的方向飛去。
伺候的仙娥們正靠著門柱打著盹兒,敖順輕輕搖醒了其中一個,那仙娥瞧清楚來人之後,便朝著敖順行了個禮,輕輕叩響了殿門。
殿門很快開了,敖順進去之後,朝著滿是憂色的鳳帝和鳳后見了禮。
鳳朝陽點了點頭,忙問道:「水君夜半而來,可是出了什麼事?」
敖順搖了搖頭,將袖中的玄鳥小心翼翼地放置在大殿一側的貴妃榻上,朝著她輕輕一點,待紫柒的恢復了少女的身形,方道:「沒什麼要緊,只是紫柒今日在魚人島現出了真容,我擔心那冥人會有異動,便想著先將柒柒送回二位仙長身邊。」
鳳朝陽再點頭,玄青來到女兒身邊,瞧著沉睡的女兒,有些擔憂地輕問:「柒柒這是怎麼了?可是哪裡不舒服?」
敖順搖了搖頭,說道:「鳳后不必擔心,柒柒她只是睡著了,待天明之後,昏睡訣的效力一過,她自然會醒來。」
說完,他將紫柒貼身的香囊交到鳳朝陽手中,又囑咐道:「這香囊中有今夜新得的玉芙蓉和鮫人之淚,這兩樣東西對紫柒的頭痛之症皆有奇效。只是,順兒擔心紫柒服用過後,會記起她不願想起的過往。所以,這東西是否讓紫柒服用,敖順不敢做主,還請二位仙長斟酌。」
鳳朝陽接過那香囊,一雙鳳眼瞧著敖順的面色,問道:「關於南海之事,你可有了應對之策?」
敖順不想讓紫柒涉險,自然不能將實情全盤托出,只避重就輕地說道:「上次回仙外島已經請教了師父克制那冥人的仙術,來這裡送柒柒之前,我也已經給師父寫了書信,求他老人家出山,助我一臂之力。」
鳳朝陽沒有多說什麼,只化出一隻金燦燦的鳳翎,遞給敖順道:「你此去艱險,這個你帶著,危難之際,可保你一命。」
鳳之翎,乃是鳳凰神鳥身上最為珍貴的羽毛,敖順自然不敢輕受,免不了推拒了一番,卻聽鳳朝陽堅決地說道:「你說什麼也是我忘憂林的女婿,是我兒紫柒的未來的夫君,區區一根鳳翎,如何不能受?」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兒上,敖順自然免不了將那鳳翎謹慎地收拾妥當,告別鳳帝、鳳后,借著晨間泛起的第一縷柔光,回南海去了。
敖順一夜未眠,待回到南海之後,又親自到仙冥兩界的交匯處親自去查探了一番,未發現任何異常,這才略略鬆了口氣。
敖順回到南海水宮之後,一邊吃著簡單的早膳,一邊看南海的防禦地圖,一碗熱燙還沒喝完,便聽得白辰來報。
「水君,夫人從東海來看您了。」
夫人?娘親?敖順放下湯勺,有些頭痛地捏了捏太陽穴,大戰在即,他這邊忙得不可開交,這才剛剛送走了紫柒,怎麼娘親又來了。
「娘親怎麼會來?」敖順詫異地問道。
還未及白辰答話,議政殿的大門便被打了開來,進來的一窈窕美人,正是白蛇夫人。
「怎麼,你做了這南海之主,做娘親的,就不能來瞧瞧嗎?」白蛇夫人嗔怪道。
敖順忙迎了上去,解釋道:「娘親,兒不是這個意思,只是這裡酷熱,兒子擔心娘親受苦。」
白蛇夫人一邊握住兒子的手,一邊說道:「娘知道,娘都知道,娘只是想你了。」末了,又撫上他略顯清瘦的面龐,擔憂道:「不過幾日不見,我兒怎麼清減了許多?」
母子連心,白蛇夫人的心意敖順又如何能不明白,未免娘親擔心,他只好說道:「許是近日政務繁忙,正好娘親來了,多做些孩兒愛吃的吃食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