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陽謀漸現
朝辭雲間萬重山,暮至他鄉客曾眠。
上庸城在是人族領地中最東極的一座城。李詩意從上庸城出發前往蒼梧都城,這一行就算是御劍飛行也要近兩萬里路途,其中途徑招搖山、堂庭山、杻陽山再過柢山臨龍息江而後再過青丘山、常陽山這才到達耀陽國境內。然後過了曲埠郡、京安城這才到達蒼梧都城。
如果說上庸城給人一種繁華錦榮千奇百態,各路人馬會與一處大繁榮。那麼這蒼梧都城一眼過去就顯得太過於平凡,甚至於這座都城略有些貧瘠之態。
李詩意在都城遠處下了劍,賦劍在腰間,昂首挺胸就要進那蒼梧城。
「鐺,鐺。」兩把鐵戈交碰一撞,攔住了賦劍的李詩意。
那守衛詢問道:「閣下哪來人氏?」
「我自飛月國而來,中域人。你等為什麼攔我進城?」李詩意向那守衛解釋到。
那青年守衛聽聞來人不是真星國人,這才收回長戈,拱手歉語道:「原來是中域人,那你可能不知,我國上將軍在通海關最近大捷,我王正在都城內舉城歡慶為迎上將軍凱旋而歸。這不我王為了防止那真星賊子擾亂慶典,所以下令這三日內,非我國人不得以刀兵入城。還望閣下見諒,莫要為難我等小吏。」
說完那守衛再次拱手歉意。
「無礙,無礙。」說完李詩意收劍入了芥子物中。
剩下那幾個守衛略微一愕然,便又眼清目明,繼續守衛城門。雖說他們只是守城的小吏,但是擁有芥子物的大人們也有幸見過幾位,倒也不至於太過驚訝。
那李詩意最擔心的事還是在慢慢的發生著。
突然,李詩意拿出一小塊碎銀,大約二兩餘。遞給那剛才盤問的守衛,那守衛卻是淺淺一笑,微微搖頭一拒。說道:「閣下莫要這般,若有事要問大可就問罷了。我若知定告知。」
這一幕著實令李詩意詫異萬分,隨即言道:「敢問小哥,那辛佑安可曾入了這蒼梧城內?」
那知剛剛還是笑臉的青年守衛,聽到李詩意直言護國公上將軍的姓名,臉色陡然一冷,冷言道:「上將軍還未入城,敢問閣下在那中域可有功名官銜爵位在身?如若不然這樣大庭廣眾之下直呼我國護國公名,難道不知有些失了禮數嗎?」
聽到辛佑安還未入城,稍稍鬆了口氣的李詩意便打算就在城門口處等他。結果這青年守衛的言語卻是令他有些沒想到,原來是那辛老弟的鐵杆擁護者啊。
「你叫什麼名字?」
一聲冷冷的言語只道出兩個字:「司為。」
「哈哈,今朝且把愁於化神消,一杯且潤口,二杯且忘憂,三杯魂遊仙。當是去。」說完李詩意也不進城反身徑自走到旁邊依著城牆坐在地上,從芥子物中取出一朱紅的葫蘆,暢懷開飲。
這蒼梧城內正在籌備慶典,所以特意趕來參加的周圍百姓鄉紳人數不少,故而那依牆醉酒的李詩意是那麼的顯眼,有個守衛好幾次都想過去趕走那醉漢,結果都被那司為給攔住了,也就任由他去了。
終於,葫蘆酒干。
那『醉漢』李詩意也起身看望前方,目清澄明哪有半分醉意。
城外遠處此時百姓兩道列隊而立,只為迎接那護國公辛佑安的到來。三十兩馬車,頃刻間就被那百姓以菜葉糟糠給硬生生的餵了一頓。白眼,唾棄。只因他們這些狗官畏懼敵國以至於叛國通敵。
押送犯人的疾炙軍部剛踏過護城河,就聽辛佑安喝到:「呂俁率五十疾炙軍押解叛國投遞者進宮,其餘城外五裡外紮營造飯,非旨不入。」
五千名疾炙軍同聲喝到:「謹遵上將軍令。後退紮營,非旨不入。」
這時那司為連忙趕至辛佑安前,行大禮尊稱道:「護都中郎將司為拜見護國公上將軍,啟稟上將軍,陛下早有旨意,寡人已在城內順慶門口設大宴只待辛國公及疾炙軍的眾將士,寡人知曉辛國公一定不會帶軍入城,特此先下旨意詔眾將士入城赴宴。」
辛佑安看著護都中郎將司為手中的錦帛書,沉默片刻后,先問司為道:「司將軍,司馬身體可好?我這近三十年沒見他了,今天看到你我一下就想起那時的他,簡直一模一樣啊。轉眼你都也是護都中郎將了,世間時間不饒人啊。」
司為明顯聞言一愣,甚是不解,暗道:「上將軍為什麼不接詔書,反而問我父親身體?這豈不是不和禮制啊。」
「承蒙上將軍惦記,家父身體還行,只是現在基本上不了朝了,所幸天恩浩蕩,陛下也有恩賜,凡事不涉及國事,家父一律可以不上朝。」那護都中郎將司為雙手上還捧著那道詔書,可是辛佑安偏偏不接。
「記得當年你父親在戰場上,是何等的勇猛無敵大有一夫可當萬夫之勢,想來這幾十年一眨眼也老了啊。」
辛佑安轉過頭對呂俁道:「既然陛下恩賜,那你率將士們一同前往順慶門參加陛下的宴席。」
「謹遵上將軍令。」說完,呂俁便帶領疾炙軍押送著三十輛囚車進了蒼梧城。
辛佑安對那目瞪口呆的司為淡淡一笑,便徑直走到那城牆站立的李詩意身邊。
老哥老弟二人相視一笑。久久未語。
最終還是李詩意率先言道:「辛老弟,你這次通海關大捷恐怕是一道天大的誘餌啊,幕後之人怕是要徹底捧殺你啊,想讓你身敗名裂。細心,謹慎,慢慢來,如果一步錯了恐怕難收啊。」
辛佑安,卻是看著遠處平靜地回到:「李老哥,我之前在來的路上也想過這個,要是別人那樣做我或許還能接受,可是他這麼做我實在想不明白啊。為什麼?怎麼狠得下心,讓那兩城百姓深陷水火之中,如何捨得讓那數萬大軍白白鬆了性命?」
「老弟啊,人心之說我幾百年也沒看清啊,實在想不通了,你不妨去問他一問。一定要小心那個與傅,此人來歷不明很有可能與那中域天朝有關係。老哥我本來就要去一趟中域現在好了有樂子可尋,過去不會太悶了。」
一臉『賤』笑的李詩意見那辛佑安似乎是想不通,於是解釋道:「在你離開上庸城幾天後的立秋,有一個中域名家的,和我有了一些小不愉快,思來想去,原來是那邊背後有人在算計我和名家。這我是一定得去看看到底是什麼人這麼英雄豪傑。」
眼前的辛佑安雖然還沒開口,但是李詩意卻明白他聽到自己要去中域,放心不下他的徒弟陳念。
「額,你大可放心,陳念的三師兄來,現在有他看護陳念以及我的徒兒贏勝,我是放一百個心的。」
心中懸石落地,辛佑安這才道:「那老弟我就先祝賀李老哥中域一行風順於凱。不送。」
說完辛佑安便直接轉身離開,在那護都中郎將司為的手中取過錦帛,進了蒼梧城去。
李詩意也隨之御劍遠去,趕赴中域。
與此同時,在那上庸城內,崔信正帶著陳念以及贏勝在那爛寶閣里參觀。
爛寶閣一樓,是一片私人擺設的攤點。當然這也是爛寶閣的高層同意的。
一樓整個區域被爛寶閣整齊的劃分成四十九個攤位每天天黑之前,爛寶閣就會將明天的空攤位以書面貼告在爛寶閣外。每個攤位沒有固定的主人,只是一天十枚下品靈石,折算成銀子大概值二百兩左右,這個比值因時節不同還會有些許的出入。
一個攤位一天十枚下品靈石,但是爛寶閣也沒明文規定不能長期租賃一個攤位,只是第一個個月三百枚,第二個月翻一番以此類推而已。
這這裡你就只能憑眼力靠運氣,攤位上的物件真假難辨。這裡幾千年唯一的明文規定便是不容許在爛寶閣內械鬥。
陳念走走看看,突然一個中年八字鬍的攤主面前,有一顆碗口大小的石蛋一下就吸引了陳念的目光。陳念心裡有一種很是熟悉的感覺,但是說不清是什麼。
那一臉奸相的八字鬍如同看移動的錢袋一樣看著陳念,這是崔信看見陳念蹲在那個八字鬍的攤前,於是走上前去問到。
「嗯,小師弟,你可是看上什麼了?師兄給你買。」
蹲著的陳念聞言抬頭對崔信說道:「師兄,那就你先付錢,待到我有錢了再還你。」
「大叔,你眼前的這個石頭怎麼賣的?」
賊眉鼠眼的八字鬍,眼睛骨碌一轉,驚訝道:「哎,小兄弟雖然年紀輕輕,可也是一個識貨的行家啊,這可是一枚靈獸蛋,我是以九十枚靈石從別人那裡收來的,老哥我就賺十枚算你一百枚吧。」
陳念以及贏勝被這個價格給嚇了一跳,一百枚那就是兩千兩銀子啊。但是陳念確實很喜歡這個石蛋,幾於猶豫。
那攤主也看出陳念的確想要,不禁暗暗喜道:「這個石頭是那我在前些年和城裡的一隻獵獸小隊在城外不遠處撿的,當時看它像個大號的雞蛋,有些討喜我就順手拿了回來,結果這也就看著討喜,連壓個菜都不成。今天這小子哪怕一兩銀子我也要賣給他。」
這是崔信突然說道:「一塊普通的石頭,不過長得討喜一些,你就要賣我小師弟一百靈石?你這是欺負我師弟見識淺還是欺負我沒見過世面?二兩銀子愛賣不賣」
被人看穿那八字鬍也不尷尬,腆著臉皮笑道:「還是這位仁兄識貨,行二兩可就二兩。」
崔信一手交錢,陳念雙手抱起石蛋,這是那石蛋突然浮現出金色的光芒,旁邊的人頓時只感炎熱難耐。那八字鬍也不傻,明白自己看走了眼,錯失了寶物。但是他又心不甘,於是出口尖聲到。
「快來人啊,有人強買強賣啊,快來人啊···」
一樓的遊客以及那爛寶閣的管事立即聞聲趕至。
陳念這才反應過來想把那金色的石蛋收入芥子物中,可是無論怎樣嘗試都無法成功收進去。
一時間,八字鬍的攤位前那人是里三層外三層,眾說紛紜。
一錦衣絨席帽管事看著幾人,目光最後停在那陳念手中的石蛋上,這才出聲詢問道:「賈三,你說這幾人強買強賣,可有此事?」
那名賈三的八字鬍看到這爛寶閣的人頓時心驚肉跳有些後悔自己的貪心,本來打算硬著頭皮說明真相以祈求寬大處理。可是當他看到那管事的眼神中儘是貪婪,隨即心一狠。厲聲道:「胡管事,就是三個人,看上我的這枚靈獸蛋,硬是要我以二兩銀子的價格賣給他們,你說我又不傻,我能買嗎?還望胡管事替小的做主啊。」
「嗯,這三人膽子也太大了吧。」
「竟然敢在爛寶閣內強買強賣,這個人不是找死嗎?」
「出門不看黃曆,這下可好。」
陳念聽到旁觀的人七言八語,一時氣氛難耐吼著向那周圍的人說著剛才事情的原委,可是身處慾望中的人,那裡還顧得上賈三的話是真是假,假的也是真的。
陳念看著眼前的那些人的嘴臉,一時間竟然憤怒不在,漸漸靜下心來。
崔信見狀笑了,笑容很是燦爛,對陳念說道:「小師弟,你比我當年強多了。既然他收了錢,那你就拿好屬於你的東西,剩下的交給師兄。」
一臉冷笑的崔信令那周圍的眾人只感像是天氣突變一樣,而那賈三與胡管事二人可就沒那麼好運。他兩此時彷彿置身於三九時節的冰窖內一樣,冰寒入骨。
此時爛寶閣頂樓內有一紅臉白須的老者,睜開眼眸,緩緩下樓。
崔信看著大失驚色的賈三冷言道:「賈三是吧?剛才是不是你拿了我的二兩銀子,說那枚石蛋歸我們了?」
戰戰兢兢的賈三本來剛要認慫承認崔信所說,但是那胡管事搶先一步道:「閣下看來也有幾分修為,但是你怕是忘了這裡是什麼地方吧?這我爛寶閣仗勢欺人你怕是找錯了人。」
那賈三聽見胡管事這般言語,只覺眼前黑了半截,可是他又能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