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炮灰已經全部送達前線
「你沒有準備食物嗎？」
那臉上帶著傷疤的中年男子看了看兩手空空的楊道凌。
現在已經是午飯時間，馬車絲毫沒有減速的意圖，依舊朝著北方快馬加鞭。
車上其他的半大孩子們紛紛從自己的荷包裡面拿出食物，作為簡單的午飯。
而楊道凌，這個已經吃吃喝喝了一卷的人，居然在這馬車上遇到了沒有飯吃的情況。
「看來你確實沒有準備，我這兒還有一個餅。」
中年男子那帶疤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然後從行囊中取出一張餅放在楊道凌手中。
「北方的大餅。」
楊道凌接過大餅，確實是北方的烹飪工藝，整張餅完全脫幹了水分，捏在手裡就像是沙子一般。
「謝謝，您是北方人吧？」
楊道凌也快速道謝，從這餅的工藝上看出了中年男人的身份。
「不錯，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北方的酵母，北方的面，北方的灶台溫度一直在二十五度以上，在這種案板上醒的面只需要半個小時就能獲得足夠的韌性和結實。」
「南方大多都是圓底鍋，北方有著很多平底鍋，在平底鍋的抹上一層只有北方才會用的花生油，慢慢燒熱。。。」
這中年男人哈哈一笑，覺得楊道凌說的話頗為有趣。
「為什麼用花生油就能判斷我是一個北方人？」
「花生油有著特殊的香味。」
楊道凌聞了聞手中的大餅，當然知道其中的油料味道不是菜籽油。
「而且南方才用菜籽油，花生油只是北方才用。」
「就這嗎？」
中年男人靠在板凳上面，微微放鬆了一下身體。
楊道凌把大餅撕成兩截，遞了一塊給艾琳娜，隨後自己又聞了聞大餅。
「這上面，有一種北方大漠的感覺。」
楊道凌和艾琳娜共同咬下了一口大餅，前者嚼吧嚼吧咽了下去，而後者則砸了砸舌頭，要不是楊道凌看著，她就已經把嘴裡的大餅吐了。
「很乾澀，又很硬，雖說很有嚼勁，但是牙口生痛，如果不是必要，沒人會吃這種東西吧。」
楊道凌雖然這般說著，但還是吃完了半張大餅。
至於艾琳娜，雖然一開始就不喜歡這又硬又老的大餅，但是飢餓還是戰勝了味蕾，只得小口小口的慢慢吃掉。
還喝掉了楊道凌一大袋水。
對於這西洋魔法師來說，可怕的日子還在後面呢，在北方，主食大多都是餅和面。
「你也是去北方長城的嗎？為何還帶著一個孱弱女伴？你不知道北方的戰事嗎？」
中年男子有些不解，湊了過來，和其他年輕人不一樣，他在楊道凌身上感覺到了一種不符合年齡的成熟感。
「我要去尋找大俠，這是我一直以來的任務。」
楊道凌看了看未知的前方，山地逐漸變成了平原，似乎到達華北平原。
「大俠？就這？這可不是什麼武俠故事和仙俠故事，戰爭，是會死人的，你應該比他們聰明吧。」
中年男人指了指馬車裡面的其他人。
「對於這些人來說，戰鬥對他們來說僅僅意味著衝鋒，然後凱旋，最後榮華富貴，但是他們卻不知道，戰爭，是最沒有榮耀的事情。」
「我知道此行危險，但是人一生中總要有一件能夠為之付出生命的事情，對吧，你呢？聽你口音，不像是北方人。」
中年男人點燃了一根旱煙，然後默默說起了從前。
「我是長城守備隊第八十分隊的一員。」
「別去思考這個分隊了，都死完了，在一年前的戰鬥中，我們第八十分隊全軍覆沒，我命大，只是斷了一隻腳掌。」
男人拉開了自己的褲腿，這時楊道凌才發現他的整隻右腳都是假肢。
「就剩了一個殘疾人的隊伍也沒有必要整編了，於是我被送回了家鄉，對於你來說，你渴望的是尋找大俠，你知道我渴望什麼嗎？」
「我渴望死亡。」
男人說完，沉默了半晌。
「好了小夥子們，到達哨站了，我的任務完成了，接下來有人為你們帶路。」
車夫的馬車終於停了下來，在這裡已經可以遠遠的望見長城，而這裡，已然是一處要塞軍營了。
馬車上的小夥子小姑娘們興奮的跳下了馬車，好奇的眼神打量著軍營之中的一切。
而真正了解北方戰爭的那位中年男人默默走在所有人身後。
巡邏人數，站崗人數，衛兵狀態。
作為老兵的他當然能夠通過他人的神態判斷出一個地區最近的狀態。
這個哨所要塞所展現出來的一切都讓這位中年男人發現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這裡很不好。
「有老兵嗎？我們這裡沒有足夠多的人手。」
一位士兵將所有的小姑娘小夥子們集合在了一起，大聲的喊著。
「我，李天泰，原長城守備隊第八十分隊老兵。」
那中年男人說出了自己的名字，同時舉起了自己的右手。
「很好，你先著手簡單訓練一下他們，然後兩周后立刻調撥到長城第三十七段防線。」
真的是讓他們去送死！
李天泰當然反應了過來，長城第三十七段防線是這裡交戰最為頻繁的一個區域，一直以來都是所有守備隊之中的精銳共同協防，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服從命令是士兵的天職。
「是！」
李天泰接過了命令，然後轉身面向所有這些新兵，試圖記住他們每個人的臉，只是剛記住一張臉，一晃眼之間，就徹底忘記了。
在戰爭中，哪有機會記清楚每個士兵的臉，能夠說出他們的編號就已經很不錯了。
「至少得在兩周之內教會他們一點在戰場上保命的技巧。」
李天泰也是振作了精神。
「列隊！按照身高從高到低排列，動起來動起來！」
這些年輕人自然也是有著一股新鮮勁，倒也是信服這臉上帶著傷疤，渾身腱子肉的李天泰。
這個新兵方隊剛學會了那麼幾個舉盾姿勢的時候，軍營的鐘聲便響徹所有人的頭頂。
一個拉著勺子不斷敲打著鍋的廚師從食堂裡面出來，一邊敲打著大鍋發出噪音，一邊大聲對著所有人喊叫。
「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