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裡外不一
「京師的糧食還可吃半年？」
楊道凌無比疑惑。
「可是外面的黎民百姓一個個面黃肌瘦，不像是有東西吃的樣子。」
「朕所說的半年口糧，可不包括他們。」
皇帝拍了拍自己的龍椅，同時看向了下面的群臣。
「眾愛卿不必擔心，朕已經收繳了所有的糧食，足夠我們和將士們吃上半年有餘，現在也已經到了正午，留下陪朕用膳吧。」
皇帝一拍手，御廚們端出座椅，放在了大殿中央。
一般時間皇帝都是在飲食殿之中吃飯，不過眼下敵軍攻城，吃飯嘛，自然也就隨便一點。
一張金絲楠木大桌已經放在了大殿中央，皇帝也是從他那龍椅上下來，坐到了一張樸實無華的紫檀椅上。
「陛下用膳！」
身旁，太監那尖細的嗓音穿透大殿，在外面也是有人立刻接應。
「傳膳！」
聲音順著走廊傳到了廚房之中，御廚們也開始抓緊時間，端著美食小步朝著大殿走去。
上正餐之前，自然是得有份開胃菜。
太監踩著小碎步，端著一碗像是稀飯的東西放在了皇帝面前。
「哇，燕窩。」
楊道凌自然是不認識這種食材，反而是艾琳娜一眼就看了出來。
「我在魔法教授八十歲生日的時候看到他吃過一次，這可用了他幾年的積蓄，果然還是中原富庶，居然可以隨便用這個做開胃菜。」
那份燕窩通體純白，凝膠似雪，絲滑如淚。
皇帝也是沒啥顧忌，太監早已試毒完畢，所以便摸出一翡翠勺子，在乾淨的布料上細細擦著。
舀上一勺，勺子中留下半分，邊上還帶著一絲漣漪，重新滑落在碗中。
楊道凌也是第一次明白過來龍涎二字寫作何物。
蛋清味兒緩緩傳來，其中還夾雜著冰糖融化后的香甜。
甚至裡面還有著瓜果的清香。
紅棗味兒，枸杞味兒。
楊道凌踮起腳一看，碗中果然有著紅棗枸杞，還帶著一絲綠綠的，長滿芝麻的水果。
「哇，獼猴桃。」
還是艾琳娜見多識廣，知道那長滿芝麻的綠色水果名叫獼猴桃。
一聽這名字楊道凌立刻明白了過來。
這不是江夏郡土生土長的水果嗎？居然跋涉千里來到了京師。
而且水果不易保存，估計比當年楊貴妃吃的荔枝還貴。
皇帝剛把碗中燕窩吃完，作為專業美食家的楊道凌也是一個呼吸之間就聞到了外面的味道。
「傳新東方廚師。」
「傳新東方廚師。」
「傳，傳，傳新東方廚師。」
好傢夥，這就是皇宮內殿嗎？還真是花樣繁多。
宮女們端著飯菜漫步走來，放在了大桌之上，來來回回共有三十二道菜。
艾琳娜脖子伸得老長了，睜大眼睛看著每一盤菜，舌頭不斷舔嘴唇才能止住口水。
三十二道菜。
地上跑的五種，雞鴨鵝豬兔。
水裡游的五種，魚蝦蟹蚌鱔。
天上飛的五種，鴿鳥鷹蟬雀。
再輔以十五道素菜，茄子，黃瓜，番茄，大豆，白菜，蘿蔔，土豆，玉米，香菇，竹筍，南瓜，芹菜，油菜，洋蔥，山藥。
甚至旁邊飯籠之中的米飯，都是用斐濟的水沁煮而成。
最後兩樣為飯後甜點，蘋果，還有西瓜。
洋洋洒洒三十二道菜擺滿了桌子，太監卻在皇帝身邊耳語了一件讓他不快的事情。
「陛下，太子他又不知道跑什麼地方去了。」
「不用管他，現在大臣都在，我才不想為他生氣。」
楊道凌也是耳尖聽到了皇帝陰沉臉時所說的話。
不過再抬頭，皇帝的臉上已經又一次堆滿笑容。
「諸位愛卿，請就坐。」
說完，文武大臣們也根據等級高低，以此坐在了桌前。
皇帝身邊的是六位是六部的尚書大人，以此往下，坐在最邊緣的都是一位從二品的大員。
楊道凌和艾琳娜不過只是送信的信使，怎麼可能有機會和皇帝共餐。
不過艾琳娜可還沒有走，在她心目中，中原的皇帝可能和西方的國王一樣，要是一個高興，很有可能就把剩飯剩菜賞賜給在場的奴僕了。
老老實實站著，少女魔法師把頭偏向一邊，光是看著菜式就流出了口水，要是看見別人大快朵頤的樣子，自己還不得衝到桌子上去？
「愛卿師從何處啊？」
正式用餐之前，皇帝也是把哪位御廚招呼到了飯桌旁邊。
「新東方烹飪學校！」
字正腔圓，只有對自己實力有著絕對信心的人，才會如此大聲報出自己的名號。
而皇帝叫來這位御廚的目的也很簡單，那就是一邊吃飯，一邊了解製作過程。
「這是鴨掌蹼，每一隻鴨腳上的蹼肉不過二兩，非常精細。」
碗中被爆炒的鴨掌蹼肉足足有著一碗，細細算來這麼一份菜要殺十二隻鴨。
而桌上只有一隻鴨，剩下十一字，如果是被后廚吃掉還好，如果是浪費，皇宮之外還有很多人餓著肚子。
「皇宮之外！」
楊道凌望向宮外，寒風吹的正緊，除了城牆上可見的火焰紅光之外，所有房屋一片黯然。
「走吧，艾琳娜，我們送信的任務已經完成。」
楊道凌拉了拉魔法師，用力了多次之後才讓這魔法師回過了神來。
「等等嘛，我可是有會見國王的經驗，他們吃完之後，我們一定能夠分到一些剩飯剩菜的。」
「不重要了，走吧。」
楊道凌又拉了艾琳娜一下，然後縮回了手，獨自一人走到衛兵旁，取回了自己的武器裝備。
艾琳娜也是拗不過楊道凌的性子，如果不跟著的話自己肯定會走丟，只好一臉不開心，重新靠了過來。
「那我們去哪兒？」
「四處看看。」
「可是從上午開始，我們就沒有吃東西了，最後一頓吃的，還是昨天的包子。」
艾琳娜開始抱怨，本來趕路就是體力活，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吃飯的機會又被楊道凌給強行帶了出來。
「我會找到吃的，先四處看看吧。」
楊道凌搖了搖頭，扶了扶背上的長劍。
「先順著路，沿途看看有沒有旅舍飯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