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8 續1之大結局
那身穿淺紫色雪蠶衣的男人,聽到這話,並未反駁,而是輕輕的頷首,「是又如何!你能奈我何?」
「喂,你是哪只啊?」步妃煙聽著他的聲音很耳熟,怎麼竟然猜不出這男人是誰呢?
「等下和你解釋!」他垂首在她耳邊呵氣如蘭,倏然輕語道。
「梅蘭竹菊,風雨雷電,保護郡主離開,其餘人隨本公子殺敵!」那人隨之抬頭忽而冷聲吩咐他的那群下屬們。
「不許帶走煙兒!」北堂夙本就因為兄長北堂晏的原因而更加氣憤了,如今因著步妃煙的緣故,更是火冒三丈,力拔山兮氣蓋世了。
「她是我的娘子,你不能搶走我的娘子!」阿拉泰人雖小,可說出的話,望著步妃煙的眼神卻是真真的。
「煙兒,不要跟他走!」端木希羽也想要阻止。
「羽,我當然不想跟他走!」嗷嗷嗷,好鬱悶的說,步妃煙只覺得自己在他懷裡無論如何都動彈不得,此刻她鬱悶的尋死的心都有了,若不是閻王那個美男多多的諾言,如今美男是多多了,可是她卻突然全身無力,那些個狗屁武功,樣樣都沒用啊!
「快點帶她走!這裡由本公子善後!」蒙面男子將步妃煙甩給了他的屬下們。
「郡主,屬下們得罪了!」風雨雷電將步妃煙扛在肩膀上,不等步妃煙的夫郎們上來,他們便扯出隨身攜帶的五彩瘴氣,致使想追他們的人都被擋在五彩瘴氣之外。
「喂,你們快放我下來,我要回去,我要回去!」步妃煙只聽見耳邊的呼呼風聲,氣得她大聲喊叫。
「煙兒——」長孫雲楚他們的聲聲叫喚硬生生的被隔斷了,越來越遙遠。
任她喊破了喉嚨都沒有用,他們一個個面無表情的飛檐走壁,待他們來到了一處滿目栽種魏紫的院落,他們才將步妃煙放了下來。
那裡的牡丹花顏色各異,花朵碩大,花瓣肥厚,花和諧蕊也非常多。有紅色的、黃色的、白色的、粉色的……紅的似火,黃的似金,粉的似霞,白的似玉……一陣微風吹過,陣陣清香便撲鼻而來,讓人心曠神怡。
梅蘭竹菊吱呀一聲推開裡屋的門。
這個屋子很大,床榻鮫紗重重,榻上錦被枕頭皆為鮮艷喜氣的紅色,令人覺得喜氣洋洋。榻前的屏風上,繪滿了絕艷的魏紫,分外妖艷。
「這是哪裡?快放我出去!」步妃煙沒有料到他們會把她給關起來,可她想反抗吧,無奈全身癱軟無力,只有無奈的份。
「郡主,我們公子馬上會回來的!你請稍安勿躁!」梅蘭竹菊四婢公式化的勸說道。
「什麼?稍安勿躁?呸!如果你們不放本郡主出去,本郡主就自盡!看你們公子會不會砍了你們的頭!」步妃煙被氣的吐血了,這不,連自盡的沒出息話都給說出來了。
奇怪?怎麼沒人應聲啊?等了一個時辰的光景——
正當步妃煙疑惑不解的時候,一抹頎長俊朗的身影推門走了進來。
「是你,我的那些夫郎們怎麼樣了啊?」步妃煙連忙抬頭焦急的問道。
「死不了!」淡淡的三個字卻讓步妃煙很心安。
「你是誰?」步妃煙蹙眉,隨之馬上想起目前對她來說頂頂重要的問題。
「煙兒,你真的聽不出我的聲音是誰嗎?」那人背過身去,將軒窗輕盈的打開,轉身再次看向她,只是她在看到他俊臉上蒙著的黑布掉下來的瞬間,她驚艷加熟悉。
「怎麼是你?北堂冽?」步妃煙怎麼也沒有想出居然是北堂冽要殺北堂晏和北堂夙?
「怎麼煙兒當真聽不出我的聲音?」那人見步妃煙一愣過後,居然將他的名字給喊了出來,原本有些陰沉的眸子頓時一亮,宛如剛燃燒的蠟炬,璀璨奪目,熠熠生輝,耀目的連天上皎潔的月亮都為之黯然失色。
「你就是北堂冽!」
「終於又見面了!煙兒!」北堂冽將步妃煙緊緊的摟在懷裡。
步妃煙還沒有反應過來呢,她已經感覺整個人被北堂冽緊緊的攔在了懷裡,力氣之大,就差沒有把她弄的骨頭散架了。
「你……我……我不記得……我和你認識啊!我記得我和你除了在蘭茵山莊見面的那一次后,真沒有什麼別的交集了啊!」步妃煙想破了腦袋,也想不起來她和北堂冽還有何交集?
「難道我的聲音,煙兒這般冰雪聰明的女子也聽不出我究竟是誰嗎?」北堂冽將自己的如玫瑰花般嬌嫩柔美的唇瓣抵在步妃煙光潔的額頭,輕巧的摩挲著。
等等,這聲音確實很耳熟啊?
「你……你……不會是我的小叔吧!」諸葛晟宇?他不是應該在塞外嗎?
「煙兒,你真聰明!猜對了!」他讚許的點點頭,扯去臉上薄如蟬翼的人一皮面具。
「是……是你,只是你為何要假扮成為北堂冽呢?」步妃煙最不解的就是這個地方。於是她黛眉輕蹙道。
「煙兒,你說錯了,我本來就是北堂冽,至於諸葛晟宇不過是我掩藏自己真實身份的人物。諸葛世家真正的次子諸葛晟宇乃我姨母之子,我只不過為了逃脫勾心鬥角的皇族爭鬥才成為我姨母那夭折的次子。這一點,我大哥諸葛晟軒也是知道的,但是他肯定不會將此事泄露出去,所以,你才不知道罷了!」他唇角輕揚,笑道。
「原來你是諸葛晟宇,也是我的小叔,但是你真實的身份卻是樓蘭國的將軍王北堂冽!」步妃煙想到他是自己的小叔,連忙用力推開了他,但是無奈他的臂力驚人,卻如何也推不開。
「嘶!」可能步妃煙大動作之下,碰到了他手臂上的傷處,他連忙劍眉皺了起來。
「厄……小叔啊,我……我不是故意的!但是請你放開我……我們這樣……不好……厄……所謂男女授受不親,你趕快放開我!」步妃煙心想雖然她還沒有正式和諸葛晟軒舉行婚禮,但是名義上,他還是她的小叔啊!
「煙兒,為什麼你可以和他們一群男人在一起,憑什麼我不可以?你難道忘記了我送你的定情信物了嗎?」北堂冽咬牙忍著痛,可他還是不想放手,唇邊綻放著一抹燦爛的笑容,絢爛無比,宛如千萬朵魏紫牡丹齊齊綻放,美艷不可方物。
美男啊!可他是她的小叔啊!她不可以這麼想的啊!步妃煙心裡在天人交戰!
「啥?你說的什麼定情信物啊?」步妃煙只好裝傻。
「你看你手腕上戴著的藍水晶手鐲!可想起來了!」北堂冽連忙將她的手腕捉住了,在她眼前晃了兩晃。
步妃煙很想說他NND失憶了!可是他會信嗎?
是以,步妃煙只好自認倒霉,點點頭,「確實這藍水晶手鐲是你送我的!但是這藍水晶手鐲絕不是你口中所說的定情信物,你該清楚是你自己硬套在我手腕上的!」步妃煙淡定的反駁他,當她非得為了一個破手鐲被他套牢嗎?
「煙兒,莫非我表達的不夠清楚嗎?」北堂冽好看的薄唇緊抿著一條直線。
「清楚,但是我不是你該碰的女人!我是你大哥的女人!不管你和你大哥是嫡親的還是名義上的,我和你總是兩個世界的人!所以請你放開我!快放我回去,我的夫郎們會著急的!」步妃煙雖然喜歡美男,但是她還沒有到飢不擇食的地步。
「步妃煙——你在我面前裝什麼純情?北堂晏和北堂冽可都是你的入幕之賓,別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步妃煙,此後,你就是我一個人的妻子!他們全都見不到你了!」北堂冽那雙漂亮的眸子夾雜著憤怒和步妃煙那清靈的水眸怒氣沖沖的對上了,電光火石之間,隱約還能聽到噼里啪啦的震怒之音。
「北堂冽,你做夢!我可是不會和你成親的!你這個我是你妻子的想法,我勸你,你還是乘早放棄吧!」步妃煙想要找個古董花瓶之類的東西砸他,奈何北堂冽很精明,一眼便看出了步妃煙的心思。
步妃煙沒有想到,她才剛轉身,北堂冽連忙扼住了她的精緻下巴,大掌便緊緊地桎梏住了步妃煙纖細柔軟的手腕。
「放開我!北堂冽,你是聾子嗎?」步妃煙黛眉緊皺,這男人是不是不知道拒絕兩字怎麼寫啊?她想掙開他的禁錮,無奈他的力氣太大,她只有妥協的份。
也是啊,他可是權傾天下的將軍王啊!力氣大,那是絕對的!
什麼?她竟然敢罵他聾子?
北堂冽聽了步妃煙甚怒之下的話后,他的臉色是越發的陰沉了!
步妃煙抬頭看到他,那白皙的額頭上,這會子青筋乍現,雙眸半眯,眸底的光芒狂肆狠戾,高而挺的鼻子,此刻冷哼了一聲,他想他活了二十多年,這還是第一次被一個女人罵聾子,且還是他最為動心的女子!
他很憤怒,看著她柔軟豐腴的身子,他恨不得扒光她的衣服,將她揉捏在他的身下,狠狠的調教一番。
但是理智告訴他,絕對不可以這麼做!他的心裡的怒意排山倒海般湧現,眸底的怒火不斷的燃燒跳躍著,有著越燒越旺的跡象。
「步妃煙,我明明白白的告訴你,我不是聾子!我是正常的男人,所以我更不會輕易的放開你!你聽好了,明天我就要和你在這個院子內拜堂!」北堂冽的眸子內閃過一抹強烈的堅決,他帶著怒意的眸子染上點點星輝,邪魅一笑,原本溫雅的臉上如今暴露著一絲殘忍。
什麼?他明日就要和自己拜堂?
不,不可以!她一點也不喜歡他,她不會想嫁給他的!
「不,我討厭你,我不要和你成親!」步妃煙現在想想北堂家的男人怎麼個個是這樣喜歡強迫別人!北堂晏是一個,北堂夙也是這樣,現在北堂冽也是這樣!
「煙兒,這個世界上最沒有資格恨我的就是你了!」北堂冽雙手改為捉住她的肩膀,沖著步妃煙高聲吼道。
「呸,我就是不喜歡你,不喜歡你!不喜歡你!」步妃煙搖搖頭,很堅決的說道,死命的想要掙扎。
「步妃煙,你就這麼厭惡我的碰觸嗎?」北堂冽看她這麼強烈抵抗自己的模樣,心裡著實黯然,眸底是劃過一抹痛楚。
「我……我……」步妃煙很想說是的,可是美男當前,特別是突然傷懷的美男當前,她竟然說不出話來了。
「煙兒,你可知道我是何時開始喜歡上你的嗎?」北堂冽痴痴的看著她,看了許久,才娓娓道來。
「……」
「什麼?你在柔妃娘娘的生辰上,就已經對我動心了嗎?」步妃煙聽的傻眼了,她才發現她的魅力原來還真是無敵的啊!
要怪就怪皇帝舅舅幹嘛考她那麼多,讓她如此高調,還招惹了一堆爛桃花!
雖然男人個個美,但是美男太多了的話,她可就消受不起了!
「煙兒,那天宮宴上的你,就似夜明珠一樣閃閃發光,那自信的笑容,那絕美的舞姿,那出塵的氣質,那令人佩服的才華,嫻熟高超的琴技,我只覺得自己在那一刻動心了,但是我知道,你是東方水榕,長孫雲楚,梅震熙他們愛上的女子,又加上諸葛世家的祖訓,我只能將愛慕之心隱藏在心裡。直到那次去漠北,在琴心湖看見賞蓮聽戲的你,我就再也按耐不住想要接近你的心,所以我把我母妃傳給我正妃的藍水晶鐲子,適才套在了你的手腕上,當做我們的定情信物!」北堂冽俊挺的眉目暈染上一層濃濃的深情。
步妃煙看到他不似假的情真意切的告白,心裡沒來由的有一絲刺痛,她怎麼在無意之中誘拐了一個大好青年的芳心啊!她真是好邪惡啊!
「煙兒,難道你聽我說了這麼多,你一點都不感動嗎?」北堂冽以為她起碼要動容的落淚吧,可是步妃煙的反應太那個啥?太平淡了吧?居然只是呆若木雞。
「厄……謝謝你!」步妃煙心思紊亂,北堂冽對自己的感情,她之前一無所知,如今知道了,卻什麼也不能做!
她知道他是樓蘭國大名鼎鼎,叱詫戰場的將軍王,他未來還有可能是樓蘭下一任的權臣抑或是樓蘭皇帝的下一任接班人!
「煙兒,我不要你謝我!我要你嫁給我!而且我會以天價為聘!煙兒,可好?」北堂冽擁著她的力道加重了許多,他的眸底是前所未有的真摯。
「可是……可是……可是我不愛你啊!你該知道的,而且我和他們也沒有成親,我最喜歡的還是自由,你難道忍心將一隻渴望自由的鳥兒關進鳥籠里去嗎?」步妃煙心想,自己如今在這個屋子出不出的去,還不一定,她還是不要忤逆他的好,先婉轉的試圖說服他再說吧。
「煙兒,如果你是一隻鳥兒,那我也是一隻鳥兒,我們可以關在同一個籠子里的!」北堂冽微微一笑,似乎沒有把這比喻放在心上。
步妃煙被這個回答氣得差點血濺三尺!
「哎!我和你說話,我現在越來越無力了!」步妃煙後背的冷汗狂滴,她敢肯定她和他絕不是同一國的!
「煙兒,我會把你喂的飽飽的,會讓你有力氣的!」北堂冽說的煞有介事的很,真是讓步妃煙鬱悶鳥。
唰唰唰!三隻烏鴉從步妃煙的眼前飛過!
「好了,北堂冽,你別說了,拜託你先出去,讓我靜一靜好嗎?」步妃煙環視了一下四周的環境,看看有沒有辦法乘早逃脫北堂冽的掌控。
「煙兒,這是我在潞州城獨立的小樓,四處布滿機關,你不要隨意胡亂的走動,不然斷手斷腳了,我可是會很心疼的!」北堂冽深知步妃煙的劣根性,是以,他覺得自己有必要提醒她這一點。
「好,我現在知道了!你快點兒出去吧!」步妃煙幾乎是趕著他出去的。
不料北堂冽並沒有馬上就走,而是提醒道,「煙兒,我寵你,但是不代表我不捨得懲罰你!」
他的那道目光越來越灼熱,熱的步妃煙兩頰微燙,心頭噌起一把火。偏過頭,狠狠地瞪著他:「你要如何!」
他低低淺淺地笑開,眼睛像是飛起的桃花。半晌,這人才停止了癲笑,半傾身子,目流異彩,「我用無數個吻來懲罰你,你覺得呢?」倏然,他霸道的吻鋪天蓋地的襲向步妃煙!
「哦……不!不好!一點也不好!」步妃煙雖然很享受這個炙熱的吻,但是理智告訴她,她一點也不想和自己的小叔發生關係!
原來,是北堂冽把他那剛品嘗過她口中芳澤的唇,貼在了她的耳畔,而後,將她的瓷白耳垂含入了口子,細細的吮吸了起來。
關鍵時刻,步妃煙提起玉足踹了他的小弟一下,他咬著牙看了步妃煙許久,才甩袖離開!
步妃煙以為自己可以忍住的,可是她偏偏忍不住,這不,把北堂冽給惹毛了吧!這小子,她想她更別有好日子過了。
兩個時辰后,步妃煙餓的飢腸轆轆的時候,一個婢女提著一個食盒裊裊婷婷的走了過來。
步妃煙抬頭看了看她的摸樣,暗道,怎麼一個婢女也長的這般貌美啊?難道是北堂冽的小妾嗎?
一襲紫色絲裙領口開的很低,露出豐滿的胸部,面似芙蓉,眉如柳,比桃花還要媚的眼睛十分勾人心弦,肌膚如雪,一頭黑髮挽成高高的美人髻,滿頭的珠釵十分閃矅,折射出刺眼的光芒,鮮紅的嘴唇微微上揚,好一個絕美的女子。
「郡主,奴婢是媚兒,這是我們公子特地吩咐廚子做的菜肴,聞著很香,趕快乘熱吃吧!」自稱媚兒的婢女揚眉笑道,她似乎不在意步妃煙帶著探究的目光看她。
「你們公子呢?」步妃煙步步生蓮的走向軒窗邊,抬頭望了望外面綻放的朵朵魏紫,眸底閃過一抹落寞。她可有機會離開這個牡丹花編織的牢籠?
「公子回這個小樓的時候,受了傷,如今正在另外的廂房調息養傷。」媚兒聞言微微一怔,但是還是將她知道的實情說了出來。
「好!我知道了!你可以告退了!」步妃煙看著媚兒輕輕地打開食盒的蓋子,馬上她的鼻尖嗅到了陣陣屬於飯菜的香味,無奈她此刻一點食慾也沒有。
「奴婢告退!」媚兒輕輕一笑,舉止得體的轉身走了,只是她在走到門口的時候,低低的提醒了一句。「郡主,我們公子的心裡只有郡主一人,望郡主疼惜!」
隨後步妃煙聽到媚兒關門離開的聲音,那細碎的腳步聲愈加的遠了,但是步妃煙執筷的手微微的有些許顫抖,媚兒這話是何意思?
難道他們每一個人都知道了北堂冽對她的感情,但是她不需要好不好!
哎,真是傷腦筋,怎麼辦呢?北堂冽說要娶她,按照他說到做到的個性,一定會儘快籌備婚禮的!那她可還有機會離開這裡呢?
步妃煙想著想著,筷子不停的攪動著飯粒,直到白白的飯粒從碗里灑了出來,她都沒有注意到。
一個時辰過去了,食盒裡的飯菜,她一筷子都沒有動,臉上的淚水倒是流了不少。
「罷了,還是吃飯皇帝大!」步妃煙想了想,終於她被肚子內翻江倒海的聲音給征服了,還是吃吧。
吃完飯,步妃煙才後知後覺的想起北堂冽說過的一句話,他好像說他明天要和她拜堂!
糟糕!她不想成親的好不好!
步妃煙煩躁的倚靠在美人榻,扒拉了幾下額前的幾縷秀髮,直到另外的婢女前來收拾碗筷,她都沒有注意到動靜。
是夜,窗棱外輕輕淺淺地蟲鳴聲不絕於耳,然而憑窗而立的女子和著清風思緒翻飛。清冷的月光撒下蒙蒙地薄霧,如一層銀色的輕紗籠罩這整個小樓。
「煙兒,這麼晚了,如何還不歇下?」這個時候,北堂冽竟然推門進來了。
「你來這裡做什麼?」步妃煙下意識的問道。
「明天我們就要拜堂了,我現在想你了,所以特地晚些睡,過來這裡看看你,有沒有安歇了!」北堂冽柔聲的說道,此刻的他倚靠在門框邊上。
健碩高大的身材,一襲淺紫色的雪蠶絲長衫,墨黑的長發,用一支羊脂玉發簪束起,一雙深邃的眸子嵌在一張完美俊逸的臉上,劍眉斜飛,睫毛濃密而纖長,薄薄的唇,色淡如水,整個人立在那裡,周身散發著一股尊貴的優雅。
美男啊!但是她如今不敢撲倒啊,誰讓她沒有心境呢!
「煙兒,是不是我長的太美了,讓你看了以至於目不轉睛了?」難得北堂冽用戲謔的口氣調侃道。
「厄……沒……我只是很詫異,你此刻會來這裡!」步妃煙暗罵他深更半夜不睡覺,來她這裡偷窺,太過下賤了!自然步妃煙是沒有膽子說的啊!
「今晚的飯菜吃的還習慣嗎?我可是吩咐那廚子做了南方那邊的精緻小菜,想必你應該喜歡吃的!」北堂冽的眼底是如泉涌的關心之意,此刻倒真是讓步妃煙恨不起他來。
「還不錯!」步妃煙簡簡單單的三個字,不喜不悲!淡然的讓北堂冽感覺不到他軟禁她的不滿。
「那好,明天我還讓那廚子做給你吃!」許是他聽到了令他滿意的答案,他立刻唇瓣綻放出一抹好看的笑容。
步妃煙不經意的抬頭,看到他的笑容,有一瞬間的恍惚,好好看啊,可惜他是軟禁她的壞人啊!
「我乏了!」步妃煙轉過身去,視線落在窗外皎潔月光照耀下的牡丹花上,語氣生硬的說道,她言下之意自然是催促北堂冽趕快離開。
「好,煙兒,那你早些安寢,因為明天我們會舉行大婚典禮!此地不是將軍王府,可能婚禮簡單了些,但是等我們一回到樓蘭將軍王府邸,我就和我爹說,重新為我們舉辦一場盛世婚禮!」北堂冽揚手輕柔的拍了拍步妃煙的肩膀,輕輕一笑,向她許諾道。
啊?居然他說的是真的!他真要明天和她拜堂成親!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步妃煙的心裡亂成了一團麻!於是她扶著窗菱的手微微的有絲顫抖,許是夜黑,北堂冽沒有注意道。
「非明天不可嗎?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太過於倉促了?」步妃煙心下一驚,但是臉上盡量保持雲淡風輕的樣子,愣是沒有讓北堂冽覺察出來。
「雖然倉促,但是我是真心對待明天的婚禮的!煙兒,此生我願與你,只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北堂冽望著她的目光是認真的,熠熠生輝,耀眼的讓步妃煙心疼。
他當真是對她情深一片啊!可是她和他真是不可能的!
既然他要和她拜堂,那她不介意圓他一個夢!希望可以讓他放下他對她的監視,繼而可以讓她順利的回去和她的夫郎們團聚!
「夜了,你也早些睡覺吧!」步妃煙伸出纖白的藕臂將軒窗關好,語氣淡淡道。
「嗯。」北堂冽這次倒是乖乖的走了,沒有為難她。
待北堂冽關門走後,步妃煙靠在閉合的門背上,長長的吁了口氣,淚眼朦朧,她好想念她的夫郎們,不知道他們有沒有受傷,更擔心傲兒和雪兒有沒有在逍遙島乖乖的學藝?
靜靜地躺在床榻之上,只有在這個時候她才能除掉一切的偽裝,流露出對他們的思念,不知道阿璃他們是否已經平安回到潞州城城守府邸,或者阿璃他們找不到她的話,會怎麼樣?爹他會不會因為擔憂她而影響他的身體?重重的思慮令她輾轉難眠,在這個陌生的小樓度過的一晚如同在熱鍋中煎熬著,有誰知道她看似輕鬆平靜的偽裝下是難以抑制的焦躁。
對於北堂冽,她不是不清楚他的那絲情愫,若非如此,像他這般尊貴的男人豈會為她區區隱忍,而今他忍耐不了了,便出手了,搶了他名義上兄長的女人!
其實北堂冽並沒有直接回房,而是站在不遠處等著她吹滅燭火。
很好,煙兒她終於吹滅燭火了,應該是入睡了吧,見此,他的唇角微微的上揚成一個好看的弧度。
……
黎明的霞光卻漸漸顯出了紫藍青綠諸色。初升的太陽透露出第一道光芒。從未見過這鮮紅如此之紅,也從未見過這鮮紅如此之鮮。一剎間火球騰空而起,凝眸處彩霞掩映。光影有了千變萬化,空間射下百道光柱,光芒萬丈……
清晨,暖暖的陽光灑了進來,步妃煙被婢女媚兒喊醒。
「好不容易才睡著,怎麼一會兒就要起床了!」步妃煙起床氣很大,怒道。
「郡主,我們公子說你答應今天和他拜堂成親的!這是鳳冠霞帔,還有珠寶首飾之類的,你要不要打開來看看!」婢女媚兒縴手一指梅蘭竹菊,風雨雷電抬進來的盒子,再讓他們一一打開,但見各式珍貴的首飾,華美的衣物,金銀器皿,令人看得眼花繚亂。
媚兒從箱子里取出一件件華美的衣物,不斷地驚嘆,這些皇宮中御用繡房製作的衣服當真是精美無比,饒是步妃煙雖然對這些華服並沒有太大的嗜好,卻也不得不感嘆其製作的精美,手藝之高超。
「郡主,你看,你看!」媚兒拿著一條藍水晶精雕細琢的金步搖簪子,興奮的叫道。
「看什麼?」北堂冽邊發邊問走進房裡。「媚兒,怎麼還叫郡主,是不是該改口了!」
「哦。」媚兒才後知後覺,於是她笑了笑,「夫人,請見諒!」
「厄……罷了!」什麼夫人,好難聽啊!但是為了麻痹取信北堂冽,拜堂就拜堂,她總能鑽空子溜的。步妃煙臉上雲淡風輕的,絲毫不見笑意,但是沒有反抗的意思。
梅蘭竹菊和風雨雷電他們看著步妃煙這樣平淡的表情,心裡都在為北堂冽捏了一把汗,她似乎一點都沒有新娘子的喜悅,這不是一個好現象。
可是他們看公子這麼多年來第一次這麼發自內心的喜悅,他們還是期望步妃煙可以好好的跟著公子他過日子。
「好漂亮的鳳冠!」步妃煙不想去看北堂冽愈加灼熱的目光。於是她的視線落在璀璨奪目的鳳冠之上。
那鳳冠上面飾著龍鳳呈祥,綴滿了百來顆圓潤的珍珠,個個碩大的很,窗外的陽光照射了進來,襯托的此物更顯得奪目生輝,灼灼其華。
「這麼漂亮的鳳冠,戴上它的女人一定會很幸福的!」步妃煙看著這美輪美奐的鳳冠,情不自禁的說道。
媚兒他們看著自家公子盈滿情意的雙眸,他們已經悄悄退了出去,掩上門,留給他們一片寧靜。
北堂冽執起鳳冠輕輕戴在她的頭上,為她整理好,捧著她的臉,仔細端詳著,輕聲道:「無論什麼時候,什麼樣的穿戴,你都我心中最美的女人!」
步妃煙但笑不語。
許久,北堂冽才出聲打破一室的寂靜。
「煙兒,今生今世,我北堂冽願娶你為妻,永不納妾!」北堂冽深深的看了步妃煙一眼,情真意切的沖著步妃煙撲通一跪。
「你……北堂冽……你跪我做什麼?我又不是樓蘭皇帝!」步妃煙被他一跪嚇的出聲了。
「煙兒,你就是我心裡的女皇!此後,我一定對你真心真意,此生就愛你一個女子!所以我以跪帝王的禮儀對你!」如此卑微如此慎重的態度,倒是教步妃煙吃不准他倒底想幹嘛?
「你快起來!」步妃煙猛搖頭,還真是怕什麼來什麼?搞那麼隆重嚇死她了,再說她讓他這麼一跪,那可是會折壽的!
「煙兒,你是在心疼我的膝蓋?你同意嫁給我了?」他聽了步妃煙的話,心裡很開心,一臉的雀躍。
切,她能不同意嗎?她如今是困獸,不麻痹你如何順利回去和她的夫郎們團聚?
「你……你要這麼想也可以!隨便!」步妃煙傲氣的一甩頭不去看他。
「煙兒,我幫你畫眉吧!」北堂冽小心翼翼的牽著步妃煙的小手坐到了蓮瓣琉璃鏡前。
他拿起一支精緻的眉筆,仔細的為步妃煙畫眉,這樣認真的他讓步妃煙看的呆愣了許久。
「畫眉?」步妃煙好不容易回神了,輕問。
「是的,煙兒,我願為你畫眉一生!」北堂冽唇角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畫眉一生?步妃煙的心軟了一分,她如果過些日子逃開他的身邊,他會不會氣得發瘋啊?
於是步妃煙的眼神閃了閃,半響她才淡淡應付道,「嗯。」聲音細如蚊鳴,但是對於武功超群的北堂冽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因為他聽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他禁不住欣喜若狂。
「太好了,煙兒,太好了,煙兒……」北堂冽興奮的像個小孩子,他忽然抱起步妃煙,旋轉了好幾圈才停下來,真好,煙兒她終於答應嫁給自己了。
不管她是出於真心,還是假意,他終於勝出了他們一步,因為煙兒開口答應嫁給自己了!
心裡的狂喜好比在戰場上打了一次勝戰!
很快,北堂冽喚來了媚兒和梅蘭竹菊她們,讓她們給步妃煙換上華麗的喜氣嫁衣,戴上鳳冠霞帔,以及綉著龍鳳呈祥的紅蓋頭。
喜燭的燭光搖曳生姿,風雨雷電快速的懸挂好了大紅燈籠,梅蘭竹菊馬上張燈結綵……所有一切準備好!半個時辰后,簡單的拜堂禮儀結束!然後大紅喜袍的北堂冽牽著紅綢帶,將蒙著紅蓋頭的步妃煙牽入了到處貼著大紅喜字的洞房。
步妃煙此刻每走一步,腳下千般重,心裡萬般的煎熬,縱然她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但是她必須跟著他走進去。
待緩緩走入早已布置好的洞房,步妃煙的心撲通撲通直跳,她好希望自己馬上暈倒該多好?
但是這個希望是渺茫的!
「煙兒,我們該喝夫妻合袌酒了!」北堂冽拿起如意秤挑開了步妃煙的紅蓋頭。
「等一下,先讓我換身衣服,這個鳳冠實在是太重了!」差點壓壞了她的小細脖子!步妃煙起身就想要換衣服。
「煙兒,不用你自己動手,我幫你脫就是了!」北堂冽一臉的誠懇,真像個疼愛妻子的好丈夫。
「哦……」既然他要這麼做,就隨他去吧,她正好累了。
等步妃煙脫下鳳冠霞帔后,玲瓏有致的身子只著一件粉色長衫,顏色淡淡的。
步妃煙望著近在眼前的完美俊容,心裡的好色因子不由得的蠢蠢欲動,許是喝了合袌酒的緣故,這會子,他的俊容慢慢的飛紅,似朝霞般絢爛奪目,步妃煙不由得看痴了!她不由自主的唇角彎了一下。
但是步妃煙卻不知道,此刻的她也是極美的,面色潮紅,海棠標韻,國色天香也不過如此!
「煙兒,你好美!」現在的她就像是一顆已經成熟的蜜桃,渾身散發著誘人的甜美香氣,引人摘擷。
柔和的光線下,那個笑純真而且清麗,宛如一個孩子般,有著一絲致命的誘惑。
幾綹碎發散落額際,黏在了那汗濕的額頭上,一縷柔光恰好灑在他的臉上,盈盈光亮,說不出的性感,教步妃煙看的更是心動了。
罷了,反正都拜堂,乾脆做全套吧!更何況北堂冽的長相還不錯,於是她的眼睛微微的閉上。
緊接著接下來的洞房花燭夜發生的順理成章,衣衫盡褪,滿目春光!
巫山**之後,北堂冽睜開眸子看了看側躺在邊上的步妃煙。
千嬌百媚的軀體,在他充滿**的赤果目光下,染上一層淡紅。
「煙兒,我終於擁有你了,這麼幾年的等待也算值得!」北堂冽修長的指尖輕柔緩慢的自她頸側,順著優美曲線畫下來到白鴿亮翅……
「是啊!你值得了,但是夜深了,我累了,早點睡覺吧!」步妃煙推開他的手,換個姿勢,朝里躺了躺,背對著他。
北堂冽見此,唇角綻放出一抹苦澀的笑容,她終究還對他懷有一絲芥蒂吧?
但是這麼幾年都等了,他不在乎多等幾年,直到她想要對他徹底接納的那一天,他相信這一天一定會來的,只不過來的晚一些罷了!
是夜,一輪圓月高高的斜掛在空中,彷彿是給整個大地鋪上了一層銀紗,帶著一種種的朦朧的美。
潞州城城守府邸
入眼的是古樸的氣息,深褐色的簡約長廊,蜿蜿蜒蜒、曲曲幽靜。府內種植的樹木多半四季常青,遠眺院子里的林木,莽莽蒼蒼,一直伸向天際。
迴廊的扇形窗內時不時探出一朵朵嬌俏的薔薇,不似牡丹的富貴,不似月季的艷美,不濃不淡、不傲不俗,像極了調勻了的胭脂。
「這麼長的時間過去了,妃煙的下落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嘛?」寧安老侯爺負手站立在迴廊之上,視線落在薔薇花上,擔憂的側目看向身邊的幾個女婿。
「啟稟岳父大人,是我們沒有把煙兒照顧好,請岳父大人責罰!」東方水榕帶頭說了這句話之後,其餘人等包括裴槿風也都跪了下來。
「哎,你們又不是為父的屬下,不用說的如此見外!」寧安老侯爺反對道,接著咳嗽了幾聲說道,「這樣吧,既然潞州城這邊的事情都解決了,那麼為父儘快班師回朝,好向皇上復旨,你們繼續留在此處尋找妃煙下落吧!」寧安老侯爺轉身嘆了口氣道,抬手拍了拍東方水榕的肩膀,大有你們看著辦的趨勢。
「岳父大人,能否請你讓潞州城城守大人給我們批一個搜查令,我估摸著那人不可能帶著煙兒那麼快的離開潞州城,一定還在潞州城的某個犄角旮旯里。」諸葛晟軒總覺的帶走步妃煙的男子很是熟悉,不止身形熟悉,就連武功的路數也有點熟悉。
所以他相信這個男人一定是他很熟悉的人,只是如今他想不起來罷了。
「既如此,如果妃煙被尋回來了,為父就做主給你們辦一個盛世婚禮!還有記得多多的為步家開枝散葉!」步家子嗣單薄,傲兒和雪兒姓的都是端木的姓氏,是以,寧安老侯爺對於此事有點鬱悶,步長風和步妃玉終究不是他嫡出的孩子,而步妃煙這個嫡女,偏偏相公這麼多,卻沒有生一個冠一個步姓的孩子!
「謝岳父大人成全,我等會照顧煙兒一生一世,愛她,護她,疼她!」他們很有默契的齊聲說道。
如果在以前,寧安老侯爺一定會被這一幕給華麗麗的暈過去了,但是現在卻沒有。
「好,好,好!」寧安老侯爺連說三個好字,老臉上露出一抹笑容。
「岳父大人,你何時啟程離開潞州城?也好讓我派人一路護送回京城!」獨孤陰弦連忙問道。
「不必了,你們只需早日尋到妃煙下落就好,我自己會小心的!」寧安老侯爺婉拒了。
「岳父大人,我們也是擔心你被樓蘭賊人暗算!所以才——」百里無情笑著勸道。
「罷了,你們的好意,我領就是了!」寧安老侯爺點點頭,他們擔心的不無道理,於是他點點頭答應了。
晚上一封飛鴿傳書讓長孫雲楚,將小紙條撕的稀巴爛。
「雲楚,發生什麼事情了?如何撕了呢?可是煙兒下落?」端木希羽好奇的問道。
「煙兒今天和那人拜——堂——了!」長孫雲楚將拜堂兩字說的咬牙切齒。
「該死的,那個男人是誰?我去毒死他!」獨孤陰弦不愧是毒谷的少主,一出口就是使毒。
「就這一句話,你就撕紙條了?」端木希羽好看的眉毛拱成一條直線。
他垂眸看了看地上的碎紙屑,彎腰,隨後他用自己修長的指尖碰了碰,唇角彎了彎。
「煙兒一定還在潞州城!這紙條是潞州特有牡丹宣!不會錯的,今晚我們就去挨家挨戶搜!」
「你確定?」竹野默奕他們連忙不確定的問道。
「當然!我除了醫術,還喜歡丹青,這紙條的紙質我還是很有涉獵的,你們信我一次吧!而且煙兒的下落如今毫無頭緒,不如死馬當活馬醫,說不定可以尋著了呢!」端木希羽很有把握的說道。
「嗯,也許這個方法可行!可是挨家挨戶的話,總得有點目標才行啊!」北宮冥有些為難了。
「牡丹宣必須那戶人家種植很多很多牡丹花才行,潞州城能種植很多牡丹的家庭應該不多,按這個查下去,一定可以查到的!」端木希羽篤定道,他現在很想現在尋著那女人之後,把她生生世世的都給困在逍遙島上,不許她出去招蜂引蝶!
「好,那我們現在就去找林大人要搜查令!」尹睿霜立馬說道,他很想步妃煙,更擔心她的安危,是以,他才急吼吼的樣子。
「等等,我看我們不需要麻煩林大人了,不需要搜查令,我們也可以試試看這個方法,我們兵分三路,明天一早去潞州城尋那牡丹花種植多的庭院,然後進去查看,如果煙兒被軟禁在裡邊,她一定會想辦法出了屋子來透透氣的,那丫頭是閑不住的主!」殷璃月見他們如此分析,連忙也加入進來,清潤聲起,提建議道。
「如此一來,倒是少了勞師動眾的麻煩,甚好,甚好!」聞人離彥也很贊同。
……
潞州城福來客棧天字一號房內。
皎潔的月光透過雕花的軒窗,斑駁的照在他的身上,劍眉如畫,唇色如櫻,膚色如雪,一攏白色長衫,包裹著近乎優美的身段,這身子的主人正是為了步妃煙逗留的北堂夙。
「踏雪,可有查到妃煙郡主的下落了?」北堂夙手執白玉杯,醉眼朦朧的問道。
「屬下該死,一點頭緒也沒有!」踏雪跪倒在地,死命的磕頭,他知道那花痴郡主乃主公心尖上的人物,如今他一無所獲,怕是離責罰不遠了。
「罷了,你自去領罰吧,稍後,我們回樓蘭!本殿唯恐朝中有人覬覦皇位,繼而作亂,血染江山,民不聊生……」北堂夙想起兄長北堂晏臨走前的囑咐,連忙一拍自己腦門道。
「是的,主公!」踏雪伏地領命。
「厄,對了,那個叫阿拉泰的小子有沒有離開潞州城了?」北堂夙想起那個年紀最小的情敵,慍怒著口氣問道。
「妃煙郡主被人擄走的當天,他就被一個頭戴銀絲面紗,手拿紅蛇鞭的女子拖走了,這幾天一直沒有消息。」踏雪想起那日他們在激戰的當口,抬頭看了看臉色越發陰沉的北堂夙,娓娓道來。
「這樣也好,少一個敵人少一樁麻煩!」北堂夙單手支頭,居高臨下的看了一眼踏雪,「踏雪,你先留下。繼續追查步妃煙的下落,當然也要派人監視潞州城城守府邸那些男人的動靜,本殿就不相信他們會放任那人帶走步妃煙消失不見!」他想到自己心愛的女人此刻在別的男人懷裡,他的心底非常的難受,彷彿吃美食誤吞了蒼蠅似的。
「厄……遵命!」雖然踏雪很不想去面對那個花痴郡主,但是主公的話,他不得不聽,是以,他只有鬱悶的份。
大成京城小菊倌
步妃玉笑眯眯的品著香茗,一邊目不轉睛的看著眼前的美男,這人五官立體精緻,如霜如雪白皙的肌膚,如黛青色遠山般的眉,深幽的眼瞳之中泛著瀲灧之光,此刻唇邊染著一抹迷人的笑容。
一襲白色的翩然華麗的雪蠶絲錦袍,袍角處綉著海棠花,那淡雅的蕊絲是夾雜著黃褐色蠶絲綉成的,花瓣微微舒展,嫩黃蕊絲溢向四處,一朵朵嫵媚精緻,栩栩如生,更襯的他千嬌百媚,絕艷無邊。
就在步妃玉觀察水無澤的時候,水無澤也在看步妃玉,但見此女身穿緊身綢緞的淺藍長裙,那個標準的瓜子臉上,五官嬌媚,那雙迷人的眼睛上,有長長的睫毛為它做裝飾。那挺拔的鼻子在中間在中間顯得非常引人注目,那張能說會講的櫻桃小嘴,小巧玲瓏,顏色如血一般紅潤。
穿一雙米色的上面帶有紅黃碎花的繡花鞋。那用珍珠做的美麗發簪,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晶瑩剔透,光彩奪目。遠看如天仙下凡,近看是一位大家閨秀。
只是水無澤不懂,這位步姑娘每次來小菊倌只是找他相陪,卻從不和其他彪悍的女客那樣,對他東摸西摸,而是對他給予一定的尊重,甚至在他彈琴的時候,她興緻一來,還會高歌一曲,她吟唱的歌曲雖然曲調古怪,但是特別的新穎好聽,讓他深深的著迷,但是他知道她是侯爺千金,而他水無澤只是小菊倌的頭牌,她和他是雲和泥的區別!
「怎麼?今天你不撫琴嘛?」光看著她做什麼?步妃玉放下手裡精緻的茶盞,笑問。
「步姑娘,你剛剛說你爹過幾天要回來了,你然後不能來小菊倌了,是不是真的?」水無澤輕咬著薔薇花花瓣嬌嫩的唇瓣,答非所問的說道。
「水公子,如果有機會,我還是會來小菊倌聽你唱曲的,真的!」前提是侯爺爹別把她看的太緊了,才行,她微微蹙眉,這些日子,她都是偷偷的跑出來,逛小菊倌的。
眼看他要回來了,她得回去假裝繼續閉門思過啊!
反正古代的米蟲日子也不是那麼好過的!
「步姑娘,我……我……我再過幾日就要離開小菊倌了!」水無澤說這番話的時候,雪白的雙頰上更是染上了淡淡的酡紅,襯的他的臉,更是多了幾分道不盡的韻味。
「什麼?你說你要離開小菊倌,那你要去哪裡啊?」步妃玉聽了這話,馬上騰的站了起來,狐疑道。他不是和她說他是孤兒嗎?他離開小菊倌能去哪裡呢?
「這幾個月,我賺了不少銀子,我想自力更生,我不想一輩子呆在小菊倌,就像你說的,我不能一輩子在這裡吃青春飯,我想用雙手勞動養活自己。」水無澤緩緩解釋道,眸底含著真誠。
「這樣也好,男人就該有自己的夢想!有夢想才有希望,有希望才有奇迹!努力哦,水公子!算了,我還是叫你無澤吧,你呢喊我妃玉可好?」步妃玉輕輕一笑,猶如梨花綻放,美的讓人心動。
水無澤看著這樣的步妃玉,視線一直落在她婉約俏麗的姿容上,「妃……妃玉!」他這是第一次這麼親昵的喊步妃玉的閨名,他遲疑了下還是喚了出聲。
「無澤,這樣就對了,我們還是朋友啊!你找到了新的住所,記得要告訴我哦,不然我就找不到你了!不過,你可以寫了紙條放在醉花居那裡,因為我經常會去醉花居喝茶。」步妃玉滿意的點點頭,水無澤如果在現代,經過她包裝,早該是一線大明星了。
哎,萬惡的穿越!如今她還被侯爺爹禁足來著!罷了,眼看侯爺爹快回府了,她還是先回去呆在院子里等著他解除禁足令吧!
「嗯!」水無澤輕輕頷首。
「妃玉,你今天如何走的這般急?可是有什麼急事?」水無澤感覺到步妃玉的異樣,並好奇道。
「明天我就不方便出府了,我現在乘著有時間去買一些我需要的物品。」其實她是怕侯爺爹突然回來,而她人卻在小菊倌,那侯爺爹肯定會無限期加長那個禁足令的。
水無澤很想多挽留她多呆一些時間,但是步妃玉卻朝他笑著告辭想要離開了。
許是走的太急,長長的飄逸的裙裾被桌子的一角牽住了,差點被絆倒,幸好水無澤眼疾手快伸出手臂攬住了步妃玉的小蠻腰。
「妃玉……咳……咳……對不起……無澤唐突了……」水無澤這回面色更是潮紅了,扭捏的疙疙瘩瘩的解釋道。
「沒關係,幸虧有你,否則我就摔下去了!」步妃玉立馬抬頭看著近在咫尺的俊顏,笑了笑。
「嗯……」水無澤如水晶般的眸子微斂,那如蝶翼的纖長睫毛將他眼底所有神色都給擋住了,在他眼底處投下了兩簇唯美的陰影,愈發顯得柔美溫潤了。
風吹過,粉色紗幔翻飛,珠簾搖曳,那散發著璀璨光芒的珠子相互碰撞,如泉水叮咚。
「無澤,起風了,天色暗了,我該走了!後會有期!」好像古代人都是這麼說的,步妃玉不敢去看那張完美無瑕的俊臉,好不容易移開目光,卻還是依依不捨的說道。
「妃玉,如果我不是小菊倌的頭牌,你爹會同意你找我這樣的男子為相公嗎?」終究,水無澤忍不住問出了口。
「無澤,我不知道,但是我相信只要自己努力了,就一定會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也包括人!」步妃玉聽了他憋在心裡許久的話,好看的唇角輕輕地扯出一抹舒心的笑容,這個男人的心裡原來是有她的。
其實除卻他的身份,他真的很好!只是侯爺爹恐怕會不同意吧!
「妃玉,我懂了,我會努力的,請你等我!半年,給我半年的時間就夠了!」水無澤的唇角掛著一抹堅定的笑容,那笑瑰麗絕倫,不經意間蕩漾著一絲執著。
「嗯!」步妃玉重重的點頭,半年夠了,她相信水無澤有她的幫助,他一定能混出個好身份來!那時候,侯爺爹一定不會反對他們的婚事的。
重點是水無澤是她來這個時空以來對她最規矩,最好的男人。
在現代,她的工作免不了會吃一些飯局,然後和某些高層領導,或者男明星一起吃飯,他們因著她的美色,或多或少會對她動手動腳的。
而她和水無澤在一起的日子裡,他除了會撫琴給她聽,還會和她一起談心,總之兩人很談得來,如果要她在古代一定要結婚生子,那麼水無澤是一個不錯的人選!
……
太子宮海棠苑
紫色紗幔飄飛,珠簾垂落,一座雕刻著千樹海棠花的翠玉屏風遮擋著一張典雅奢華的大床。
只是緩緩的從裡面傳出了男人和女人XXOO的狂浪之聲。
北堂夙抬手制止了丫環想要通報的想法,點了婢女的穴道,他聽了鐵素芯那女人的嬌吟聲,心裡氣得要命,兄長有傷離開太子宮,而她卻和女干夫做那下作之事,是可忍,孰不可忍!
不過,他倒是想看看裡面那女干夫是誰?
「爺,快點要我……快點……我受不了了……」女人嬌軟媚惑的聲音由遠及近。
北堂夙不看還好,一看差點氣得吐血,這太子良娣怎麼如此不顧廉恥居然是和鐵木老在做活塞運動,該死的,鐵素芯這賤女人竟然讓哥他帶綠帽子!
北堂夙聽的握手成拳,手背之上,青筋跳動,俊臉上怒意漸增!
「芙兒,你的取悅技巧真是越來越好了!」鐵木老蒼老的聲音在太子良娣耳邊響起,老臉上帶著滿足的笑容。
「爺,啊……嗯……」漸漸地,傳來了女子歡愉的聲音。
該死的!北堂夙現在就想拔出寶劍殺了這對狗男女!
他們還有沒有半點廉恥之心,他們名義上可還是父女呢!
不行,他不能壞了全局,他要為哥哥著想,他不能就這麼便宜了鐵素芯,一劍結果她太輕鬆了!
是以,北堂夙悄悄地退出了海棠苑,若無其事的解開了守門婢女的穴道,他低聲湊近那婢女威脅道,「不許將今兒個本殿來此的事情說給任何人聽,否則本殿要你命赴黃泉!」
那婢女顫抖著小身子,小雞啄米似的點了點頭。
北堂夙來過的事情,這小婢女自然不敢告訴給太子良娣聽,她看見鐵木老從鐵素芯的房間里出來,心跳的更是厲害了,甚至全身發抖。
「露兒,你的臉色如何這般蒼白?」鐵素芯走了過來,仔細打量著這個貼身丫頭。
「啟稟良娣,奴婢……奴婢……奴婢……奴婢……婢……沒什麼!」名喚露兒的丫頭疙疙瘩瘩的說道,眸底閃過一抹慌亂。
「露兒——剛才是不是太子有回來過?」鐵素芯看著露兒的神色有異,馬上若有所思的再圍著露兒多看了幾眼,再次走近她,在靠近露兒將近一寸的地方,柔聲道,「露兒,有話就告訴我,否則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想必這個理,你還是知道的吧!」
「芙兒,這丫頭一定在剛才見過北堂晏了,看來我們留她不得!」鐵木老這老頭疑心病慎重,他是那種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的人。是以,他此刻一張滿是皺紋的老臉顯得異常的猙獰,他這句話無疑是宣判了露兒死刑了!
「露兒,還是說實話吧,否則爺他肯定饒不了你!」鐵素芯望了望坐在太師椅上陰沉的鐵木老,好言勸說露兒道。
露兒當然怕死,可是她知道,不管說與不說這事情,她都得死,是以,她嚇的魂不附體,小胳膊,小腿都不停的在哆嗦著。
「芙兒,我瞧著這丫頭有點姿色,應該還是處吧,不如先女干后殺!」鐵木老仔細的看了看露兒,他發覺這丫頭皮膚水嫩,身段玲瓏,雖然姿色不如芙兒,但是最最要緊的,這露兒估計還是黃花閨女,想至此,他色迷迷的看著露兒道。
「爺,難道剛才芙兒還沒有滿足爺嗎?」鐵素芯聞言酸醋滿天飛。
「哼,你別仗著爺寵你,你就任性,說到底,你只不過是我設在北堂晏身邊的一個棋子!」鐵木老隨即狠辣的出手,打了鐵素芯一個耳光。
「是的,爺,芙兒逾矩了!」鐵素芯雙手捂著發疼的臉蛋,一邊淚眼朦朧的低聲下氣道。
鐵素芯想別人以為她身為太子良娣必定風光無限,可是世人有誰知道她鐵素芯千辛萬苦的脫離軍女乾的身份,卻一不小心被鐵木老看中,還成為他的**,然可笑的是,她和鐵木老名義上還是父女的關係!可是天底下,哪裡有這種糊塗的不顧倫常的父女關係?
於是在鐵木老將拚命掙扎的露兒抱進內室的時候,鐵素芯垂下了眼底的怨怒和憤恨。
不久后,內室裡面傳來了鐵素芯聽了熟悉的魚水之歡的聲音,間或帶著露兒求饒的哭聲。
半個時辰后,鐵木老再次穿戴整齊的出來了,臉上帶著饜足的笑容。
「爺,露兒她……」雖然知道露兒該死,但是鐵素芯還是問了出來。
「暫且留她一命,下次爺來,你和她一起服侍爺!」鐵木老說完這句話,便走了,這海棠苑裡早就被鐵素芯封了口屏退了下人,是以,鐵木老這次來,鮮少有人知道。
露兒?留她一命?讓她和她爭寵嗎?
鐵素芯摸了摸自己精緻的臉皮,心裡一陣惱意,是以,她趕往內室,沖近碧游床,將還昏死的像頭豬似的露兒拽起來。
狠狠的打了兩個耳光。
「小騷蹄子,別給臉不要臉,這是我的床榻!滾!」說完,鐵素芯就想將她推到地上。
「良娣,奴婢……奴婢……」露兒有氣無力的說道,可見她被鐵木老那混蛋折騰的夠嗆!
「不好了……不好了……不好了……海棠苑走水了……」負責海棠苑安全的侍衛們在拚命的用水龍滅火。
只是房子一片片的連在一起,而且院子內種植的都是海棠樹,而今天又是萬里無雲的好天氣,那火苗竄的更厲害了,延伸到了海棠苑的每一處,有越來越快的趨勢。
鐵素芯聞到了焦味,她當然要跑,只是她的一隻腳被露兒死死的拽住了,「良娣,帶奴婢一起走!否則我們同歸於盡!」露兒心想她現在全身疲軟,沒有力氣,無法從火苗之中逃生,那麼她只能寄希望於鐵素芯了。
「滾,我自己都不容易逃生,怎麼帶你走!」鐵素芯那麼自私的女人,當然不會帶她走,於是她猛力拉開自己和露兒那丫頭的距離,想要逃出生天。
「鐵素芯!我不會一個人死的,我死也要拉你一起死!」露兒此刻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了,她的雙手乾脆死死的抱住了鐵素芯的一隻腳,還用尖利的牙齒咬那腳跟。
「啊,好痛——死丫頭,你瘋了!」鐵素芯痛的破口大罵,她沒有料到露兒會發狠咬她。
「快來人吶,快救我出去啊!」火苗竄的越來越高,樑柱都倒了下來,倒在了鐵素芯的身上,自然也壓在了露兒的身上。
「鐵素芯,看來你要和我一起死了!哈哈哈……」露兒見鐵素芯也跑不成了,於是她放肆的哈哈大笑,她知道平日里下人們都被鐵素芯的壞脾氣,毒辣手段嚇壞了,這下肯定沒有哪個膽大的小廝或者丫頭來救她的,是以,她才笑的那般得意。
「救命啊!太子殿下,救命啊!太子……來人吶,救命啊……」鐵素芯喊的撕心裂肺,喉嚨都喊啞了,卻沒有人來救她。
只是鐵素芯到死都不知道,她為什麼會被活生生的燒死,當然這隻有北堂夙心裡清楚,因為這場突如其來的大火就是他授意守衛海棠苑的侍衛們乾的!
不然為何走水了,卻沒有一個人象徵性的去救太子良娣呢!不過這也間接的說明了鐵素芯那女人的做人失敗!
是夜,一勾殘月掛在天幕上,月光皎潔,但很暗淡。北堂夙負手站在金光燦燦的琉璃瓦上,抬頭看宛如被墨水渲染的天際,此刻無風無雲,安靜得不真實。
視線落在海棠苑的方向,他的唇角揚起一抹嘲諷的笑容,那個作為棋子的女人死的面目全非,也算是一種罪有應得了!
可嘆沒有燒死鐵木老!
但覺一襲白影身形如展翅的雄鷹,沉穩的飛躍上了屋頂。
「踏雪,本殿不是讓你留在潞州城繼續追查步妃煙下落嗎?你如何現在返回?」北堂夙優雅的撥弄著左手大拇指上的翠色玉扳指,唇邊扯起一抹慵懶的笑容,只是笑意未達眼底。
「啟稟主公,郡主還在潞州城,只是我們沒有想到的是,擄走郡主的居然是將軍王北堂冽!」踏雪此刻說出的話,無疑是石破天驚,驚雷滾滾!
「你說什麼?擄走煙兒的人是將軍王北堂冽?此話當真?」怪不得踏雪要火急火燎的趕回來見他了,這件事情確實不如想象之中的好辦。
「屬下也是才查清楚,這不第一時間,趕回來向主公請示接下來給怎麼辦?」踏雪擰眉,此事太過棘手了,只因為此事牽涉到將軍王北堂冽了。
「你做的對,看來本殿要親自跑一趟了!」北堂夙絕美的臉上掛了一層薄霜,嘆道。
「現在步妃煙人在何處?」北堂夙斂眉問道。
「潞州城西郊……」踏雪抬眸看著他說道。
「即刻出發!」北堂夙心想朝廷里的事情,有北堂晏的心腹頂著,暫時不會出什麼大亂子,但是如果自己錯過了步妃煙這個女人,那他接下來的餘生就會活的沒意思了!
踏雪聽了,沒有詫異,這是他意料之中北堂夙該有的反應。
……
過了潞州城地界,往北走便是去黑森林部落的路徑。
一路上,阿拉泰使勁的想要抽回自己的手,無奈被臉帶銀絲面紗,手拿紅蛇鞭的女子拽的緊緊的。
「古普娜,我都說了很多遍了,我不會娶你的!」阿拉泰對於比自己大一歲的古普娜沒有一丁點的好感。
「阿拉泰小王子,你父汗說了,我們黑森林部落之中,除了我古普娜,他看不上其他女子做他的兒媳,所以,阿拉泰,你死心吧,況且那個叫步妃煙的女子配不上你!你難道沒有聽她的夫郎們說她已經是兩個孩子的娘了嗎?」古普娜將自己了解到的情況告訴給他聽。
「這些我都知道!我想娶她,是因為我感覺她比你有意思!你懂嗎?古普娜,你還是自己先回去吧,我想和他的夫郎們一起去找她!」阿拉泰使勁力氣想要從古普娜的掌控之中逃出。
「阿拉泰,你別白費力氣了,這葯是父汗給我的!他交代我,一定要把你帶回去,不管用何種方法!」
古普娜見兩人這樣趕路絲毫不見速度,於是她抽出腰間纏繞著的紅蛇鞭繞在了阿拉泰的身上,雙手環抱著他,足尖輕點,身影翩躚的如一隻蝴蝶一般快速的穿梭在黑夜下的森林裡,驚起一片野鳥的叫聲。
「古普娜,你卑鄙——」阿拉泰沒有料到古普娜居然用輕功抱他走,這讓他俊俏白皙的臉上飛上兩朵紅雲,大抵是被氣的。
「哎,我這也是沒有辦法,反正你父汗說了,你以後一定會娶我的,所以我這樣抱你,也是可以的!」古普娜說的頭頭是道,但在阿拉泰聽來,卻如酷刑一般。
「古普娜,等回到了黑棠宮,我再和你算賬!哼!」
無奈他阿拉泰技不如人,這回被古普娜逮著了,不過,阿拉泰心裡也想好了,暫且先回去,等一有機會,再出來尋步妃煙就是了。但是他絕對不會娶古普娜這麼狡詐的女人的!居然用父汗的命令來壞他的好事!
「阿拉泰,我知道你心地善良,所以你甭用這招騙我。」古普娜一邊飛,一邊笑道,如銀鈴般的笑聲特別的好聽。
於是阿拉泰聽了,徹底的風中凌亂了!他接下來乾脆保持緘默,懶得和古普娜搭話了,因為他的身子如今癱軟無力,看來父汗一定給古普娜軟骨散了,哎,回去,他要好好的和他們算賬!
阿拉泰小巧粉嫩的臉上閃過一抹焦躁和不安,不知道要用多久,才可以再次見到那個有意思的女人,他還真是等不及了,可是如今他必須等。
……
又是一日清晨,轉醒,窗外燦爛暖人的陽光早已透過軒窗,照射於屋內,也照射了一室的窗明几淨。
媚兒瞭然,一早上公子的交代,她很早就等在步妃煙門外了,直到裡頭清冷的聲音響起,她才緩步推門而入……
今日媚兒給步妃煙盤了一個簡單的髮髻,然而戴上玉蝴蝶卻是別樣風味。一絲青絲輕貼在嘴邊,隨著紅唇傾動,嫵媚誘人。一襲粉色輕紗罩著拽地月白燕紗裙,襯托著步妃煙更加的柔美。
吃過早膳后,也許因為兩人已然大婚的緣故,北堂冽沒有過多禁錮她的自由,她可以在這棟特別的小樓內自由走動。
步妃煙繼續行走,走過亭台樓閣,碧瓦晶瑩,春光明媚,漫步在小路上,園中怎一番奼紫嫣紅,花兒們爭奇鬥豔。真是令人眼花繚亂。
清晨的芍藥含著露淚,似脈脈含情的女子那般嬌弱的在一旁低泣,假山旁的薔薇花靜靜卧在一角,枝蔓靜宜,嬌艷中又不失嫵媚,如一個得寵的女子那般炫耀。芍藥的隨意點染,讓步妃煙甚是喜愛,輕採摘下一朵放在鼻尖,細細一聞,自有一股清新的韻味縈繞在鼻尖久久。
最為讓她著迷的還是牡丹花的極品——魏紫,當然還有姚黃,透著層層疊疊的美,風吹起,宛如絳紅仙子,隨風搖曳,更顯盛顏仙姿!
蔚藍的天際燕雀而鳴。鳥語聲聲盈滿耳際,似乎也為這動人美景叫囂。
滿目的青枝,綠紅,在清風中低吟而舞。舞盡這空中的涼薄之意,舞盡所有的紛亂,舞盡絢爛的一生,化作泥土。
步妃煙百無聊賴的走到了碧玉池邊,垂眸看著碧玉池中的魚兒在水中嬉戲,好不快活,為這美景更是增添幾分生機。
「哎,不知道要在這裡待多久?」我該怎麼辦呢?好幾天過去了,雖然北堂冽說她可以自由走動,但是她知道,他不過是擴大了監控範圍,她步妃煙依舊在他的視線之內。
「煙兒,大清早的出來,怎麼穿的如此單薄?」北堂冽知道步妃煙的身子不好,他自然也清楚步妃煙曾經落在寒潭裡。
是以,他此刻的眼底,那關心是真心實意的,口氣也是溫柔的。
「不礙事的,多多走動也好,老是悶在屋子裡,太過無聊了!」步妃煙覺得兩人此刻就這樣面對面的站著,倒是有點像朋友一般。
雖然步妃煙說的雲淡風輕,甚至可以說絲毫不在意,但是北堂冽他該死的在意!
「明天一早,我帶你回樓蘭,回去讓御醫看看,你這身子還有沒有受孕的機會?」北堂冽眸底含著一絲焦慮,實則他是擔心自己父王的身子,不知道能不能撐到他搶走北堂晏位子的那一天。
「不必了,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知道!」步妃煙可不想回去樓蘭,那是一個令她無比恐懼的地方,在那個地方,阿璃他的手臂被砍,而且北堂晏和北堂夙都在那裡,她不想見他們任何一個!是以,她擺擺手,冷冰冰的說道。
「可是煙兒——」可是他好想和她孕育他們共同的孩子啊。
「北堂冽,我不會和你做買一送一的生意!所以,你死了這條心吧!」步妃煙唇角揚起一抹嘲諷的笑意,要她和他拜堂也就算了,居然還妄想她為他生下子嗣,那絕不可能!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你可以為端木希羽生下孩子,而為我卻不可以?」北堂冽他優美的唇角似揚起一抹殘忍且冷酷的笑意,聲音柔和似風,卻如剛挫碎的冷冰一樣寒氣逼人。
他伸出雙臂將她緊緊的擁在懷裡,不讓她動分毫。
「那是意外!」步妃煙說的是事實,但是聽在北堂冽的耳中,卻不是那麼回事了。
「不管是不是意外,你——你都為他生下了兩個孩子,那是不爭的事實!」北堂冽從來沒有如此在意過孩子的問題,許是步妃煙的態度太過於雲淡風輕了。
「罷了,我不想和你討論這個話題了,你該忙什麼就忙什麼去吧!你讓我獨自一人靜一靜吧!」怎麼她的夫郎們都不來救他逃出狼窩呢?哎,接下來步妃煙不去看他的俊臉,而是別過頭去看那正綻放的千嬌百媚的鮮花了。
「我說過,從今往後,你只能是我一個人的!所以我現在不許你在任何時候去想別的男人!」北堂冽撇撇那嫣薄好看的唇瓣,濃眉揚起,那身原本隱匿著的霸氣自然而然地流露了出來,帶著一股專屬於他的貴族氣息,狂狷邪肆的可怕。
「是嗎?我親愛的弟弟——你居然膽敢肖想我的女人!你真是色膽包天!」諸葛晟軒白衣翩躚的落在碧玉池邊,他的身後,長孫雲楚他們也來了,連裴槿風也來了。
步妃煙見自己夢想成真了,心裡的感動多於震驚,太好了,他們都好好的,沒有受傷!他們終於來了,她真是不省心,又給他們惹麻煩了。
她秀美的眼眶裡氤氳動人,似有晶瑩的眼淚落了下來。
「快放開煙兒,她是你的大嫂!你這樣抱著她不合適!」裴槿風想著自己之前和諸葛晟宇關係不錯,於是他薄唇輕啟勸說道。
「煙兒如今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她可不是我的大嫂!」北堂冽,也就是諸葛晟宇,他抱著步妃煙,狂肆的開口道。
「煙兒,你真的和他拜堂了?」殷璃月溫潤的眸子里閃過一抹不可置信。
「我被迫的!你們知道我是不婚主義者!」步妃煙趕緊解釋道,說完她用力想要掙脫北堂冽的掌控。
「既然我和煙兒已經拜堂成親了,那就是名正言順的夫妻,你們這些桃花只能靠邊站!煙兒是我一個人的!」北堂冽此刻孩子氣的攬住了她如扶風弱柳的纖腰,宣誓道。
「北堂冽,你做夢!」步妃煙抬起玉足狠狠的踩了他一腳,痛的北堂冽哇哇大叫。
「煙兒說的對,北堂冽,你做夢!」步妃煙還以為自己這下自由了呢,搞了半天白踩北堂冽了,這回她的身子落在了突然出現的北堂夙懷裡。
「北堂夙,是你?」步妃煙看到是他,更頭痛了!
看來惹的「桃花」太多也不好!
「我自然是帶你離開!」還是那句台詞,但是步妃煙一點都不敢動。
「不,我寧願跟北堂冽,也不會跟你走!」步妃煙可是太清楚北堂夙這個男人的偏執了,當初在花顏凋,他吩咐踏雪對她射箭,她可是還記得清清楚楚,她可以和他發生關係,但是她絕對不允許自己愛上他!
如果是北堂晏,也是同樣的道理,這對北堂兄弟是一路貨色!
她要的簡簡單單,就是要過自由自在的生活,但是北堂夙和北堂晏都給不起。
就是眼前的北堂冽,也未必給的起。
「不,煙兒,我那麼愛你,甚至我們有過的甜蜜回憶,你都想忘記的一乾二淨嗎?」北堂夙不相信步妃煙當真不給自己一點點的機會,他還記得當初自己和她行魚水之歡的時候,她是那麼的溫柔似水,那麼的嬌俏可人,她怎麼如此善變呢?真是讓他捉摸不透。
「北堂夙,我要自由,你明白嗎?你能和北宮冥,竹野默奕那樣放下自己多年的執著嗎?」步妃煙淺淺一笑,如瀲瀲初弄月,灼灼其華,窈窕容顏仿若出水芙蓉,明媚妖嬈。
「北堂冽,你也可以回答!」步妃煙的視線再次落在北堂冽身上。
這次,他們都出奇平靜的沒有兵戎相見,甚至一個個的坐在附近的六角亭子里,或坐,或站。
「我……」北堂夙想起兄長北堂晏的囑咐,他猶豫了。北堂晏去療傷,由他暫代太子一職,如今他確實給不了她想要的自由,想至此,他劍眉不自然的蹙起。
「這……煙兒……」北堂冽猶如被迎頭痛擊!
這不是強人所難嗎?大丈夫頂天立地,有所為,有所不為,煙兒這樣的問題,他如何回答?他的皇家出身,如何能自由?
「煙兒,我可以為你放下所有,包括大成第五世家家主的身份,這是藍玉玉扳指,乃裴家歷代家主信物,我如今將此物讓我的暗衛立刻送往大成京都!」裴槿風拔下大拇指上帶著的家主信物交給了隱匿在黑暗中的隨行暗衛。
「槿風,我……我沒有問你,你不用這麼做的!」步妃煙聞言,不敢抬頭去看裴槿風眼神之中滿滿的柔情。
「煙兒,他們倆給不起的,我給的起!我只想成為你的夫郎之一。」裴槿風說的很誠懇,唇角輕輕一勾,勾勒出他所有的自信。
有人說自信的男人讓人目不轉睛,那麼此刻裴槿風也做到了。
「煙兒,我們不同意!」長孫雲楚,東方水榕等人都不同意,厲色勸服道。
只是除了殷璃月不說話,其他人都這麼反對了。
「阿璃,你怎麼不說話。」步妃煙眨了眨水眸,眼裡含著詫異。
「只要煙兒開心就好,如果裴兄對你的感情是真的,那你自己看著辦吧!」殷璃月寵溺的笑了笑,對於煙兒的決定,他多半是支持的。
「謝謝你,阿璃!」步妃煙沖著殷璃月甜美的笑了,如朝霞絢爛,美輪美奐。
北堂冽和北堂夙看著這樣美如仙子的步妃煙,目光愈加的灼熱和痴迷了,心裡自然不肯放手。
「踏雪,帶郡主離開!」北堂夙見他們人多勢眾,他帶著步妃煙和他們打,未必有勝算,於是他冷著臉下令道。
他如果不先下手為強,那麼他就這輩子別想得到步妃煙了。沒有他的日子,豈不是讓他活的和行屍走肉一樣,他只知道此刻他必須帶步妃煙走。
踏雪得令從北堂夙的手裡接過了步妃煙,想要用輕功將步妃煙帶走,只是北堂冽的手下,媚兒丫頭,梅蘭竹菊,風雨雷電赫然出現,長孫雲楚他們的人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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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雪他們的人自然也來了。
這麼大的動靜自然驚動了附近的百姓,大家以為樓蘭人又來攻城掠地了,都驚慌失措,跑下城門口。
「北堂夙,北堂冽,還有我的夫郎們,如果你們還有體恤黎民百姓的善心,請你們不要為了我,擾亂百姓美好的生活,否則我會恨你們!所以,你們不用為我爭了,我這輩子決定永遠不婚了!北堂冽,我和你那個簡單的拜堂儀式缺乏三媒六聘,所以作不得數!」步妃煙此刻像得了神力一般,將踏雪死命推開,立在琉璃瓦上,衣角飄飄,宛如謫仙。
只是媚兒那丫頭的唇角露出詭異的笑容,低下頭,掩飾眸底的怨恨!因為她看見自己最大的主子已經易容混在了逃荒的百姓里。
忽而一支粹著毒的羽箭速度奇快的射在步妃煙的胸口……
「啊——」的一聲步妃煙從琉璃瓦上滑落了下來。
「該死的,北堂冽,你卑鄙!」北堂夙見步妃煙突然倒下來,怒意漸漲。
他焦急的想要去擁住步妃煙,只是踏雪抱住了他,「主公,小心,說不定這附近有鐵木老的埋伏!」踏雪阻止北堂夙去接近步妃煙。
「北堂夙,明明是你卑鄙,偏要讓你的下屬帶走煙兒,卻不好好的照顧她!」北堂冽此刻一邊憂心步妃煙的傷勢,一邊還不忘記責怪北堂夙。
殷璃月和長孫雲楚他們暗暗自責,沒有照顧好煙兒,再次讓煙兒受傷,只是剛剛那羽箭的射擊速度實在太快了。
「煙兒——煙兒——你怎麼樣——要不要緊?」裴槿風也過去,看見步妃煙瑟瑟發抖的身子,心急如焚。
「我……不……礙事的……你們……別打了……我不要做……紅顏……禍水。」步妃煙的臉色蒼白如紙,氣息越來越弱。
「煙兒,我們一定會想辦法治好你的!」端木希羽探了探她的脈象,是致命之毒,但是奇怪的是煙兒還能說話,莫非煙兒真如匯源大師所言,仙氣護體?
「他……許……諾……我……長命百歲,我不會……那麼……容易死的!」步妃煙想起閻王的承諾,連忙安慰傷心的他們道。
「是的,匯源大師還曾說過煙兒的命數貴不可言!煙兒一定可以過了這個劫難的!」北宮冥想起匯源大師給步妃煙的批命,立馬說道。
匯源大師?貴不可言?
媚兒丫頭自然也聽見了,這麼好的命數豈不是會阻礙她的鳳儀天下的宏願!
於是媚兒見步妃煙還不死,似乎還有氣息,於是她假裝去倒了一碗水過來。
「要不讓郡主先喝些水吧,你們看她的嘴唇好乾燥!」媚兒溫婉的笑了笑,只是笑意未達眼底。
全部心思在步妃煙身上的男人們哪裡會去看媚兒臉上的笑容是真是假。
誰知步妃煙才喝了一點,就口吐鮮血,紅艷艷的血染紅了她胸前的衣襟。
「煙兒——」北堂冽和北堂夙著急的叫喚著,此刻的他們心裡只有步妃煙,再無其他。
「賤婢,你對煙兒做了什麼?」獨孤陰弦覺得步妃煙像是中了蠱毒一樣,如今連話都不能說了。
於是他一掌狠狠的擊在媚兒的背部。
「啊——爺,快救媚兒——」媚兒被獨孤陰弦一掌弄的措手不及。
混在人群里的,那易容的男人聽了,眼底閃過一絲嗜血,該死的蠢女人,居然這個時候露他的行蹤,真是活膩歪了。
於是再次想要射出羽箭對著媚兒的時候,北堂夙看出了他的身形。
「北堂冽,是鐵木老!」北堂夙連忙吼叫道,該死的鐵木老這是在離間他們倆的關係!
鐵木老見自己的行蹤已經徹底的被泄露了,也就不帶人一皮面具了,揚手撕下人一皮面具,他瘋狂的哈哈大笑。
「是本將所為,那又如何?」鐵木老身為樓蘭第一將軍,狂傲的很,此刻口氣張狂,讓人看了咬牙切齒。
鐵木老虎背熊腰,力大無窮,是以,他的出現給人一種居高臨下的壓迫感。
而倒霉的媚兒已經嚇的魂不附體,她算錯了自己在鐵木老心裡的地位了。
「媚兒,原來你是鐵木老的人!怪不得我每次暗算鐵木老都會以失敗而告終!這次,你死定了!」北堂冽看著媚兒因為見著鐵不老那般害怕,這才恍然大悟,惱羞成怒道。
「不,我不是,公子,救救奴婢啊……奴婢也是逼不得已的……嗚嗚……」媚兒怕死的很,這不,哭哭啼啼的求饒著。
北堂冽懶得聽媚兒梨花帶雨的哭訴,直接將她一劍殺死了!
「鐵木老!今天,你有來無回!」北堂夙看著鐵木老,再想起那天看到鐵木老和鐵素芯的苟合,頓時胃裡似翻江倒海一般。
「難道你們想讓這個女人徹底的死去嗎?」鐵木老把玩著手裡的瓷瓶,冷冷的眼神瞄了瞄肌若凝脂,氣若幽蘭的步妃煙一眼,怪不得是紅顏禍水,果然長的傾國傾城,國色天香吶。
不過,這樣美的女人中了他的嬌顏淚,怕是離死不遠了!
「什麼意思?你下毒了?到底是何毒?」端木希羽激動的問道,怪不得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出來該用何種草藥壓制煙兒體內的毒素。
「嬌顏淚!想必毒穀穀主應該知道這毒吧!」鐵木老看向獨孤陰弦,涼颼颼的說道。
「所中嬌顏淚者,五官慢慢的潰爛,因為承受不了痛楚,自盡的人很多!死狀慘不忍睹!」獨孤陰弦怒氣沖沖的掃了一眼鐵木老,一字一頓,心裡無限悲涼。
「不——容顏是女子最為重要的東西,如果這樣的痛,煙兒哪裡能受的了?」殷璃月看著步妃煙白皙如玉的俏容,邊說邊搖頭。
「煙兒,我們一定會想辦法醫治好你的容顏的!」她的夫郎們都想安慰步妃煙,是以,都這麼說道。
「煙兒,不管你變得如何,我都會守護在你邊上……不離不棄……」裴槿風也不管她夫郎們的目光了,直接拿起步妃煙的手,許下重諾。
北堂夙和北堂冽有一瞬間的遲疑,煙兒的臉如何是好?母儀天下的話,顏面問題還是很重要的。
但是自己又很喜歡煙兒,這下如何是好?
「我……可……可以……承受……」步妃煙邊說邊抬手示意他們別傷心。「生……死……有……命,富……貴……在……天……」能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哈哈哈……居然還有這麼看淡自己容顏的女子,也不枉老夫得了匯源大師的囑咐特此走一遭啊!」遠處傳來爽朗的洪亮笑聲。
「天竺的蠶一大師?」鐵木老看見來人,眸底有一絲慌亂一閃而過。
「小師弟,既然當初你自動還俗,如何還要用我天竺蠶家大毒對付一個弱女子?」蠶一大師扶了扶長長的銀白鬍須,一身的道骨仙風,讓長孫雲楚等人看到了解毒的希望。
「大師兄,我的事情不用你管!」鐵木老瞪了蠶一大師一眼,他自己學會了奇門遁甲八卦之術后,自然測算出了步妃煙是擋他帝王之路的災星,不除了她,如何打擊北堂夙和北堂冽兩人的野心呢!
因為只有失去了心愛的女人的男人,才會變成行屍走肉,繼而就沒有人和自己爭九五之尊的位置了。
「你當初盜取了本門的制毒秘籍,這帳還沒有算呢!」蠶一大師,徹底被鐵木老的話惹怒了,於是禪師權杖往鐵木老身上一扔,鐵木老躲閃不及如風中的落葉一般,徐徐倒地。
「這些年來,小師弟你縱慾過多,連我的權杖都打不過了,怪不得只能用下三濫的下毒招數了!」蠶一大師看著鐵木老噴血的倒地,唇角揚起一抹嘲笑。
「你……你……」鐵木老本想揚手一揮,讓屬下們上來打蠶一大師,只是蠶一大師手持佛珠,霎時如天女散花擊落那些屬下們,於是死的死,逃的逃!
蠶一大師一邊口念超度的佛經,一邊手指飛快的扔佛珠。
「蠶一大師,謝謝你。」鐵木老的屬下們分崩離析之後,眾人向他道謝。
「不必謝我,我這是清理門戶!這個是治療你們娘子的玉容蠶絲膏,塗抹一年,她的容顏會恢復如初!每日一次即可!」蠶一大師從懷裡掏出一隻紅色的瓶子給了步妃煙。
眾人聽得步妃煙的臉可以恢復如初,都開心的笑了。
……
一年後,秋天。
裴家位於碎玉山的碧落山莊,滿目都是紅色的楓葉,可謂漫山紅遍。
紅色的花瓣隨風飄舞,墜落滿地的絕艷。
步妃煙懶洋洋的坐在鞦韆上悠然的晃動著,抬頭看著蔚藍無邊的天際,唇角揚起一抹幸福的笑容。
一陣秋風吹來,吹下一片片的紅楓葉,落在她的肩上,髮鬢上。楓葉的紅和白衣的她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她伸出手接住了一片紅楓,垂眸看著,心裡百轉千回。
「煙兒,紅楓有什麼好看的?」百里無情以詭異的身法,一下子坐到了她的身邊,側目看她。
「很好看啊!對了,什麼時候傲兒和雪兒會來碧落山莊?」步妃煙唇邊勾起一抹淺笑,劃出一抹盈盈動人的清雅。
「快了,就這幾天了!對了,你的毒是不是該全部清除了?」百里無情想起一年前潞州城媚兒和鐵木老的毒對於步妃煙身子的傷害,心裡止不住的心疼。
「嗯,羽他說差不多了,今晚可以和你們那個了!」步妃煙羞澀的說道,心裡有些內疚,讓他們禁慾一年了,真是不好意思。
「煙兒,這是真的嗎?」百里無情聽了,心裡十分的雀躍。
「嗯,是真的!」步妃煙笑顏如花,傾國傾城。
「煙兒,百里兄,你們在說什麼?」裴槿風緩步前來,奢華精緻的蟒紋雲靴輕盈的踩著落地紅楓,眼裡盛滿了溫柔。
「裴兄,煙兒說,今晚大家可以一起洞房了!」百里無情笑嘻嘻的戲謔道,一手摟著步妃煙,一手握住了鞦韆的繩子。
「討厭……」步妃煙被百里無情說的羞澀的低下了頭。
「煙兒,身子才好呢,這事情不急的!」裴槿風皺了皺眉,今兒個長孫雲楚他們一起回來,那煙兒豈不是會累暈在床榻上?
「哈哈……以前是殷璃月為這種事情發愁,現在卻成了你!」百里無情笑的肆無忌憚,但是他摟著步妃煙的手更緊了。
「對了,北堂冽和北堂夙派人送來了滋補品,煙兒,是否依舊退回?」裴槿風想起棘手的事情,便問道。
「還是那樣,退回吧!他們雖然口口聲聲說愛我,實際上還是扔不下他們心裡多年的執著,罷了,大家是朋友就好了!如果他們成了我的夫郎,我想我會很累的!」步妃煙淡淡的笑了。
那天,她在他們的眼底看見了猶豫不決。
他們也許愛的是她那好看的臭皮囊吧!
於是步妃煙唇角扯出一個好看的弧度,將手裡的紅楓葉扔了出去,「往事如煙,我祝願他們幸福吧!」當然我步妃煙一定要比他們幸福才好!
從山頂望下,綿延數十里的山林一片紅艷。秋風吹過,如同燃燒的火焰一般驚心奪目,熠熠生輝。
秋風雖不太冷,但山頂的風大,颳得人周身發涼,下一刻便感覺到絲絲涼意,在鞦韆上坐了不一會兒,步妃煙下意識的拉緊了襟口,剛一放下手,一件黑色的男子外衣蓋在了身上,步妃煙呆了一呆,看著裴槿風突兀的舉動,他飽含歉意的說道,「煙兒,你的身子骨脆弱,不能感染了風寒,你在我的山莊療養身子,我必須仔細的看著你身體健康才行!」
「煙兒,我們進屋吧,你出來很久了!」百里無情將步妃煙一把抱起,輕柔的抱在懷裡,如稀世之寶。
「嗯,好,等下大家就能團聚了,我去準備火鍋的料理!」步妃煙的臉上揚起一抹舒心的笑容,真好,她在這個時代過的很好,她想她會珍惜的。
「煙兒姐姐,你們在說什麼火鍋?」一襲紫衣俊朗的阿拉泰騎著黑色駿馬疾馳而來,吁的一聲,才停駐了馬步。
「阿拉泰?」步妃煙看著長高了的阿拉泰,溫柔的笑了。
「你怎麼也來了?」百里無情一臉的不爽,這小兔崽子,每次來見煙兒,總是兩眼放光,是以,他們都很討厭阿拉泰的到來。
但是礙於步妃煙的面子,他們這些夫郎忍了。
「無情哥哥,槿風哥哥,我是來看煙兒姐姐的臉有沒有好了?」阿拉泰優雅的翻身下馬,越來越像個大男孩了,斯文英俊的沒天理。
「好多了,謝謝你的關心,你等下留下一起吃火鍋吧!」步妃煙笑了笑,如今她的臉已然恢復,楓葉的徐徐飄落,更是襯托著她嬌媚可人,清秀靈動,讓人的視線無法移開。
「好!」阿拉泰看著紅楓樹下的步妃煙,笑了。
阿拉泰心想,因為這片紅楓有了她,才會讓他一直魂牽夢縈,他如黑葡萄閃亮的眸子里劃過一抹醉人的溫柔,唇邊的笑意加深,煙兒嫌他年齡小,那好吧,他有的是時間耗著!他和古普娜不過是挂名的夫妻罷了!
「呵呵……那你等下一起幫我們洗菜葉哦……呵呵……」笑聲清婉動聽,讓迴旋的紅楓葉彷彿也有了生命般,這美好的畫面,永久的定格在某人的心裡……直至生生世世……(續1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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