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約定同死

兩人來到一處庭院的涼亭。

許蘿兒請白家小子坐在石凳上，指了一名丫鬟去端些茶點，指了一名丫鬟去請三小姐許鶯兒過來與她表弟一敘。

獨剩下的那個丫鬟站在許蘿兒身後，輕輕搖著團扇，為許蘿兒扇風。

白家小子似有話要說，礙於丫鬟在許蘿兒身後，他欲言又止。

許蘿兒見此，從身後的丫鬟手裡要過團扇：「你去找找碧雲，看她這麼久不過來是在做什麼。」

小丫鬟心想不是二小姐讓碧雲去找兩個下手重的家丁了嗎？

「是，二小姐。」小丫鬟遵從許蘿兒的話，離去找碧雲。

支開了所有的丫鬟們，庭院的涼亭里就剩下白家小子和許蘿兒兩人。

「蘿妹妹。」白家小子一把握住許蘿兒的手，「你受苦了。」

許蘿兒聽到那句『你受苦了』，下意識想說『為人民服務』。

「公子說的這是什麼話？」許蘿兒拿團扇推開白家小子握住自己的手，「我堂堂國舅府的二小姐，大姐姐是先皇后，我這就要入宮當皇后享福了，我可不受苦。」

白家小子驚詫許蘿兒的轉變。

前幾日哭哭啼啼說要和他在一起，哪怕死也行。

但現在是怎麼一回事？嚷著要自殺去死的許蘿兒怎麼就變得冷靜了？

「蘿妹妹，是我不好，我若出生在富貴人家，一定娶你為妻，但我生在窮苦人家，沒資格來妹妹家提親，我……我……」白家小子說著抹起了說掉就掉的眼淚，「如果有來生，我……」

「談來生太可笑，今生這麼長的時光我都未過夠，不想去思考來生。」許蘿兒輕搖團扇，對白家小子毫無動容，「而公子你，約定與我一起赴黃泉，你怎麼還在這裡呢？」

許蘿兒仰頭揮走頭頂的蚊蠅：「我都去湖水走了一遭，你呢？」

「我……我……」白家小子漲紅了臉。

他來的時候沒想到許蘿兒會提這件事。

他設想的是許蘿兒一定會撲進他的懷裡哭泣，述說些要與他永生永世都在一起的話，這次自殺不成，再組下一次自殺。

兩人手拉手一起去死。

話都說到這地步了，白家小子硬著頭皮說道：「蘿妹妹，你說過家裡人都喜歡你長姐，你從小就不受重視，這次你入宮為後，也是國舅為了榮華富貴，把你送進宮，一入宮門深似海，蘿妹妹進了宮門就失了自由，我答應妹妹，這次不和妹妹分開去死，我陪妹妹一起去死。」

許蘿兒順勢點頭，抬手指向遠方：「行啊，瞧見那湖了嗎？」

白家小子瞧見了。

「我要看看公子的誠意，公子先跳了那湖，我緊隨公子跳進去。」

白家小子不知那湖有多深。

他會水中憋氣這活兒，尋常兩三米深度的湖，死不了，就怕那湖水有五六米深，他這跳進去就完了。

「這……」白家小子遲疑之時，去請許鶯兒的丫鬟帶著許鶯兒來了，碧雲領著手持兩個棍棒的家丁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