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一觸即發
第四十六章:一觸即發
我們在古墓旁邊的陷阱里看到了三個同類,不知道他們被困在裡面多久了。
季風、漿汁兒、白沙、微微都圍上來。
除了我,沒人知道他們是誰。
白沙蹲下來,朝裡面看了看,笑了:「他們還有拘留所啊。」
那個女的在陷阱里急切地喊起來:「大哥!快把我們救出去!」
另外兩個男人都眼巴巴地朝上看著。
我轉頭看了看季風和漿汁兒:「你們在古墓的時候,不知道這裡關著人?」
季風和漿汁兒都搖了搖頭。
接著,季風朝下面問道:「你們是什麼時候被關在這裡的?」
那個女的說:「都兩天了!」
季風又問:「誰幹的?」
那個女的哭起來:「不知道!我們好像被人下藥了,深更半夜醒過來,已經在這個陷阱里了!」
季風看了看我,說:「類人的老辦法。」
漿汁兒問:「你們是幹什麼的?」
那個女的說:「我們是來旅行的!」
白沙低聲對我說:「大咖,誰知道他們和類人有什麼恩怨!我們不要管閑事兒。」
那個女的應該聽不清白沙在說什麼,不過她很敏感,馬上喊道:「大哥,求求您,千萬別丟下我們!我們不可能再遇見別人了!如果你們不管我們,我們就餓死了!」
那兩個男的也說話了——
「拜託!幫個忙!」
「我們會報答你們的!」
我看了看微微,微微已經去解蓋子上的草繩了。她兩隻手都是假手,不可能解得開。
就在這時候,令狐山突然出現在了我們背後,他說:「你們不想要命了嗎!」
微微停止了動作,回頭看去。
我也回頭看去。
不止令狐山一個人,他身後還站著三個類人,那個高個子和那個矮個子我們昨晚見過,還有一個瘦子,他穿著一身不知道哪個民族的衣服,很不合體,而且破舊,看上去那麼古怪。他不可能是今天早上趕來的,那麼昨天夜裡,他藏在哪兒了?
我說:「令狐山,他們是怎麼回事兒?」
令狐山說:「跟你們沒關係。」
我說:「他們是人類,當然跟我們有關係。他們攻擊你們了?」
令狐山說:「沒有。」
我說:「他們偷你們的食物了?」
令狐山說:「沒有。」
我說:「那你有什麼理由關押他們?」
令狐山說:「很簡單,他們看見我們了。」
我說:「看見你們就得死?」
令狐山說:「必須死。」
我說:「這就是文明人和野蠻人的區別。」
令狐山說:「我們從來沒說過不殺人,我們只是不殺有類人血統的人。」
白沙有點心虛,他趕緊說:「好了,沒事了,我們只是好奇,來看看。」然後他把臉轉向我說:「大咖,我們走了。」
我說:「慢。」
我繼續看著令狐山:「看在我們結盟的份上,你放了他們。」
令狐山說:「不可能。」
我說:「你認為我們會把他們扔在這兒不管,被活活餓死嗎?」
令狐山說:「你不要說『我們』,只有你一個人,他們都想保命。」
我看了看其他人,問:「你們都想保命?」
沒人說話。
我說:「同意管這件事的舉下手。」
沒想到,微微第一個舉起手來。
季風和漿汁兒也舉起手來。
只有白沙沒舉手。
我看了看令狐山,說:「沒辦法,少數服從多數。」
令狐山冷笑著看了看四周的荒漠,說:「不,你們人類其實是多數服從少數。」
我說:「我不想和你辯論,也不想和你為敵,我只想和你商量,把他們放出來,你知道,我們現在已經是窮途末路了,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量。就算我們都死在羅布泊上,人多了,也不至於那麼孤單。」
說完,我誠懇地看著令狐山。
他沒有動搖,下了逐客令:「不可以。我讓你們天亮就離開,現在天已經大亮了。」
老實說,如果此時有個台階,我真就離開了。等以後慢慢想辦法,再回來救他們。硬來的話,我們肯定吃虧。他們4個類人,我們只有兩個男人,到時候,白沙幫誰還不知道……
可是,沒有台階。
陷阱里的三個人一聲不吭,緊張地聽著我們的對話。
我把手伸進口袋裡,抓緊了我的電擊器,我甚至不知道它還有沒有電了。我說:「如果我們非要帶走他們呢?」
令狐山說:「那你們就會變成精怪。」
另外三個類人已經朝我們走過來。
我突然說:「我想通了!」
令狐山擋住了那三個類人,我說:「這一切都是那個惡魔的圈套!」
令狐山皺了皺眉。
我說:「這些情節都是它設計好的!它讓這三個人出現,被你們逮住,然後再讓我們來到古墓,發現他們,最後我們之間發生爭執和廝殺,那時候,它又可以製造精怪了……」
令狐山說:「有可能。」
我說:「既然如此,你就讓我們帶走他們吧,我們和平解決。」
令狐山笑了:「既然如此,你們就離開吧,和平解決。」
我真的沒轍了。
如果在令狐山出現之前,我把陷阱里的三個人拽上來,那麼,我們8個人,令狐山他們4個人,打起來的話也許還有點勝算。現在如果硬拼,我們肯定不是對手。
我不可能為了三個陌生人連累季風和漿汁兒。
我思考了一會兒,然後說:「好吧,我放棄了。」
令狐山什麼都沒說。
那三個類人退了回去。
陷阱里的三個人大喊起來:「你們不能走哇!救救我們!」
我在陷阱旁蹲下來,無奈地說:「我們救不了你們,抱歉了。否則的話,這裡只會多幾個屍體……」
那兩個男的絕望地坐在了陷阱里。
那個女的聲嘶力竭地喊起來:「大哥!你們不能這麼走了啊!我還小,我還沒活夠啊……」一邊說一邊哭。
一個男人面對一個弱女子的苦苦哀求,卻無能為力,沒有比這種事更窩囊的了。
我說:「你們是哪兒的?都叫什麼?我給你們的家人傳個話吧,這是我唯一能做的。」
那個女的哭得更厲害了。
光頭男子站起來,黯啞地說:「我叫姜紹,大家都叫我勺子,我是濮陽人,沒有職業。我父母在大眾電器城賣冷飲。」
另一個男人也站起來,說:「我叫大物,開車的,我也是從濮陽來的,我媳婦開淘寶店,賣首飾,那個店叫『傳說』。你找到她跟她說,我對不起她,讓她帶好孩子!」
我問那個女的:「你呢?」
那個女的只是哭,哭著搖腦袋。
我說:「我得走了……」
那個女的終於止住了哭,抽搭著說:「我叫米豆,我父母住在濮陽高新區紅利小區8號樓1單元102……不,你別告訴他們我死了,你就說……你就說我出事了,跑到國外去了……」
我站起來,說:「好了,只要我出去,我一定把消息帶到。再見。」
我剛剛離開,米豆就嚎啕大哭起來。
我慢慢走向了我們的車。
白沙已經鑽進去了。季風、漿汁兒、微微走在我旁邊。
令狐山和那三個類人在背後盯著我們。
微微說:「就把他們扔在陷阱里等死?三條人命哪!」
漿汁兒說:「你說怎麼辦!周老大已經儘力了。」
微微說:「白沙這個軟蛋,關鍵時刻他就成了縮頭烏龜。」
我突然說:「有個辦法。」
微微問:「嗯?」
我說:「我開車撞死他們。」
微微立刻說:「別別別,他們也是生命!」
上了車之後,微微呵斥白沙:「你怎麼一點忙都不幫啊!」
白沙說:「幫忙又能怎麼樣?」
我並沒有把車發動著,我透過車窗看著令狐山他們,他們也看著我們。
我說:「白沙,估計還得指望你。」
白沙說:「我能怎麼樣!」
我說:「陷阱里那三個人暫時死不了。你能摸進他們的古墓,殺死兩個類人,就不能在天黑之後把他們救出來嗎?」
白沙說:「別打我的主意,一見到微微,我就是個廢物了。」
我說:「我陪你一起來。」
白沙說:「要來你自己來。」
季風突然說話了:「我去跟他們談談。」
我看了看她:「你?」
季風說:「嗯。」
我說:「不要抱什麼幻想了,上次你用自殺威脅都不管用。」
季風想了想,說:「我留下,換他們三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