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身邊一顆險惡的炸彈

第八章:身邊一顆險惡的炸彈

第八章:身邊一顆險惡的**

一張畫!

炎炎烈日,萬里黃沙,地上丟著一張畫,很像是哪個小孩用蠟筆畫的。那是一張普通的圖畫紙,挺厚的,不怎麼白,有不規則的紋絡。小孩在紙上畫了個湖,又在湖邊畫了很多草,筆法粗糙,顏色幼稚。

這張畫不知道被丟棄在羅布泊多少年了,風一陣陣吹過來,它偶爾飄飛,偶爾落在沙子上停歇……

我們就像附在畫上的細菌,隨著它不停地移動。

我嘴上說:「我們在湖裡游過泳,它還淹死過老丁,怎麼可能是張畫呢。」

漿汁兒也說:「不管它怎麼樣,我都不會離開的,看著它,至少不讓我那麼絕望。」

我說:「我剛才還凈化了一桶水,現在就能喝了。中午了,我們吃點東西吧。」

季風說:「叫他嗎?」

她說的是白沙。

我說:「讓他睡吧,等他醒了再吃。」

吃過午餐,我對季風和漿汁兒說:「你們睡會兒。」

季風說:「你呢?」

我說:「我不困,我在帳篷外給你們彈吉他唱歌。」

季風說:「你是想給我們放哨吧?」

我朝白沙那個帳篷看了看,安靜無聲,我低低地說:「現在,我必須提防他。他想拿到那些金子,只要有機會,他可能把我們全都殺死。」

季風說:「周老大,你太心急了,你不該提金子的事兒,應該讓他拿著,等到走出羅布泊之後再攤牌。」

我說:「為了吃的,他也可能動殺心。現在,資源就是命。」

季風說:「你昨天晚上好像一夜都沒睡。你睡吧,我放哨。」

漿汁兒說:「我們為什麼在身邊埋一顆**啊?把他趕走就完了!」

我說:「只要離開我們,他肯定死。好歹也是一條命,你狠得下心嗎?」

漿汁兒說:「都這時候了,誰還管得了誰啊!」

我對季風說:「你們先休息,等會兒你們起來我再睡。」

季風說:「好吧,我們睡半個鐘頭。」

季風和漿汁兒走進了帳篷,我拿著吉他和望遠鏡,在帳篷門口坐下來——我後來才知道,孟小帥離開布布他們的時候,帶上了布布的夜視望遠鏡,現在,它在我的手上。

我彈著吉他輕輕唱起來:「在那片溫帶草原上,我和她相遇。她的氈房離我最近,算是遙遠的鄰居。我餵過她的棗紅馬,她縫過我的軍大衣,很好的天氣。我和她種族不同言語不通,我和她在一起只是默默相依,據說這樣的愛情天長地久,沒有悲劇。後來吧,我回到了城市,四處奔忙追名逐利,偶然想起舊日情人,如今又是誰的鄰居?那片天肯定還藍,那片草肯定還綠,可是我把浪漫丟了在何方,可是我把哭聲丟在了哪裡……」

我們在荒漠上,沒有任何出路,一個男人卻在彈吉他唱歌,顯得很傻很傻很傻。

我只是想製造點輕鬆和浪漫,為了讓兩個女孩感受到希望。

唱了一會兒,我約莫著她們睡著了,輕輕把吉他靠在帳篷上,然後站起來,拿著望遠鏡,離開帳篷,走到高處,朝遠方眺望。

忽高忽低的沙漠,湛藍如洗的天空。不見人跡。

世界在無數個地平線之外,那裡的人們在忙碌著,上班,下班,吃飯,上網,戀愛,談生意,開新聞發布會……他們把我們忘了嗎?

我們還活著!

忽然,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天上有個黑影在飛!

飛機!

我看到了飛機!

它在很遠的地方,正在從北朝南飛來!

既然有飛機飛過,那就說明它和我們在同一個空間!

怎麼辦?

我立即沖回營地,把布布那輛車的兩個反光鏡踹掉了,然後把它們擺在沙漠上,讓鏡面朝上,希望飛機上的人能看到折射光。

接著,我又舉起望遠鏡朝它看。

太遠了,在望遠鏡中,它就像螞蟻那麼大,虛虛的。

看了一會兒,我又迷惑了,那是飛機嗎?

如果是客機,尾部卻沒有長長的飛機拉煙;如果是直升機,尾部卻沒有翹起來的尾巴。

那是一隻飛鳥嗎?卻沒有翅膀……

這個飛行物直挺挺的,移動速度卻很快。

飛著飛著,它不見了。

我的胳膊麻了,把望遠鏡放下來,再看天上,只有几絲白雲。我還不死心,又舉起望遠鏡,慢慢轉動,尋找那個飛行物的影子……

望遠鏡里突然出現了一個人,他近在咫尺,就在我眼前盯著我!

是白沙。

他的眼神充滿了陰謀和仇恨。

我輕微地哆嗦了一下,立刻放下瞭望遠鏡。

白沙「刷」一下退到了半公里之外,只是個人形,看不清任何錶情了。

他從帳篷里走出來了。

我又舉起望遠鏡看他。

雖然我和他離得很遠,但是他能看見我舉著望遠鏡,他轉過身去,又鑽進了自己的帳篷。

我趕緊踩著沙子,快步朝回走,回到湖邊,坐在了路虎車下的陰涼里。

季風和漿汁兒還在睡著。

我意識到,我時刻都不能再離開這兩個女孩了。

我一夜未睡,真的太困了。我掏出手機看了看,已經過去半個小時了,兩個女孩依然在睡著,我不忍心叫醒她們,靠在車輪上,又舉起望遠鏡看了一會兒,再也沒看到那個飛行物。

我放棄了,看湖。

睡意一陣陣襲來。

終於,我的眼皮重重地合上了。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我感覺好像有人在我臉前呼吸,猛一激靈,眼睛就睜開了。

白沙正蹲在我面前,端詳著我!

他什麼時候走過來的?竟然沒有一點聲音。

我下意識地看了看他的兩隻手,沒有任何兇器,他也看了看自己的手,笑了,說:「你睡會兒吧,我替你站崗。」

他知道我在站崗。看來,他聽到了一些我和季風、漿汁兒的對話。

我使勁搖了搖腦袋,說:「我不困。」

他說:「你都睡著了,還說不困?」

我說:「你看我多長時間了?」

他說:「幾分鐘吧。」

我說:「你看我幹什麼?」

他說:「我替你站崗啊。她倆睡著了,你也睡著了,萬一有壞人來,那不麻煩了?」

我看著他。

他並不迴避,也看著我。

我們對視了一會兒,他把目光移開了,說:「你能跟我說說那些類人的事兒嗎?」

我說:「你想幹什麼?」

他說:「你說呢?」

我說:「你要去救她?」

他說:「是。」

我說:「你剛才怎麼裝孫子?」

他說:「我那不是裝孫子,男人做事,要講究個策略。你認為,剛才我動手,打得過他們嗎?」

我說:「你和米穗子到底是什麼關係?」

他說:「我們都要結婚了,她媽非要個房子,30多萬,我買不起,所以才去搶劫。」

我說:「她是吳城人?」

他說:「是的,她和我住同一個小區。」

我說:「我看她很面熟,她是幹什麼的?」

他說:「她在藍天賓館上班。」

我馬上想到,我們入住藍天賓館的時候,也許見過她。

我沒有對白沙說這些,只是說:「我對類人的了解也不多,只知道他們看起來跟人類一模一樣,但是他們一直在荒野生存,具備一些特殊的能力……」

他說:「特殊的能力?比如說?」

我說:「他們體能超人,可以長時間不呼吸,會鑽地。你一個人不可能把你女朋友救出來。」

他說:「我想跟你借個東西。」

我說:「車?」

他搖搖頭:「那個電擊器。」

我說:「你以為我會借給你嗎?」

他說:「會。」

我說:「你拿了電擊器,會用它來對付我。」

他說:「你不了解我,我不是那種壞良心的人。」

我說:「你不要幻想了,不可能。現在你能做的,就是老老實實跟我們呆在一起,不要想任何歪門邪道,大家一起等救援。」

他嘆了口氣,站起身來,說:「那我就回帳篷了。什麼時候你相信我了,我再替你站崗吧。」

說完,他朝我們的帳篷里溜了一眼,然後晃晃蕩盪地朝他的帳篷走去了。

我一直看著他走進了帳篷,這才把目光收回來。

我的臉上都是汗,背上的衣服都濕透了。我解開衣領,使勁扇。

扇著扇著,我再次迷糊了。

朦朦朧朧中,我聽見了一些聲音,離我挺遠的,好像有車隊來了!我甚至聽見了很多人在說話,有男有女,嘰嘰喳喳……

我猛地睜開了眼睛,四周一片寂靜。

我站起來,舉起望遠鏡四下看,光禿禿的沙漠上,不見一輛車,一個人。

難道我剛才做夢了?

我再次坐下來,閉上了眼睛。

很靜。

我等著等著,再次有點迷瞪的時候,又聽見了那些聲音,離我似乎更近了。我分明聽見一個女人在說:「竹子,在這兒拍幾個空鏡!……」

聽聲音,這個女人30多歲,像個編導之類的身份。

我再次睜開眼睛,朝四下看,不見一個人影,一片靜悄悄。

我發現,只有我在半夢半醒的狀態里,才能聽見那些人在說話。我太缺覺了,可能我的意識變得恍惚了?畢竟那是同類的聲音,不管是不是做夢,我都要再聽到它!

我又閉上了眼睛,去淺度睡眠中尋找那些聲音。

很快,我又迷瞪了。

我又聽到了一個聲音,是個男的,他說:「……給我一塊BP90電池……」

這次,聲音離我只有幾米遠了!

我明知道睜開眼睛什麼都看不到,但還是本能地睜開了眼睛,順著夢裡的聲音看過去,一片平平展展的沙子,連個腳印都沒有。

我詫異了。

我清清楚楚地記著幾個關鍵詞——竹子。空鏡。BP90電池。

我在電視台主持過一年節目,我知道「空鏡」,但是我不知道什麼「BP90電池」。如果我是在做夢,那麼,我只會夢見我了解的一些東西,而絕不會夢見有人說「BP90電池」!

還有,「竹子」很可能是個人名,也許是個攝像師,我根本不認識一個叫「竹子」的人,這個人名為什麼在我夢裡出現了?

我迷茫地四處張望。

會不會真有一群人來到了我們附近,而我們和他們置身兩個平行空間,互相看不見呢?

那麼,為什麼我在半夢半醒中聽到了他們的聲音?

我想起了吳城——我們進入吳城之後,一切都像是真實經歷,後來碧碧的車載視頻上出現了「回放」畫面,我們才知道,對於吳城人來說,我們從未存在過,只是,雙方之間偶爾有詭異的交集……

怎麼辦?

不知道是著急還是激動,我的身體抖起來。

我要找到他們!或者說,讓他們找到我們!

這也許是我們最後一個機會了!

我慌亂地拿起瞭望遠鏡,四下看,近處,遠處,什麼都沒有。

我放下望遠鏡,快速思考,忽然想起了口袋裡的手機,立刻掏出來,打開了錄像軟體,朝著四面八方慢慢轉動……

我的天哪——通過那個小小的取景框,我看到了一群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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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布泊之咒第四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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