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身體不受控制
第120章:身體不受控制
原本就快要到城門口的黑影,突然停駐了腳步,她捂住胸口后,身體好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般,筆直的墜落了下去。
此人正是要趕去跟郁泓匯合的楚暖。
她整個人蜷縮成一團,周身的黑氣升騰,越來越濃郁。
只見在她的眉心,有一個黑點跳躍著。
阿大等人追了上來,看見這詭異的一幕,紛紛駐足,以最快的速度將楚暖包圍了起來。
桑吉公主像一團火焰朝這邊趕來,她的神色陰翳,眼神中滿含殺氣,長鞭被握在手臂上,看見眼前這一幕,她緩步走了過去。
現在,她的肩膀依舊隱隱作痛,心口似乎被撕開一道口子一般。
想也不想,她對準地上的人一鞭子抽了過去。
原本那蜷縮的人影動了一下,反手一把拽住那長鞭,原本白皙的手掌被黑色的霧氣縈繞,只見她輕輕一拽,桑吉公主的身體卻不受控制的朝著她那邊傾斜。
楚暖眼中紫光乍現,她揚起長鞭嫌棄的朝著身後扔了去,看上去一個無比簡單的動作,卻包含了巨大的力量,桑吉公主的身體陷入了牆壁內。
不等阿大幾人發難,楚暖身形猶如剎鬼縱橫,這些人只看見一抹黑影飄過。
然後身體便傳來尖銳的刺痛。
他們的肩膀,胳膊,後背皆被劃開大口子,一個個疼的大氣不敢出。
身後,一批人聞聲趕來,楚暖回頭朝著襲擊自己的方向看了去,她的眼神有些許的空洞,在這一刻全部化為殺戮。
她的大腦似乎被控制,剛剛明明有機會殺了這些人,她只收到了狠狠教訓這些人的命令。
現在卻受到殺掉迎面而來的那些人。
那雙美眸中閃過拒絕,她的身體卻無比誠實的拔出了長劍,縱身一躍直接朝著那些人逼了過去。
空氣中殺氣升騰,兵戎相互碰撞的聲音格外刺耳。
楚暖飛快的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劍,這一刻她好像恢復了意識,那柄劍卻絲毫不誤的插入了首當其衝那人的心臟上。
刀劍刺入皮膚的聲音,讓楚暖大腦中那片清醒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好像……有什麼東西控制了她的身體,當她自己清晰的意識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卻無能為力。
該死的。
後面席捲而來的蒙面殺手,夠讓她喝一壺的了,如果沒有發生這檔子事,她早已經出城。
心中雖然懊惱,手上的動作卻沒有減弱,暫時沒有心思去糾結這個問題,楚暖專心應戰。
直到她殺性大發,整個人籠罩在無邊無際的血色中后,她的心底居然升起一股暢快的感覺。
此刻的她,單手握劍站在一處圍牆之上,眼尾上翹盡顯凶光,紅唇緊緊抿成一根直線。
十米開外,還有三個蒙面黑衣人面面相覷。
他們殺過很多人,見過各式各樣的兇徒,眼前這個絕對是兇徒中的霸王花。
辣手摧花,絲毫不拖泥帶水。
躺在地上的蒙面黑衣人死相分三種,割破喉嚨,貫穿心臟,削掉半個頭。
這些動作基本上一氣呵成,他們完全沒有看清楚對方的路數。
思忖間,一股冷風越過,這三人雙眼瞪大,眼球恨不得凸出來,卻沒有發出機會的聲音,三根木屑釘在了他們的眉心。
楚暖化作一抹黑影僅僅幾個呼吸間,她便來到了城牆之上,垂在雙側的手慢慢的握成拳。
體內似乎有無盡的力氣想要宣洩出來一般,她的眼前呈現一片血紅色的沙海,大腦似乎受到了某種指令,她雙腳在牆沿上一點,急切而又迅速的朝著遠方奔了去。
這時候的天空瞧瞧換了裝束,黑壓壓在頭頂,似有若無的壓抑感慢慢朝心頭席捲而去。
桑吉公主抬腳將壓在身上的磚土踢開,灰頭土臉的從廢墟中爬了起來。
看著不遠處斷裂成兩截的長鞭,那一雙滿含怨毒的眼中布滿了殺機。
這條長鞭是她的及笄禮,是用銀蟒皮編織而成,她十分喜歡,這些年幾乎是愛不釋手。
瀰漫在空氣中的血腥味卻提醒著她,現在很危險,她抽出靴中的短刀,一臉警惕的朝著剛剛的方向而去。
卻發現自己這次帶出來的得力幹將,一個個全部奄奄一息倒在血泊中,其中阿三的眼尚未閉上,看那緊縮的眼神,生前似乎瞧見了什麼可怖的東西。
桑吉公主心頭一熱,一股溫熱冒上了喉間,聽著身後的腳步聲,她運氣將那股翻湧的氣息壓了下去,伸手合上阿三的眼睛。
「公主殿下,現在是什麼情況?」只見陰陰著一張臉的匡天帶著一大批人馬趕了過來。
就在半刻鐘前,他的人發現刺客的蹤跡,並且派了府中精兵前來抓捕。
他跟那些人交手的時候,便知道對方不是好對付的人主兒。
自始至終他沒有忘記自己還要給桑吉公主一個交代,於是便帶著人匆匆趕來。
桑吉公主輕哼:「就是你看到的情況,我的人折了一大半在這裡,這還沒到不妄城呢,真是驚喜連連啊。」
看著那張接近扭曲的臉,匡天自知辦事不利,沉默的站在了一側。
三甲城外十里亭。
桀安靜的站在亭外,時不時朝著城門口的方向張望一二。
同樣,在他的不遠處,魅獄等人正面無表情的擦拭著手中的武器。
長亭內,郁泓正看著手中的賬本。
這是薛崇山臨走之前給桀,讓他帶給郁泓過目。
他本欲去尋楚暖,想起她現在的實力。城裡面那些人應該不是她的對手。
這賬本引起了他的注意,簡單的翻看前幾頁發現賬目做的很平,看不出一絲端倪。
原本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往往就是這份正常隱藏了不正常。
他靜下心來,認真的翻閱著賬本上的記錄,看著看著便發現不對勁了。
年前,朝廷給三甲城撥了一筆款,上面寫的是軍需,在邊關無戰事的時候撥款,這應該是頭一遭,畢竟每年的軍餉從兵部走,就算士兵有需要,也應該是從兵部走款。
這上面還有一項十分的引人注目,藥材進賬一年內居然高達百萬。
是什麼稀有的藥材,能賣出這樣的天價,要是他沒有失憶的話,三甲城這邊山地高聳貧瘠,土壤不利於農作物的生長,去哪裡搞這麼多藥材。
顯然是一筆假賬。
啪的一下將賬本合上,這個匡天在三甲城身份舉足輕重,每年需要這麼多錢財的進賬,這背後一定有不為人知的秘密。
瑞安帝現在已經坐上了龍椅的位置,這天下都在他的掌控之中,這些年卻一直沒有停下那個背地裡的小動作。
或許這裡面還有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
關於瑞安帝跟太后之間的恩怨。
巫閻堂。
大殿中央擺著一個巨鼎,此刻上面漂浮著兩塊黑石,黑石的周身似乎有寒霜縈繞。
一個黑袍男子從內殿緩步走了出來。
當他的身影出現在眾人的面前時,所有的弟子全部匍匐在地上,語氣恭謙:「參見堂主,恭喜堂主出關。」
男人緩緩抬起頭,那張臉看上去十分的陰鬱,眉宇間有三個黑點,仔細看那幾個黑點好像在跳躍一般。
他的五官立體,唇色有些發白,一抬眼便讓人看見那雙紫眸。
妖艷的紫色透著一股無言的攻擊力,讓人不敢直視。
他一抬手,只見那隻手戴了一副鐵面手套,看上去收放自如,跟他的皮膚十分貼合。
「都起來吧。」一開口,那聲音嘶啞的厲害,好像喉嚨被人割破了一般。
所有人站了起來,中間讓出了一條通道。
男人回頭看了一眼那黑炫石,身形一閃來到那牛頭馬面的巨獸前面,伸手摸了摸它的腦袋。
似乎對他帶回來的東西十分滿意。
那塊黑炫石其實是黑聖的另外一半,這麼些年他們一直在暗中尋找,卻一無所獲。
前段時間,原本堂主院子的馬面躁動了起來,半夜跑了出去。
一別數月,大家都沒有去關心它的蹤跡,因為以它的兇狠,不惹事就阿彌陀佛了。
這次回來,卻帶了大大的驚喜。
似乎是感受到了主人的欣慰,他重重的出了一口氣,腦袋有些撒嬌的朝堂主胳膊靠近,卻在收到一個刀眼的時候,縮回了身體。
副堂主一臉欣喜的從內堂走了出來,手中拿著一個瓷瓶,只見瓷瓶裡面綠色的血液閃爍著瑩瑩綠光。
「堂主,我已經激活黑聖,它現在正在跟那具身體的主人作鬥爭,相信不久后,黑聖便能重新歸我們所有。」副堂主最近總是似有若無的感受到甘於平凡的氣息。
他不允許巫閻堂出現這樣的氣氛,巫閻堂在不久的將來將會重新將招牌掛出去。
他要像世人證明,巫閻堂這塊金字招牌永垂不朽。
「激活黑聖?這件事為什麼沒有跟我商量,大殿內想起堂主陰森沙啞的聲音。
他一把扣住了副堂主的脖頸,微微一用力,只見那副堂主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要知道在巫閻堂,很多人都知道副堂主的實力其實僅次於堂主。
只是一招,眾弟子便看出了其中的端倪,好像堂主這次閉關后,實力更強了。
副堂主沒有求饒,只是用平靜的目光看著堂主:「我只是想要巫閻堂快點重回江湖.」從出發點來說,他提及了一個振奮人心的話題。
堂主手腕一翻,直接讓副堂主摔在了地上,他單手負后,紫眸盯著地上的人:「等了這麼久了,不急於這一時半會兒,本座有一份打理獻給江湖上那群道貌岸然的賊人,希望你不要壞了本座的好事,暫時讓黑聖偃旗息鼓,現在還不是出手的時候。」
話音未落,他凌厲的目光在眾弟子身上掃了一圈:「巫閻堂不需要語言上的巨人,行動上的矮子,本座知道你們每一個都無比渴望回到那片海闊天空,明年開春的時候,咱們便一起殺出去,現在要做的就是鞏固實力,本座閉關的這段時間,你們很勤奮,但這遠遠不夠,你在進步的同時,外面的那些人也在進步,咱們巫閻堂從來都是以一敵十的精銳存在,從今天起,每三天一輪,本座將親自檢查你們的功課。」
巫閻堂的弟子又是悸動又是激動。
感覺不久后就要過上浴血沸騰的日子了,他們的心中升起團團火焰。
副堂主擦去嘴角的血跡,從袖中掏出一個木偶,取下刺在木偶眉宇中間的銀針,他嘴裡喃喃自語道:「既然已經發生了,就沒有停止的必要,現在就應該趁著士氣高漲殺出去才是。」
就算有人聽明白了他的話,卻沒有人敢接茬。
遠方,那個正在滿村屠殺的黑影,因為這根銀針的取下,她的身體踉蹌了幾步,最後勾起一抹詭異的微笑,身形一展,她迅速朝著密林伸出掠了去。
聚寶百貨。
後院內烤肉的味道四處橫溢,一黑衣女子正在翻轉著烤架上的雞,神情專註。
身後傳來腳步聲,墨辭提著長衫走了過來:「穆青青,我說不是吧,那廝不過就是沒胃口吃東西而已,你就變著花樣給他弄吃的,我好歹也是你的救命恩人,怎麼不見你犒勞犒勞我?」
他就是心裡不平衡,那拖油瓶憑什麼躺著也能得到關注。
反觀他想要被多看一眼,每天還要頂著傷口的疼痛,到處蹦躂。
他容易嘛。
穆青青用匕首在雞身上割開幾道口子,其實這就是一隻簡單的烤雞,只放了鹽巴。
她扯下一條雞腿遞了過去。那眼神彷彿再說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錦鴻自從醒來,好像有些不正常,好幾次她都發現他會盯著窗口發獃。
吃東西簡直要命,在她的再三催促下也許能吃上一兩口。
楚暖走的時候便交代了好好照顧他,她這幾天便住下,悉心照料著。她感覺錦鴻全身上下都是秘密。
他不說,她便沒問。
倒是墨辭,她在勸退無效后,便不管他了,任由他蹦躂。
「一點味道都沒有,楚暖雖然交代你照顧拖油瓶,但也沒說你可以虐待我啊。」墨辭咬了一口只有淡淡鹽味兒的雞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