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4章 西涼國的千古罪人,雲淺遍遍溫習
此刻的墨臨淵看起來像是幡然醒悟了,卻成了西涼國的千古罪人,總歸他心裡是痛苦的,可惜世間沒有後悔葯可以吃的。
「君主別這樣說,我們的將士都是被魔族人害死的,君主也是被蒙蔽了雙眼,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這不怪君主,君主也是受害者,至於那安簡姑娘已經被東盛國的皇上帶走了,一定會沒事的」。
小簡,小簡被他刺了一劍!墨臨淵心中重複著,似乎想到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拍了拍玉芃的肩膀,「放我下來」。
玉芃將墨臨淵穩穩的放在了大樹靠著,「君主是哪裡不舒服嗎?」。
墨臨淵舔了幾下乾裂的嘴唇,「本君不回西涼國了,接下來交代的幾件事,你一定要牢記於心」。
玉芃點了頭,想問君主為何不回,但還是等君主把話說完再問。
「回國后告訴長安,我對不起他,今生算是負了她,也從未對她好過,我早已寫下遺照,長安立為皇后,將來立長安的皇子為太子,任何人都必須輔佐太子上位,本君已經是西涼國的千古罪人,西涼國的一百五十萬將士的性命都在我手裡毀滅了,我已經沒臉回去了,現在西涼國軍隊力量幾乎為零,其他小國大國,一定會攻進城的,城中有我秘密掩護的五十萬御林軍,又玉芃你調遣,你走吧」。
聽著君主的最後遺言,玉芃噗通跪了下來,「屬下懇求君主不要放棄西涼國,隨屬下一同回去,西涼國不能沒有君主」。
「我雙手沾滿自己人的鮮血,沒臉回去了,我殺了你的哥哥玉華,你不怪本君嗎?」,墨臨淵看著卯勁磕頭的玉芃,額頭都磕出血了。
都這個時候了,玉芃決定說出心裡話,希望能打動君主一同回去,「怪,一開始是怪的,可是轉念一想這並非是君主所願意的,君主也是被魔控制了心智,我們西涼國一定可以平安度過去的,現在整個大洲都在戒備屍人,全部注意力都在屍人和魔君那邊,是不會攻打我們國家的」。
「屍人又開始泛濫了嗎?三年前也是屍人到處吸人血,最後被一場莫名其妙的鬼火給制止了,沒想到消停三年又開始了,還選擇在這個時候出現,這件事一定有蹊蹺」,墨臨淵越來越開始覺得這件事不簡單,他剛剛帶著魔兵打了敗仗,現在屍人又來了,想必一定和那個人有關。
「君主,君主,你是決定和屬下一起回去嗎?」,見墨臨淵沉思,玉芃以為是改變主意了。
「回不去了」,墨臨淵語重心長的說著,「本君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切記剛才我交代的,照顧好長安和小皇子,這是你的使命,也是我最後」。
「君主,君主」,玉芃看著一跛一跛走遠的君主,卻還是沒能追上去,因為小皇子,因為皇妃,現在西涼國全軍覆沒,君主又不在,西涼國一定十分混亂,被當氣使的只有誕下皇子的皇妃了,所以她必須回去傳達聖旨,守護皇妃小皇子的安全。
玉芃和墨臨淵背道而馳,加快進度回國。
這一天過的所有人都是過的匆忙。
孤獨的夜,春末的暖風,飄零的楓樹葉,夜裡下雨了,朦朦朧朧的細雨滴落在楓樹葉上,夜風中輕聲吟唱。
他,痴痴的凝望著床上的人
心。痛得像是被刀刃一點點劃開一樣。鈍重的發不出任何聲音。卻只感到它在滴血。
誰也沒想到,雲淺會將安簡放在皇宮裡,放在廉王府的青竹殿里,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他安頓好鬼兵,剛才地獄里回來,現在他只想陪著簡簡。
女人平靜安詳的躺在床上,死亡超過了二十四小時,全身毫無血色的卡白卡白的,就連唇色也沒有了,沒有溫度的身體,安詳的如同一個陶瓷娃娃,一碰即碎的錯覺。
雲淺輕輕的撫摸著她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巴。
一遍又一遍的溫習安簡的容貌,他害怕,害怕這次封印魔君會像三百年前一樣,成為凡人而失去記憶,忘記了簡簡。
他寧願缺胳膊少腿也不要忘記她,即使再痛,雲淺也沒有發出一丁點的痛聲,只是神色流轉之間多了幾分木訥和頹廢。
「簡簡,你還記得我們第一見面是什麼時候嗎?」,雲淺坐在了床側,坐直了身體靠著床側,兩眼看著窗外,將安簡冰涼的手握在了手心搓著,記憶飄遠。
「第一次見你是在我去凡間抓惡鬼的時候,那個時候,你是直接從天兒降直接砸到我的身上的,還以為你是天界仙人,那個時候我就對你好奇了,很少人有人見到鬼帝的真正面目,而你一來直接砸我身上了」。
想到這裡時候,雲淺笑的十分溫柔和煦。
「那個時候的你,看起來像是經歷了什麼,看起來很傷情,最後你才願意向我敞開心扉,才知道你是被一個男人傷了,可能正是那個時候,我才意識到我已經喜歡上你了,因為我吃醋了」。
「我喜歡你,可是不知道要如何和你相處,所以總是對你很壞很強勢,其實是為你引起你的注意,沒想到最後你也慢慢開始接納我了,說了很多我從來都聽過的事物,你就像一個說書先生,總有說不完的故事」。
「你懷了我的孩子,我欣喜,可是苦惱,因為我要封印魔君了,如果出了意外,你可能就是寡婦了,那個時候我又開始對你很壞,這次的壞,是希望你離開我,忘記我」。
……
「三百年,廉王府的重逢,元寶將你認出來,可是我卻沒有,但是能感覺到你身體里特有的氣息是我熟悉的」。
「你跳了懸崖,我的記憶全都回來了,我忘了你容貌三年,找了你三年,想了你三年,恨了自己三年」。
「再次重逢以為能長相廝守,直到現在,我還是沒能守住你,現在我沒有過多要求了,只想你回來,活著就好」。
……
輕聲呢喃,回憶著述說著過往和現在發生的事情,雲淺說的很輕,很慢,生怕床上躺著的人會聽得不太清楚。
這一夜,雲淺說了一夜的故事。
直到,翌日,睜了一晚上眼睛的雲淺下了床,下巴的鬍渣子十分的明顯,她掐了掐安簡身上的被褥。
「我要去做一件重要的事情了,估計後天就可以行動了,這兩天我會一直陪著你的,不要害怕」,雲淺輕聲告訴床上不可能會有迴音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