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2章 心所至（五十七）

清萌看著金水。

他臉上帶著一絲狠毒，見到清萌望過來，金水笑了下：「你不是說占仲辰會過來嗎？我就想看看，他這次能不能找到你。不過……」金水抬手，看了下手腕上的表，「他這會應該遇到戚珊珊了吧。」

清萌聽到這裡，抬起視線看向金水。

金水好笑地看著她：「你們這群有錢人啊。」似乎是在感嘆，又似乎在哀傷著什麼。

清萌沒有說話。

她看著金水，覺得他好像有些不太正常。

想起黃毛說的，金水的女朋友就是因為他沒錢所以才離開他的，清萌覺得他應該是憎恨有錢人的吧。想到這裡，金水所做的種種就能解釋的通了。他在恨著他們這幫擁有很多，但是卻不珍惜的人呢。

清萌往後躺下，她看著斑駁的牆面，想著占仲辰現在已經趕過來了吧。想到這裡，清萌的心裡就覺得熨帖很多。

金水坐在椅子上，他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過了不知道多久，清萌被他叫醒。

「跟我來。」他說。

「我已經走不動了，我不想走。」清萌盯著金水，說。

金水頓了下，冷聲道：「你不要逼我拉你起來。」他的嘴角處帶著一絲冷意。

清萌從床上起來，跟著金水走出去。

外面的空氣凜冽，清萌幾乎可以感受到風從四面八方吹過來，金水拉著清萌，帶她沿著陡峭的山路，一直往上走。

「你要做什麼？」清萌總覺得心中惴惴不安的。

金水說：「等會，你就知道我要做什麼了。」他的手是冰冷的，風吹來，金水的衣服被吹拂起，鼓成一團一團。

清萌看到金水站在岩石上，眼前，是一堆燃燒的木柴。

她看著金水，而他，看著漸漸暗下去的天色，嘴角處帶著一絲笑意。

清萌下意識往後一退，金水低下頭，好像看著一個小孩子似的看著清萌：「不要亂跑。」

清萌看著他。

她的眼裡出現一種恐懼。

她完全不知道金水想要做什麼。

他不要錢，只需要他們付出代價……或許在金水的眼裡，那個離他而去的女朋友在他心裡佔據了特別重要的位置，直到現在他都不能完全釋懷。

清萌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金水看著煙一點一點往上冒，他嘴角一直呈現出一種緊張而瘋狂的狀態。

終於，他看到占仲辰出現在自己眼前的時候，嘴角的笑擴充到最大。

「你終於來了，我等你很久了。」夜風吹來，冷的讓人難受。

清萌看著占仲辰，而他也看著他們。他們，是這樣地相愛，此刻卻只能這樣望著彼此。

金水說：「咦，怎麼就你一個人過來？」

占仲辰臉色陰暗。

他聽到身後傳來的腳步聲，還有金水放肆的笑：「我就說嘛，戚大小姐怎麼能不好好看著這場好戲。」

戚珊珊從樹林裡面走出來，她手裡握著一隻手機，舉到胸口處。

「我給你打電話，你為什麼不接？」

金水好笑地看著她：「因為比起錢，我對其他的東西更加感興趣啊。」他笑了笑，一手扯住清萌的脖子，「你們兩個都想要白清萌。這樣吧，我們做個遊戲。」

占仲辰看著他。

他一隻手上拿著一把刀，輕輕在清萌的臉頰上滑動。

占仲辰覺得自己的呼吸快要停止了，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慌張。一旦這個人察覺出自己已經亂了神，那麼清萌會更加危險。

金水將佔仲辰和戚珊珊的表情盡收眼底。一個臉色嚴峻，另一個好像無所謂的樣子。

金水手一指：「前面就是一條小溪，水不深，只是現在的溫度很冷。你們兩個下水去，誰要是在水裡的時間久，我就把白清萌給誰。」

戚珊珊無語地看著他：「為了這麼個女人，你要我下水去？」她嗤笑一聲。

清萌看著占仲辰。

他已經開口：「好。」

清萌看著他就這麼走到溪水裡。天色漸暗，溪水的溫度可以想見。清萌看著他站在溪水中，轉頭看了她一眼。

清萌搖了搖頭。

她的眼裡有悲傷，有痛苦，還有不舍。她情願受苦的人是她，都不要是占仲辰。

金水笑了，他對戚珊珊說：「他已經下去了，你要是不下去的話，我就把白清萌給他了。」金水笑了笑，他伸手，拉住清萌的脖子，手指貼在她的脖頸聲，微微顫動。

清萌知道他很興奮。這種興奮幾乎是骨子裡滲透出來的。清萌沒有動。

金水看著占仲辰，說：「不是讓你站著，躺下去。」

他的聲音就像是一聲聲的雷，落在地上，占仲辰抬起視線，看著清萌。

清萌已經大叫出聲：「仲辰，你不要聽他說的，趕緊上來……他就是想把我們耍的團團轉。」

金水笑：「是我逼他的嗎？是他自願為了你下去的。」

占仲辰抿緊嘴唇。

戚珊珊說：「金水，你就不怕我去找你們老大嗎？要是他知道你不按規矩辦事，他會怎麼處置你，你知道嗎？」

「我告訴你，我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別人威脅我了。你要麼也下去，要麼我就把清萌交給占仲辰，然後他們兩個永遠幸福地在一起，沒有你什麼事情了。」

戚珊珊盯著金水。

「好，我也下去。就算是死，也要是我和仲辰死在一起，而不是你這個女人。」戚珊珊笑了，她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扔在地上，又脫下鞋子，這才一步一步走向小溪。

清萌閉上眼睛。

這個世界太瘋狂了。

戚珊珊已經站在占仲辰身邊。她的腳底很涼，這種冷意緩緩地透上來，戚珊珊看著占仲辰，說：「沒有想到，我們會以現在的方式見面。我曾經設想過無數個我們見面的方式，但是最終在你面前的我還是以這樣不堪的方式出現。」

占仲辰說：「既然這樣，為什麼還要這麼做？」

「為什麼還要這麼做？因為我不能忍受你們就這麼幸福地生活在一起，而我一個人，自始至終活在以前的陰影之中，怎麼都醒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