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電話掛的令越霖莫名其妙，今天的人，都怎麼了？都喜歡沖他發火嗎？
一整夜，捧著杯咖啡，穿著絲綢的睡衣，坐在窗邊，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究竟是為了什麼，他會讓自己一整夜不眠，是想那個女人嗎？原碩說他自己知道的！可，他想了一個晚上，天都快開亮了，他還是不知道，她生氣他騙她的點在哪兒！
他忍不住又給原碩打了個電話。
碩碩苦不堪言，他簡直就被這熟練的鈴聲吵得，想帶著懷裡睡得跟頭豬似的頁清風，一起跳進江水裡，死了算了！
林夏淺的大表哥，是腦子有坑嗎？凌晨四點給他打電話。
都不用睡覺的嗎？
原碩的語氣顯得很是不耐煩：「越霖，你最好是有很重要的事！」
他現在都不顧頁清風會不會醒了，還連之前的那聲「大舅哥」都換成了直呼越霖全名了。
「原碩，你說頁清風到底是覺得我哪兒騙了他。」
那邊傳來一個幽怨低沉的嗓音。
原碩頓時，就想順著通訊線爬過去，打了他一頓，他不會糾結了一晚上這件事情吧？傻子嗎？
他乾巴巴地看著不受外界影響的頁清風，一個是傻子，一個是豬？心裡的火突然間熄滅，「你是不是在餐廳看見頁清風和我彈琴，覺得她和別的男人夜不歸宿，這麼親密彈琴很不舒服？那頁清風自然看見你和別的女人在一起，也是同樣的感覺，何況，你是騙了她，你有工作！你別說頁清風不信，我都不信你的工作就是陪女人去高檔餐廳吃晚飯？」他往口袋裡掏了掏，掏出一個精緻的打火機，挪了挪麻痹的身體，輕微火光閃過眼前，他點燃了一根煙，忍不住一縷一縷煙圈吐出。
很儘力地避開頁清風了，就是莫名煩躁感而已，想抽就抽了！已經很久沒有抽過煙了吧！好像是林夏淺還在時候就不抽了，林夏淺不在以後，第一次抽。
他仍然熟練地一圈一圈抽了起來。
越霖心像打翻五味瓶，空大的屋子，剩下黑淵，心煩意亂的。他就顧生氣了，都忘記了，頁清風也有可能看見他和盛可然了……
他不該騙她的，盛可然又不是誰，讓她知道不也沒什麼的！還是，連他自己都不清楚，他是不是相信她？
「你為什麼帶頁清風去那裡？還給她彈這首歌？」如果，不是他帶她去那間餐廳，她怎麼會忽然要離開。
合著，這還倒怪上了他？
此時，原碩捏了滅煙頭，面孔十分嚴肅，簡直像生鐵鑄成的……順著頁清風耳側碎發，「因為，她是林夏淺留給我的最後一個禮物，因為，我從來沒有帶過林夏淺去那種地方，更因為，我和頁清風太熟悉了！我只不過請她吃頓好的而已。她很喜歡這首歌，更喜歡這首歌背後的故事。我只不過，看見有鋼琴，隨手給她彈的而已。」
捻著頁清風掉落肩膀的發，他輕輕一吹，她的頭髮就往風的方向而去。
「林夏淺會彈鋼琴，生病之後，她連最簡單的樂譜都一竅不通了。這首曲子，是她教我彈的！頁清風，總是說，我和她很像。大概，你所看到的曖昧畫面，是因為，她當時想起了林夏淺給她彈琴的時候吧！」
他忽如感到一股失望，淹沒了全部對越霖的期待。
看起來，頁清風這次，連他都沒她聰明了！
他最後說了一段話：「其實，你從來，沒有信過頁清風。你又何必，裝情深呢！既然，你不信她！就不要去招惹她了！她是林夏淺最好的朋友，我不可能看你傷害她，袖手旁觀的！你不必威脅我，我什麼都不怕！我的軟肋已經死了。」
聽起來，原碩像是早就知道越霖會說什麼了，提前把話擺明，都不需要大家擺上檯面了。
原碩的一席話，像在他的心窩裡添了一把火，渾身都燒的熱乎乎的。
句句還打在他的心坎上。
第二次結束了和越霖的通話，他俊氣的眼睛，眺望著對岸，「還裝？」聳了聳肩膀，拆穿早就被煙熏火燎嗆醒了的女人。
頁清風歪倚在他右肩上的腦袋，悄悄離開，水靈靈的大眼睛向他頑皮地眨巴著，鼻子略上翹，顯露出一副淘氣相。
「你把你的大舅哥罵了一頓啊？」她事不關己，轉了轉圓溜溜的眼珠子。
對面早起，出江的船家，打響了清晨的第一聲船鳴聲。
原碩兩眼墨墨，斜了她眼。
「去去去！還不是因為你！再說了！我才沒有這種大舅哥！我比他帥多了好嗎？」他鄙夷，嫌棄了把身旁的女人，摸了摸俊臉。
頁清風嘖嘖兩下，嘴咧得合不攏，「哎喲，也不知道昨天是誰，一個勁夸人家，和人家稱兄道弟的呢！原碩，你這麼快就翻臉不認人啊？」
「因為是你，所以，我翻臉比翻書還快啊！因為是你，所以，林夏淺會和我一樣的做法！這件事，本來就是他做錯了！頁清風，如果，你不想和他在一起，誰也不會怪你的。可是，你如果和他在一起了，後果，只要你認為是你可以承擔的，你都可以自己決定。」他對她故意的趣味討問，沒有惱，反而語重心長抹著笑容看著她，認真說道。
頁清風的眼眉撩起，眼睛無神的，痴獃呆地望著他，初晨的光灑下她臉上，照亮著她冰冷的心。
「你還真的是很愛林夏淺，十句有八句不離林夏淺這三個字。你知道林夏淺是你的軟肋，也是我的！總是拿她出來傷害自己，也拿出來提醒我！為我引路！可是，原碩，既然，提到會疼，就不要時時刻刻說起了。你和林夏淺都是我最好的朋友，你要學著自己快樂。」
清冷的臉，看不出來是怎樣的情緒，起伏的胸膛卻是滿懷的無奈。
他一直都在提林夏淺，這三個字就跟他們的夢魘一樣，怎麼都揮之不去。
大概，不是林夏淺陰魂不散跟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