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心·毒（二）

「洛司寒呢，他還沒有回來嗎？」程小夏站在洛司寒房門的走廊上，今夜域界正下雨，雨水順著青色的屋檐流下，雨水籠蓋住了整個院子。洛司寒特意在院子和長廊的連接處開了一條小溝，雨水會順著小溝流向外面的河裡，有些花被雨水打落，和雨水一起落在小溝了，順著暗道流向外面的世界。

雨水敲打著屋檐，讓程小夏想起小時候在鄉下的時候，她特別喜歡下雨，在深山中一下雨就會籠起濃霧，山峰隱隱約約，就像是穿了一件天作的紗裙，一到飯點家家戶戶都會炊煙裊裊。整個村子祥和寧靜，時間過的也很慢，慢的可以感受到每一秒鐘的流淌。可自從工作后，程小夏只覺著時間飛逝，一不留神時間就從自己的指縫間溜走。

「估計是有什麼事耽誤了吧。」墨甲手裡拿著程小夏特意給洛司寒帶的酥餅，嘖嘖稱讚：「別說，這味道很不錯，哪買的？下次我出去也帶些回來。」

「呵呵。」程小夏冷笑，本來自己是給洛司寒帶的，都怪自己拿出來的早，都被墨甲搶走了。

「洛司寒，不會出什麼意外吧？」程小夏擔心道，眉間緊鎖，心中總是感到不安。

「小司身手不錯的，就算是打不過，逃跑的能力也還是有的。你就放心，小司絕對安全。」墨甲把手上的油揩在走廊的柱子上。

「咦，你真噁心。」程小夏嫌棄地瞥了一眼墨甲，從包里拿出一張濕紙巾遞給墨甲：「諾。」

「嗯？」墨甲一愣。

「給你擦手的。」程小夏把紙巾塞到墨甲手中，「真看不出來挺大個人了，這麼不文明。」

「小爺我這是不拘小節。」墨甲把指尖的油脂細細擦去，「再說了我又沒擦在你的衣服上。」

「我懶的和你說，洛司寒不在，我就先走了！」程小夏回頭兩步作三步離開，走了幾步，又停住，往回走，走到墨甲身邊道：「對了，記的把錢給我，我要人民幣！」特意咬重後面的幾個字。

「程小夏，你還真小氣。」墨甲大叫，吃在嘴裡的酥餅碎噴在程小夏的臉上，「我現在可沒錢。」

程小夏大聲回復：「您老人家慢慢吃，別噎著。不著急還，我可以收利息。」說完揚長而去，再不回頭。

「程小夏你好樣的！」墨甲暗暗咬牙，想著以後怎麼報復程小夏。

回家的時候，程小夏好像又看到白天在巷子里穿中山裝的年輕男人，他似乎在跟著什麼人，很快就消失在月色中。

「他，不會又是靈吧？」程小夏看著那個男人消失的地方喃喃自語道。

愣了幾秒，程小夏加快腳步回家。

才回到家，手機鈴聲就響起來，程小夏接起來，對方那人陰陽怪氣的發問：「快說，程小夏，你去哪裡了。我打了那麼多個電話現在才接。」程小夏退出頁面發現有五個未接電話。

「高婉，現在幾點啊，你也不看看，你這奪命連環call是打算把我炸死嗎。」

「我明天要回來了，你打算怎麼迎接我啊。」電話那頭的女孩說道。

「你要回來？」

「是啊，學校放假，我就回來看看你和洛星辰啊。」高婉八卦的問道：「我聽說，洛星辰之前暗戀的那個學長現在就在A城？」

程小夏清了清嗓子回復道：「是啊，我和你說啊，我是真的服了這小妮子了，都在漫展上遇到白言了，居然不敢要聯繫方式，是不是慫。」

「你又不是不知道洛星辰，但凡她能走出那一步，也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高婉的語氣有些惋惜。於是，他們就洛星辰的問題就談論了很久，然後又八卦了些其他的事情。

高婉回A城，約了幾個朋友在KTV，程小夏根據高婉發的定位找到了包廂，包廂里坐著幾個程小夏不認識的男男女女。

「我走錯了？」程小夏拿出手機，查看高婉發的消息：迪尚KTV411號包廂。「對的啊。」

站在門口，正打算給高婉打電話，高婉正挽著一個男人的手走了過來。

「哇哦~」程小夏露出八卦的笑容：「不介紹介紹。」

「我男朋友，程宇。」高婉咯咯直笑，眼裡蘊著歡樂。

「不夠朋友哦，昨天打電話你都沒有和我說。」程小夏假意生氣道。

「我這不是打算給你們驚喜嗎，快進去吧。」高婉打開房門，讓程小夏先進去。

「洛星辰呢？」找到位置坐下，程小夏偷偷問高婉。

「你沒看群消息啊，洛星辰和她的學長參加活動去了。」高婉拿起桌上的飲料一口喝下。

程小夏拿出手機看了下消息記錄果真如此。

「最近，你是怎麼了，總是看不得到消息，接不到電話的。」高婉問。

「沒，就是沒注意而已。」程小夏訕訕回答，又看了看四周不認識的人：「那我豈不是很尷尬。」聲音壓的更低。

「這些都是程宇的朋友，程宇也是A城的人，還是我們同個學校的呢，他約出來了，我也不好拒絕。」高婉回答。

「早知道，我也不來了。」

「你不會要走吧。」

「來都來了，當然是結束再離開嘍。放心，我還不會那麼沒義氣。」程小夏拍了怕高婉的手背，又找了個偏靜的位置開始玩手機，和不熟的人在一起程小夏放不開，沒有高婉左右逢源的性格，還是坐在一邊玩手機自在許多。

房間里燈紅酒綠，高歌縱情，唱的都是時下流行的歌曲，燈光晃的讓人快睜不開眼，程小夏坐在一角，看到其中一對情侶竟情不自禁的親熱起來，程小夏尷尬的別過頭去，這也太尷尬了吧。

起身匆匆離開，高婉把程小夏叫住，程小夏只說自己上廁所。

程小夏坐在抽水馬桶上，腦子裡浮現出洛司寒的臉來，想起他紅著臉說男女授受不親的模樣，在二十一世紀這樣的人怕是很難找到了。

眼中蒙上一層淚珠，程小夏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心裡有些難過。可能酒精的緣故，也可能可能是看到成雙成對的情侶心中也有那份期許吧。

把眼角的淚抹去，程小夏用力拍了怕自己的臉，讓自己看起不要那麼喪。

洗了把臉，準備回到包廂，程小夏就看到一個人，穿著黑色的風衣把自己裹的嚴嚴實實，程小夏想到幾日前在巷子里碰到的那個人，思索片刻后忍不住就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