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小冤家
冬去春來,時光荏苒,轉眼之間,已經過去七載時光。
「娘,做人應該有狹義心腸,這才是為人的根本,對不對?」
「……」
豆丁兒般的男孩兒沒有聽到回答,轉了轉漆黑的眼珠,朝房梁旁邊的人湊了湊,「你以前告訴過我,只有熱心助人,才能得到別人同等得幫助,對嗎?」
「……」
「娘,袖手旁觀根本不是我的風格,」小孩兒低頭朝下方觀望,地面上得青衣男子和威猛的漢子正激烈戰鬥著。
「我已經六歲了,是個小小男子漢,我認為,遇到遇了這種事,必須要有所行動,只要幫了人,那就是朋友,多個朋友多條路嘛!」這小傢伙越說越覺得自己很有禮,邊說邊點著小腦袋。
「哎,可是怎麼幫呢?我現在有點為難,」小眉頭皺起來,小手托在白凈的下巴上,黑葡萄一般的大眼睛用力的眨啊眨,十足的一個小機靈鬼模樣,「若是我出手幫人,對方不識好歹怎麼辦?畢竟,這年頭做好事經常沒有好報啊。」
「娘,你說呢?」一邊說著,男孩兒一邊抬起小腦袋看自家娘親,這一抬頭,不覺臉上的表情一滯。半晌之後,他垮著臉說,「娘,怎麼我每次和你討論問題,你都表現的心不在焉啊?」
「喂,你再看哪裡?能不能看看我,看看你得寶貝兒子?」
說完之後,他還伸出小手去戳了戳女子,對方這才後知後覺的回過頭來看他。
「嗯?冬冬,怎麼了?」冉子妍收回視線,回過頭來看了一眼這個小不點,奇怪的問了一句。
冬冬立刻噘起了小嘴,狠狠對冉子妍翻了個白眼,整個小臉上得表情都寫著,他很不樂意,很不開心!
不過,對他的抗議,冉子妍沒有多做理會,重新轉頭調整視線,看向了對面二樓陽台上的黑衣男子,隨即,唇角勾出冷冷得笑容。
七年,自逃出宋府之後,她已經很久未曾見過宋府的那幫小人了,誰能料到,世界卻是如此之小,竟能讓她在這個小地方和宋柏德偶遇。
眸中泛起幽涼的光,冉子妍露出意味深長的笑意,宋柏德曾經是怎麼『照顧』她的,她可是記得一清二楚!
奧,這麼說其實也不算完全準確,應該說,是這具身體的原主,也就是已經死去的冉子妍。那是一個安分守己的女子,可是,宋府的人卻一直想要置她於死地,即便她逃了出去,仍舊派人追殺!
一個弱女子,還懷著身孕,可想而知有多麼的艱難。若非善良的耿家嫂子拚死相救,她早就已經葬身火海。
後來她拖著懷孕的身體四處流浪,終於熬到了孩子足月,這才有了現在的冬冬。
可是,連日的擔驚受怕躲躲藏藏,已經讓她的身體出現虧空,生下孩子之後,真正得冉子妍便死了。
如今掌控這個身體的她,是來自二十一世紀的新時代女性,憑藉著一身過硬得醫學本領,廢了好大的勁兒才將這副殘軀從鬼門關拉來回來,並辛辛苦苦將冬冬養到如今這麼大。
「娘,怎麼辦呢?我是應該出手,還是不出手?」冬冬畢竟是個小孩子,生氣就一會兒,便又轉頭來問,嘟嘟囔囔的開了口。
冉子妍看著站在對面的宋柏德,用力得磨了磨牙齒,不過,她卻不能輕舉妄動,聽到冬冬開口,便下意識將視線落在房梁之下。
下面吃飯的客人此刻全都停下來,紛紛躲到旁邊小心翼翼的看熱鬧,青衣男子和大漢此刻打的越發激烈,幾乎是難捨難分。
冉子妍無語來好一會兒,隨即將視線落在自家小豆丁兒身上,眨了眨眼睛,鎮定道:「就算幫忙,你也只能二選其一。」
「那個吧。」冬冬指了指青衣男,樂呵呵得說,我不喜歡那個大鬍子,他長得不好看。
冉子妍忍不住笑起來,無語道:「你看不出來嗎?青衣男子很厲害,不需要你管閑事。」
「哦……」冬冬聽了不禁低下頭,小臉上一副為難模樣,看起來有點不開心,不過,他的不開心並沒有維持多長時間,片刻之後又咧嘴笑的燦爛,「我知道怎麼做了,用藥把那青衣毒翻,之後拿出解藥給他,如此一來我便是救了他的命,他自然要感恩戴德,對不對?」
冉子妍聽了這番歪理邪說,忍不住額角猛跳,她微微湊近小豆丁,仔細看了半晌,確定這真是自家孩子,才無奈扶額道:「冬冬,如此做法實在是小人行徑,你從哪裡學來得?」
「你啊!」冬冬無縫銜接。
緊接著,冉子妍看他的目光立刻變得意味深長起來,她輕啟唇瓣,溫溫柔柔道,「再說一遍?」
「這……是,是爹……」小豆丁兒察覺到危險,立刻聰明的改口,他其實不想改口,可是不改口,接下來肯定就要餓肚子了,他可不想跟好美食過不去。
「這就對了,不管是誰,反正不是娘親。」冉子妍抬手摸了摸小豆丁兒的腦袋,眼神一半憐愛一半打趣。
冬冬已經無語了,看看,這就是他娘親,就是她以身作則教他的,她竟然還用暴利威脅他,不讓他說實話,他實在是太委屈了。
小豆丁兒低著頭,醞釀了一下情緒,開始假裝抽抽噎噎的哭起來,然而,卻連一滴眼淚都沒能擠出來。
面對這個人小鬼大的鬼機靈,冉子妍表示無可奈何,她是真的有認真教育,希望他成為一個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好孩子,可是事實,他非要自己長歪,她又有什麼辦法呢?
看那小鬼頭乾打雷不下雨,並且裝成很委屈得模樣,冉子妍在考慮把他踢到下面的可能性。
餘光忽然看到,街道那邊宋柏德即將起身離開,冉子妍神色一動,低低對冬冬叮囑道,「老老實實待在上面,一會兒娘親就來接你。」
說完,一個閃身,轉眼間便不見了蹤影。
冬冬愣了愣,摸了摸腦袋,若有所思起來,「母上大人竟然就這麼溜了,那他還要不要出手呢?」
低頭看了看仍然顫抖在一起的大漢和青衣男,冬冬認真思索了一下,在心裡鄭重做出了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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