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藥方

待尹尚先離去后，秦天子尋了個人問了問，得知庫房的位置后，便急不可耐的趕了過去。

沒多久，他來到弟子祠堂不遠處的一處山谷，隔著老遠便看到山谷內部有一道精鐵鑄造的大門，鐵門死死的鑲嵌在一處山洞上，其上鏤刻著令人琢磨不透的銘文以及錯綜複雜的紋路，微風吹過時，有天地元氣被帶動，鐵門上偶爾會掠過浮光。

秦天子一眼就看出這山谷內布置了陣法，來到鐵門前後卻沒敢上前叫門，而是稽首揚聲問道：「有人在么？晚輩乃是新入門的弟子，特此前來兌換修鍊資源，還望行個方便。」

「吱嘎...」

鐵門緩緩的打開，發出難聽的叫聲，最後巨大的鐵門開了一個可以讓一個人進去的縫隙，其內走出一個提著油燈的佝僂老者，打量著秦天子，用極其蒼老的聲音道：「可有手牌？」

「有的！」秦天子揚了揚手中的手牌。

「進來吧！」老者讓開一條道，將秦天子放了進去，大門這才緩緩的關上。

「前輩，不知您如何稱呼？」見到老者，秦天子禮貌的行禮。

「老朽名為朱文，你喚我朱執事就好了，你叫什麼名字？來自何方？」老者提起油燈，將其靠近秦天子的臉，認真的打量著他。

「晚輩姓秦名天子，青城縣人氏，是兩年前入門的弟子。」秦天子恭敬的回答。

「你和他長得挺像的，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老者放下油燈，朝著前方走去，幽幽開口道。

「他？他是誰？」秦天子納悶道。

「他叫秦明，是個不安分的傢伙，你可莫要學他。」

老者頓了頓，又問道：「你可是去過弟子祠堂了？」

「去過了！」秦天柱答道。

「在祠堂那那邊可有收穫？」

「收穫倒沒有，怪事卻挺多。」

「哦？有何怪事？」朱文忽然停下了腳步，朝著秦天子看來。

秦天子將看到黑芒一事道出，還順便將尹尚先刁難他的事情添油加醋說了一遍。

「你可有從黑芒中領悟到什麼？」朱文追問道。

「我聽到了一段話，不過我忘記了。」秦天子老實巴交的道。

「忘記了？你是不想說吧？」朱文似笑非笑的道。

「前輩您誤會了，晚輩天生便是個魂缺之人，甫一出生便陷入了沉睡，雖然這兩年在星辰峰養魂，但總感覺腦袋瓜子不太好使，經常忘記東西。」秦天子深怕對方誤會自己小氣，因此連忙解釋著。

「天生魂缺？有點意思，你小子福緣不淺，生靈不會無緣無故的魂缺，除非是遭遇到不測，或者...」

他似笑非笑的看著秦天子，目光停留在他額頭上的流霞斑紋上，又朝著他的小腹看去，羨慕道：「或者在你出生的時候，遇到了可遇而不可得的機緣。」

「我一個普通人，能有什麼機緣？」秦天子老實巴交的道。

「小子心眼太多，你放心好了，老朽已經是行將就木，對你的寶物沒興趣。」朱老頭瞪了秦天柱一眼，轉身繼續往前走去。

借著昏暗的油燈之光，兩人走過長長的階梯，沿著山洞的甬道一路往下，來到一處寬闊的地下溶洞內。

洞壁上鑲嵌了無數能發光的月亮石，將地下溶洞映射得光輝明亮，青石鋪就的地板很是平坦，這裡擺滿了貨架，有些琳琅滿目的貨物。

「將你的手牌交給我，你想要兌換什麼修鍊資源？」朱執事將油燈放下后，這才問道。

「前輩，我想要換一本功法。」秦天子將手牌遞出，同時說出自己的要求。

「你只是肉體凡胎，體內並無靈根，拿功法做什麼？」朱文皺眉道。

「前輩，我...」秦天子有些語塞，忙拱手問道：「前輩見多識廣，依您之見，晚輩應該換些什麼？」

「沒有靈根，無法親和天地元氣，鍊氣之道不通，你可以走煉體之道，我這裡有一張藥方，可助你淬體開竅，恢復體內虧空的血氣，不知你可有興趣？」朱文似乎早有準備，手中拿出一張獸皮，不由分說的塞給了秦天子，也不管他答不答應。

「前輩...我還沒想好呢，這...」秦天子拿著獸皮，滿臉的不願。

「當斷不斷，必受其亂，聽老夫的准沒錯，這藥方可是好東西，你速速將其記下。」朱文催促道。

「前輩，此物我並不需要需要，我想換些其它的東西。」秦天子將手皮遞出。

「哼...你已經看了，別以為我不知道！」朱文卻是冷哼道。

「前輩，您不能冤枉我，我哪有這麼好的記性？」秦天子死不承認。

「你可莫要狡辯了，獸皮上早已經布置了禁制，適才老夫已經感應到了你的神識，你小子隱藏夠深的，居然已經開始煉魂了。」朱文不留情面的揭穿了秦天子的小伎倆后，又有些納悶道：「奇怪，老朽剛才居然沒有感應到你的神識，要不是禁制感應到你的神識，老朽差點被你給蒙了。」

「前輩，我只是不小心瞟了一眼，我真不是故意看的。」秦天子有些心虛的道。

朱文笑了笑，並未追究太多，而是問道：「你還想換些什麼？」

「前輩，我還想要些種子，靈藥種子！」秦天子說話的時候，目光瞥向不遠處的一個貨架，那裡擺放著許多布袋，在那些布袋中央，不知何時多了塊土疙瘩。

「你不通藥理，更沒有葯田，要那種子有何用？」朱文下意識的問了問，可不待秦天子回答，他無所謂的道：「自己去選三袋吧，反正都是些無用之物。」

秦天子來到貨架前，看著這塊土疙瘩，摸了摸自己的懷中，發現那裡空空如也，這土疙瘩果然就是他的那塊，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到了這貨架上，他暗暗鬆了口氣，連忙將土疙瘩拿了起來，那土疙瘩卻死死的吸住了三個布袋，無論秦天子如何拉扯，都無法將布袋扯下來。

「你磨磨蹭蹭作甚？選好了就趕緊離開吧。」朱文等了半天，見秦天子還站在貨架前，有些不悅的道。

「哦，這就好了！」

秦天子應了一聲，索性就不選了，他本來就沒想要這些種子，而是想取回這不聽話的土疙瘩而已，於是便捧著三個布袋來到朱文身邊。

「前輩，晚輩就選這些好了。」

朱文看都沒看那些布袋，更沒有注意到土疙瘩，叮囑道：「藥方一定要拿好，儘快收集資源修鍊，青城縣很不太平，最近妖魔肆掠，在沒有達到脫胎境前，你不要到處亂闖。」

「前輩，脫胎境是什麼？」

「脫胎境是境界，是踏入凡人境的第一步，也是下三境的門檻。對你來說，在這個境界里，要做的便是以天地靈物淬鍊血肉，賦予肉身靈性，以自身血氣納入天地元氣成為血元，可以獲得強大的肉身，我們通常稱之為煉體。」

「原來是這樣啊，莫非前輩給我的便是那淬體藥方不成？」

「對...你必須認真對待，那藥方頗有來歷，你若是能將其運用到極致，或許它還能為你帶來一份機緣。」朱文眸泛精光，無比認真的道。

「前輩，您為何非要將這藥方塞給我啊？」秦天子忍不住問道。

「因為一個故人，你暫時不必知道太多，對你沒好處，世間種種皆有因果，記住這點足矣。」朱文神秘道。

言罷，他提著油燈，朝著洞外走去，秦天子跟了上去，遲疑片刻后道：「前輩，你說若是一個人修鍊魔功的話，他會真的變成魔頭么？」

朱文陡然挺住腳步，回頭似笑非笑的道：「魔的是心而不是功法，只要你懷著赤子之心，不被世間塵垢所污染，即便是魔功也不能讓你迷失。」

他頓了頓，回憶道：「老朽曾經認識一個人，他曾在弟子祠堂裡面領悟了《大天魔訣》，那功法太過邪惡，最後使他墮落為一方魔頭，幸好當時他實力低微，被老觀主廢了所有的修為，黯然離開了青城道觀。」

「魔是什麼？」秦天子若有所思的飯。

「這世間哪有什麼魔，都是些可憐蟲罷了。」

朱文嗤然一笑，隨後道：「或許只要為正道所不容，那便是魔。」

他補充道：「此話可不是我說的，而是我那故人說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