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荒年2

「四娘呀，你真是有飯不吃，給什麼叫花子吃。一會你大兒媳回來，看跟你還有完。」

秀蓮聽到這兒，剛要喝的動作，突然一頓，望著姚大娘，把碗又遞給姚大娘道「大娘，你還是把碗端回去吧，我喝口水就成了。」

從那位大娘話里聽出來姚大娘的兒媳婦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她不想姚大娘那麼好的善人為難。

「你這孩子，聽別人的做什麼，這年頭，自己吃到肚子里算自己的，你這樣容易餓死。快吃吧。」

說著，姚大娘又把碗遞給了秀蓮手邊。

但是秀蓮遲遲沒去接。

姚大娘見她一直不接，伸手拿著秀蓮的手腕子，強迫她接過。

秀蓮望著手中的碗愣愣的出神。

剛說完，姚大娘瞪了對門大娘一眼「收起你的歪歪心思。」

「我怎麼有歪心思了，不就給俺兒找個伴兒嗎？」對門大娘並未理會她站在秀蓮一旁的姚大娘，不斷打量著秀蓮，嘴裡發出嘖嘖嘖的聲音「小妮長的還別說真挺標誌。」

「姑娘，你是哪兒的人呀，怎麼跑到我們這裡來了？是來投親的還是逃荒的？」對門大娘自己獨自一人欣賞半天，也不嫌棄別人會厭煩，又開始隨便問起人家家事。

一路上，秀蓮沒有對任何人說過自己的家事，對於對門大娘突然來的詢問。端著碗，微微一怔，看了眼對門大娘，隨意回道「逃荒的。」

聽到秀蓮回答，好似來了勁一般，直接坐在她的身邊又想問什麼。

就被姚大娘打斷「栓柱家的，你怎麼這麼多話。本來家裡糧食就不多了，還巴拉巴拉的，不老實的閉嘴攢攢力氣，省得力氣一會使完了，又餓了。」

栓住家的聽到姚大娘的話，早已習慣了，撇了撇嘴，扭了扭身子，順帶重新勒了勒褲腰帶，唉聲道「飯沒得吃，這嘴呀，也得鬆鬆筋呀。」

「哎，姑娘你家是哪的？怎麼還逃到我們元寶村裡來了？」栓柱家的又問秀蓮。

「東昌府的。」秀蓮低頭望著手裡剩下一半的糊糊，回道。

「東昌府？那是哪裡？一路走來一定怪累吧？真是可憐人。」栓住家的望著秀蓮，語氣重儘是可憐秀蓮的意思。

就在栓住家的又想問些什麼時，從南邊過來了一行媳婦與兩兩三三的小姑娘，人人手上挎著一個籃子，個個臉色飢黃，更有的跟秀蓮沒什麼區別，餓的喘氣都粗又快又無力。

走到她們身旁時，其中一個身穿青色粗布衣裙的媳婦，開口問道「娘，大中午的坐在這裡不嫌熱嗎？家裡坐著不是涼快點。」

姚大娘見她們走到他們跟前，笑道「你們回來了。家裡飯做好了，快進去吃吧。」

那媳婦點頭剛要進門，瞧著陌生的秀蓮，又問道「這姑娘是誰家的？怎麼坐在咱們的門口？」

「逃荒的，從東昌府來了呢。真是可憐人。」對門栓住家的，搶著回答道。

那一行婦人餓的前胸貼後背，沒有栓住家的好事精神。與姚大娘還有剛開口說話的婦人說了幾句話，各自回了自己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