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荒年4

就在秀蓮正在傷心勁上，姚大娘院子又傳來姚老大媳婦的聲音「娘，你怎麼不聽我的勸，怎麼又偷偷給外人端粥，小翠餓的直哭都還沒有吃呢。」

「我端碗熱茶給她喝，四五天都沒吃點東西了，連碗水再不喝，那真的就要餓死了。」姚大娘唉聲的回應姚大媳婦。

姚大媳婦沒有再說什麼，卻又響起另一個婦女聲音「娘，燒水的柴火還是咱們撿的呢，費了多大的勁。」

「你們妯娌兩個真是會過的很，這個年頭能給人碗水喝，也算救人一命，你瞧瞧你們倆斤斤計較的勁兒。」姚大娘早就習慣她們兩個一唱一和，端著水出了院子。

栓住家的見姚大娘出來，又一副看好戲的模樣說道「你這兩個媳婦嘴不饒人，你還不生氣。我要是你呀，早就人人打一頓了。」

「好孩子，喝點水墊墊飢。」姚大娘也不能白讓栓住家的說道，將水遞給秀蓮冷哼道「所以你才一直沒有兒媳婦。」

「大娘，我喝那些粥就已經很不好意思了。」秀蓮端著手裡的溫茶，一時覺得它有些燙手。

「沒事，你別怕，我那兩個兒媳婦就是嘴上說話難聽了些，但是心善良的很。」姚大娘不氣兒媳對自己態度不好，反而還在為她兒媳辯解，可以說是個很不錯的婆婆了。秀蓮現在心中是這樣想的。

秀蓮無言感激的對著姚大娘一笑，端起那碗水，輕輕的喝了起來。

對門栓住家的還在盤算心裡的想法。

雖說荒年，也有不要聘禮就送上門的媳婦，但她都看不上眼，卻覺得這小姑娘很是不錯。

又開始問她家事。

「瞧著你也有十七八了，說沒說親呀。」

秀蓮瞧這栓柱家炙熱的眼神，實在是難受，無言搖了搖頭，沒有搭理她。

一碗水不一會兒秀蓮喝了下去。又靠在牆邊緩了會兒，那會兒餓的頭暈眼花，喘不上氣的感覺沒有了，整個人算是活了過來。

她將碗遞給姚大娘，真摯的感謝道「真是謝謝大娘了。」

姚大娘接過碗，被秀蓮的感謝弄的有些不好意思，笑道「感謝什麼，不就給你一碗水嘛。再說了，姑娘要往哪裡去？」

「不知道。」秀蓮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

剛剛從家裡逃出來，她只想躲過那些土匪去一個沒有荒災的地方。

出了東昌府她就像個無頭蒼蠅一樣，不知道該去哪裡好了。就這樣一路走著，一路看到的全是荒災，無處可去，接下來接就只能繼續無目的走。

這時，對門的院門打開。從裡面走出一個二十五六的男人，瞧著穿的比栓住家的好許多，臉也白凈的很。

「娘，我又餓了，鍋里還有沒有飯啊。」那男人揉著一直咕嚕叫的肚子，無賴的靠在門框上，低頭瞧著自己的鞋尖。

栓住家的，聽見自家祖宗要飯的聲音。心裡是複雜的很，姚四娘家的四個兒子從早上就去了山裡，到現在太陽歪山了還沒見人回來，再瞧瞧自己的兒子，卻是吃了早飯又吃了午飯，現在吃了午飯還沒有多久，又要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