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等你十二年
翰嶼大陸分佈著四個大國,眾多小國。四個大國各佔一方,分別是東臨國、南宮國、西楚國、北祁國。四個大國相互往來,互不侵擾,但卻也蠢蠢欲動。
東臨國逸都是一個熱鬧繁華的都城,「迎客來」是臨都最大最繁華的客棧,來來往往都是富貴、顯赫之人。
二樓一間包廂內一位藍衣男子立於窗前,看著臨都的繁華熱鬧,明明是在人世,卻彷彿處於塵世之外。
男子墨發散滿衣背,幾縷微風吹來,墨發輕揚,好似要隨風遠去。男子約18歲左右,俊美無雙,一雙深邃不羈的雙眼靜靜地看著街上流動的百姓,五官俊美,薄唇輕揚,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溫潤如玉,氣質出塵,讓人不禁沉迷。
良久,如清泉般清爽的聲音才溢出口道:「現在的東臨到是越來越繁華了。」語氣中帶著一絲感嘆和佩服。
不一會兒屋內傳來冷淡平靜的聲音:「三皇兄的能力的確是讓人佩服。」
話音剛落,男子就一連串地咳嗽了起來。藍衣男子擔憂地轉過身,看著在扶椅上坐著一位白衣男子。他全身散發著冷清而略帶一絲哀傷的氣息,面容溫雅卻不遜藍衣男子半分,只是俊美的臉上帶著幾分病態的白。
儘管咳嗽得很厲害,白衣男子的雙眼仍舊清澈平靜。平緩咳嗽后,白衣男子優雅地端起茶杯,自然而然地散發出一種尊貴、高雅。
藍衣男子名叫遙輕風,是白衣男子東臨易唯一的好兄弟。兩人自小相識相知,感情深厚。
遙輕風是東臨護國將軍府的公子,父親一生戎馬軍功顯赫,深受東臨百姓的愛戴。而他卻是整天吃喝雲遊,不理朝廷事物。
東臨易則是東臨五皇子,也是東臨第一位最年輕就封王的王爺—易王。
遙輕風看著東臨易蒼白的面容,無奈地搖頭坐在白衣男子對面,帶著幾分期許道:「易,如果夜王這次能夠找到冰雪神醫的話,我們一起上書皇上,讓冰雪神醫也給你看看。」
東臨易無聲笑了一下,輕抿一口茶道:「輕風,我們找了冰雪神醫這麼多年了,三皇兄怎能在一朝一夕之間找到。」
冰雪神醫神出鬼沒,無人認識,不知年齡大小,不知是男是女。只知道他一身冰冷氣息,踏地為冰,揮袖為雪,天下沒有他治不了的病,只有他還沒有遇到的病。故為冰雪神醫。
遙輕風苦笑了一下,隨後似乎想起了什麼,雙眼劃過一抹狠戾:「就算找不到那冰雪神醫,也得讓那個女人先下地獄!」
東臨易眼中閃過一絲恨意,他知道自己身上的毒就是那個女人下的毒,不禁又想起遙輕風的妹妹也是被她下過毒,至今都還在不知名的地方治療。而他和遙輕風也是因為這個成為了好朋友,好兄弟。
正欲開口,卻突然傳來幾聲鳥的鳴叫,兩人便不動聲色地飲茶、品茶。
不一會兒就傳來腳步聲,房門便被推開了,只見兩位美麗的女子出現在了門口。前面一位身穿藍衣,打扮靚麗誘人,好似墜入人間的藍仙子。
一雙美目流轉,帶著喜悅和羞澀,看著遙輕風,不知道該進,還是不該進。一顆心撲通撲通地跳著,她就是東臨過的四公主—東臨琪兒。
東臨琪兒今年18歲,與遙輕風、東臨易同年。從小見到這位俊美無比的男子后,就一顆心全撲在他身上。
為了討遙輕風喜歡,每天都打聽遙輕風穿什麼顏色的衣服,然後她也會穿與她一樣顏色的衣服。讓別人知道遙輕風是她的人,他們才是一對的。
可是遙輕風並沒有看她一眼,只是皺著雙眉不悅地看著東臨琪兒身後身穿鵝黃色的女子,女子是遙輕風同父異母的妹妹—遙靜。
遙靜也是美人一個,一身氣質如水,肌膚如玉,很是溫婉,柔美。美麗的雙眼如秋水般,似怨似哀地深情地看著東臨易,而東臨易卻若無其事的喝著茶。
遙輕風不悅地開口道:「你怎麼來了?」
對於這個同父異母妹妹,遙輕風一直是沒有好感的。她只是父親失誤留下來的,而他的妹妹自始至終只有一位。
遙靜眸光閃過一絲憂傷,但還是微笑著對遙輕風道:「大哥,我出來逛街遇到四公主,四公主就帶我過來了。」
遙輕風聽此眸光卻閃過一絲譏笑。
東臨琪兒拉著遙靜走到他們面前,絲毫不在意的對遙輕風說:「輕風,我聽說你們在這就來看看。」
轉頭見東臨易仍在一邊喝茶,好似沒有看到她們一樣,皺眉道:「五皇弟靜兒可是你的未婚妻,你怎麼也不看看人家一下。」
遙靜羞澀地轉過了頭,卻又希冀著,一顆心撲通跳著。
東臨易嘴唇一勾,放下茶杯,轉頭眸光平靜的看著她們:「我怎麼不知道我有這麼一個未婚妻。」
不是問句,而是簡單的否定。
東臨琪兒皺眉不悅道:「哼,五弟這是什麼意思?你別忘了,前皇后與遙家有著一樁婚約。如今大皇兄幾年前已沒,遙家只剩下靜兒,你不娶她又娶誰?」
東臨易端著茶杯的手一緊,眸光閃過一絲怒意和恨意!她觸碰到了他的禁忌!
大皇子是東臨易同父同母的兄長,東臨琪兒在他面前提他皇兄死,怎會不擊到他。
而一旁的遙輕風也怒了,恨恨道:「四公主亂改聖意,可是要殺頭的!易的指婚對象可是我的妹妹遙輕涵!不要亂扯一些沒用的人進來!」
遙靜?她也配和涵兒相提並論!大皇子是東臨易的禁忌,而遙輕涵也是他的禁忌!
東臨琪兒聽遙輕風這麼大聲對她說話,頓時也怒了,她是喜歡他,但作為東臨大國高貴的公主,他憑什麼對她吼?
他今後最多也只是駙馬而已,駙馬只是公主的附屬物而已。他的心中這麼可能有一個地位比她還重要的女人!
東臨琪兒氣的話也不經腦子道:「哼!她都不見十幾年了,又中了劇毒,這麼可能活著?你別奢望了!」
遙輕風一怒,「啪!」的一聲,東臨琪兒捂著自己的臉,美麗的雙眼佔滿了淚水,楚楚可憐。
東臨琪兒不敢相信地看著遙輕風:「你打我?!」
咬著雙唇,淚水滑過臉頰。她是除了皇后之外這個世界上最高貴的女人,他竟然為了不知死活的臭丫頭打她?!他是她最喜歡的男子啊!
遙靜見此慌忙的扶著東臨琪兒道:「公主,大哥不是有意的,他只是擔心妹妹而已。公主,求你原諒大哥吧。」
遙靜一邊說著,一邊給遙輕風使眼色,誰知道遙輕風一動也不動。
對於一個不見十多年的遙輕涵,東臨琪兒是恨的,是嫉妒的,因為她知道,遙輕涵在他心中的位置是最重要的,所以她恨。
遙靜是東臨琪兒最好的姐妹,東臨琪兒怎麼想,她又怎麼會不知道。而她還在東臨琪兒氣頭上提到遙輕涵,她是想幹什麼?
遙輕風可以忍受東臨琪兒的無理取鬧,但是任何人都是不能觸碰到她的禁忌!
對於遙靜的作為他不想說什麼,能趕走東臨琪兒的他不介意這些,但是不代表他不會記著。
東臨琪兒見他不理,很想再次大吼,但是她不想,不想他討厭自己。捂著臉艱難的轉身跑了出去。
遙靜見此喊著東臨琪兒,慌忙的對著屋內的兩人行了一個禮,追了出去。
屋內終於安靜了。
東臨易無奈的放下茶杯,看著遙輕風道:「輕風你還是這樣,不許任何人說你妹妹。」
遙輕風苦笑一下:「易,是我沒有保護好她。」
他的妹妹從小都不哭不笑,不喜歡別人觸碰,話也很少,除了爹娘和他,誰也不會理。他總覺得她缺少常人所有的情緒,沒有感情,淡淡的,讓人心疼。
東臨易看著遙輕風想到以往種種而眸中帶著疼愛,說:「這十幾年裡都沒有她的一點消息嗎?」
遙輕風哀傷地搖搖頭,又堅定道:「她雖然消失了十二年,但是我相信她會回來的。」
轉頭看著東臨易挑眉似是放輕鬆道:「到時涵兒回來了,你可得八抬大轎把涵兒抬回府!」
東臨易含笑:「好!」
遙輕風:自我記事起,身邊就有一個小女孩叫著我大哥,女孩恬靜可愛,懂事知理,但是我就是喜歡不起來。可能是血緣關係吧,她是我同父異母的妹妹。看著她討著父親母親的喜歡,尊重著我,帶著溫軟的笑容,看似懂事,卻讓我覺得做作。爹娘也因為她們母女而感情冷淡,有時我總在想,要是我有一個親妹妹多好啊,我會好好保護她,寵愛她,把所有好的東西都給她,爹娘的感情也會好起來吧。我祈求著。上天或許是聽到了我的祈求,一天娘和藹的拉著我的手說:「風兒,你有妹妹了,喜歡嗎?」看著母親滿是慈愛的笑容,這個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爹也在一旁面露幸福的微笑。我有妹妹了,盼了這麼久又怎麼會不喜歡呢。涵兒的出生很順利,她的出生伴隨著一聲鳳鳴,小小的身子散發著金色的光芒,伴隨著涵兒睜開的雙眼而消失。而那金色的光芒也令院中的一個小丫鬟瞬間變成了青蛇,逃竄而去。
涵兒出生后不哭不笑,睜開的雙眼似空洞,似深海,靜謐無緒。看著好心疼,從震驚的嬤嬤手中抱過她小小的身體,很嫻熟的抱著她,因為我已經在她還未出世的時候娘已經教會了。就想這樣一直抱著她,疼著她,寵著她。為了保護好涵兒,爹封了幾個接生嬤嬤的嘴,畢竟涵兒的出生雖然是吉兆,但在這備受關注的護國將軍府,一點異常的情況,都是會惹來禍端的。漸漸的涵兒長大了,早早的就能走路了,就不要別人抱她,觸碰她。而不會走路的時候也是我和母親照顧她,時間忙了叫丫鬟抱她,她就冷眼看著,讓丫鬟不敢碰她。總覺得涵兒是有意識的,總覺得涵兒是會說話的,就是她不願意。我們精心的呵護她,只希望能抹去她眼中那壓抑在平靜下的哀絕。
可是我還是沒有保護好她,儘管每天都守著她,但涵兒還是在我眼前吐血暈倒。當時我就要瘋了,是我,是我,是我害了涵兒,我很想砍掉自己的右手,因為是它親手把有毒的糕點送到涵兒嘴裡的。涵兒明明就不想吃的,是我害了涵兒。爹娘找來了所有認識的御醫、靈醫,但是一個個都搖頭出來。沒有救了嗎?我的涵兒沒有救了嗎?不,我不要!涵兒那麼讓人憐惜,她還沒有長大呢,我還沒有聽到她叫我哥哥呢,我還沒有看到她笑啊,怎麼可以,怎麼可以這樣?都是因為我,都是因為我,是我害了涵兒,是我!
當一個仙風道骨的老者從空中落入涵兒的院中,出現在我們一家人面前時,他說,他可以救涵兒,但是要帶她走,具體能多久治療好,他也不能確定。爹娘艱難的同意了,娘哭得很厲害,爹一臉哀傷懊悔。看著涵兒從我眼前消失,我再次祈禱著,只要能治療好涵兒,就算時間再久也沒有關係,只要能治療好涵兒,就算一輩子看不到也沒有關係,只要能治療好涵兒,就算要我的命也沒有關係,只要她好好的,好好的活著,就算失去一切又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