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與丁珊珊的談心

「什麼？豈有此理！」

聽完顧傾元添油加醋般的講述，劉局憤怒而起，重重地拍了下桌子，木質的桌子差點被拍散架。又憤怒地說道：「囂張到這種地步了，拖拽女同學，還打女同學耳光。」

「何止呢，學生把我叫到教室之後還威脅我呢，說晚上天黑，讓我注意一點。」劉芸撇撇嘴，添油加醋的說道。

「無法無天！豈有此理！」劉局青筋暴起，對著一位警察喊道：「小劉，給張松打電話，迅速抓拿歸案！」

「是。」一位警察小跑出去。

「劉老師，具體情況我已經了解了，你們可以先回去，我留您的個手機號，等事情處理好，我打電話通知你。」

時間已經不早，劉局繼續把劉芸他們留在警局也不合適，要想和劉芸處好關係，就必須把這件事處理好。

「那好，我們就先回去了，馬上就高考了，別把孩子們的前途給耽誤了。」

說著，劉芸又目光溫柔地看向丁珊珊他們。

「是是是，劉老師真是人民的好老師啊，學生有你們這樣的好老師，再不考個好成績，能對得起你們老師嗎？」

劉局先是笑著和劉芸說著，隨即又嚴厲地看向顧傾元，衣服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要不說能當上局長，劉局的每句話說得都很合時宜。

劉局的話語總結讓顧傾元他們很是感恩，丁珊珊眼睛泛紅，看著劉芸說道：「劉老師，謝謝你，還有同學們，真的很感謝你們。」

「要想感謝老師就拿成績說話」，劉芸摸摸丁珊珊黑亮的長發，又補充道：「調整好心態，別顧慮太多，全力備戰高考，知道了嗎？」

「嗯！」丁珊珊重重地點頭，心裡也下了很大的決心，就算是為了劉芸，也要全力以赴，考上心怡的學校。

聽到「成績」兩字，王強和顧傾元同時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王強憨狀可掬：「是，調整好心態，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

眾人被王強的模樣逗樂了。最後，三人跟著劉芸走出所里，而劉局一直送到警察局門口，才被劉芸勸回。

這時，不遠處一輛警車駛來，停到局裡后，張警察很魯莽地打開後車門，把車裡的人拉拽下來，正是劉武為首的那幾個混混，每個混混都愁眉苦臉地，張警察的態度發生180度大轉變，甚至已經給劉武他們戴了手銬，立場很明顯！

劉武看到大門口奧迪旁邊站著的幾人後，竟然抬手作揖，請求原諒！

劉武的這幅慫樣，丁珊珊從來沒見過，以前的印象中，劉武一直是天不怕、地不怕，很耀武揚威的一個人。

但丁珊珊還是害怕地藏在顧傾元他們身後，盡量不讓劉武看到自己。

「快走！磨蹭什麼呢？」張警察在後面推了下劉武，劉武被推得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張哥，輕點，我頭還有點暈。」劉武緊皺眉頭，哀求著，沒有一點之前的威風。

張警察反而更用力的推他們，很好地劃清界限，幾人就這樣被張警察推進局裡。

「你們上車吧，我送你們回家」劉芸打開車門，示意他們三人上車。

「劉老師，我和王強就不用了，這離得家挺近，走兩步就回去了。」顧傾元把手搭在王強肩膀上，笑著說道。

劉芸看了看丁珊珊，然後點點頭道：「那行，你們路上注意安全，姍姍，上車吧。」

「劉老師，我...我也不用了，不是很遠，我走回去就行了。」給劉芸添了這麼多麻煩事，再讓老師送回去，丁珊珊心裡過意不去，雖說這裡離丁珊珊家裡有段距離，但臨州市是很小的城市，城市還沒有擴展，最多半個小時就能走回去了。

「姍姍，上車吧，你家不是離我家挺近嗎，順路的事，再說老師還要和你說些事情。」劉芸的語氣讓丁珊珊無法拒絕。

丁珊珊點點頭，坐進了副駕駛，車子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老顧，那車看起來很貴吧，那是啥車啊。」

「奧迪A6，差不多50萬。」顧傾元眼神迷離，淡淡地說道。

「什麼！」王強眼睛瞪得像銅鈴般大，「那麼貴的車，有機會坐，我們不去坐？」

顧傾元撇撇嘴，說道：「沒看出來劉老師要找丁珊珊談話嗎，行了，別琢磨了，回家！」

「走吧，回家！」

......

丁珊珊抿著嘴巴，看著窗外，一副可憐模樣。

「你這丫頭和靈靈一樣，都這麼喜歡抿嘴。」劉芸開口打破安靜。

「劉老師，對不起。」丁珊珊低著頭。

「沒關係，老師不怕你對不起我，是怕你對不起自己，和老師說是吧，和那些混混究竟是怎麼回事？」

說完這句話，車裡陷入了沉寂。丁珊珊抿著嘴，表情凝重，像是做著很大的抉擇！

好一會，才響起丁珊珊的聲音。

「我...我早戀了。」丁珊珊抬頭偷看劉芸一眼，劉芸認真開著車，情緒並沒有多大的波動，便抿著嘴繼續說道：「我和那個劉武處對象了。」

丁珊珊說完這句話，又陷入了安靜。

「那他怎麼來教室找你了，還動手打你？」劉芸見丁珊珊不說話了，開口問道。

劉芸問完，車裡又陷入了寂靜，不就之後，車裡有了哭泣聲。

「嗚嗚嗚...」

丁姍姍毫無徵兆地哭了起來，而且越哭越大聲，雙手捂著眼睛，身體止不住地顫抖。

見狀，劉芸只能把車停靠在路邊，輕撫著丁珊珊的長發，慢慢安撫著丁珊珊的情緒。

過了好久，丁珊珊的哭聲才小了些，身體也不像之前那樣抽搐。劉芸開口安慰道：「珊珊你告訴老師，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誰想到丁珊珊又大聲哭了起來，劉芸只好把丁珊珊抱在懷裡，先讓她的情緒穩定下來。

劉芸的外套都被丁珊珊打濕，又過了好一會，丁珊珊才慢慢停止哭泣。

「劉...劉老師，我懷孕了。」丁珊珊哽咽地說道。

「什麼？」劉芸無法再保持冷靜，99年時，思想相對保守，女學生懷孕，是一件很大的事情，會被全校通報，開除處理。

「懷了多...多長時間了。」劉芸的聲音有些顫抖，抱著丁珊珊的手也不由得顫抖起來。

「老師，孩子已經打掉了，我懷孕后，劉武就和我分手了，他不想管我了。然後我自己去醫院打掉了，知道我打了孩子，又跑過來要和我和好，我沒同意，就來教室鬧事。」丁珊珊淚眼婆娑，白凈的皮膚看起來像病態的蒼白。

「啊！」劉芸長嘆一聲，眉頭緊鎖，抱得丁珊珊更緊，悲憤地說道：「那劉武真是個人渣，絕對不能輕饒！你怎麼就那麼傻，怪不得那段時間我發現你心不在焉的，原來發生了這麼大的事。」

「劉老師，我現在真的特別後悔，你千萬不要告訴我其他人啊，更不能告訴我爸媽，我爸會打死我的。」丁珊珊仰起頭看著劉芸，模樣讓人憐惜。

「唉！」劉芸重重的嘆氣，「老師知道該怎麼處理，不會讓你陷入為難的處境。」

劉芸輕輕抹乾丁珊珊的眼淚，輕聲說道：「你和靈靈從小就認識，你也算老師看著長大的，發生這樣的事，老師也有責任。」

「劉老師...」丁珊珊緊緊地抱緊劉芸。

「老師希望你通過這件事明白一個道理，有些事並不會因為你年齡小而原諒你，種花得花，種果得果，犯的錯也許會在以後某天加倍奉還給你。」

懷裡的丁珊珊使勁點頭。

「知識不會虧待你，它會讓你遇見更好的人，高考是人生的轉折點，說得一點都沒錯。姍姍，你的成績不差，千萬不能再胡思亂想，不能耽誤學習，要努力追趕啊。」

「我！我一定會的。」丁珊珊仰起頭，語氣堅定。

「那就好，那我們回家吧。」

......

送回丁姍姍之後，劉芸撥通了劉局的電話。

「什麼？還有這樣的事，真是敗類啊！劉老師你放心，我一定嚴肅處理。」劉局掛斷電話，氣沖沖的走向劉武的審訊室。

劉芸回到家后，疲倦地躺在沙發上。沒一會，開門的聲音聲音響起，夏晨靈回來了。

「媽媽。珊珊沒事了吧。」夏晨靈坐到劉芸身旁，著急的問道。

「嗯，沒事了，就是簡單地鬧了點矛盾。」

「嗯。」夏晨靈點點頭，她其實知道丁珊珊早戀了，也知道她和劉武之前是情侶關係，因為那件事自己和丁珊珊也產生了隔閡。

「別亂想了，快去複習功課吧。」劉芸疲倦地揮揮手。

「哦。」夏晨靈嘟著小嘴，起身走向房間。

「等等。」劉芸突然叫住夏晨靈，「你沒處對象吧。」

「莫名其妙！」夏晨靈瞪了劉芸一眼，扭頭走回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