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章 番外三：成王敗寇
趙令北髮妻的胸口劇烈的起起伏著。
她瞪著楚汝卿，恨恨道：「成王敗寇，如今你們佔了上風，說什麼都可以。」
「但是逞這些口舌之快？呵呵……」
她嘲諷的笑出聲，看向楚汝卿的眼神滿是不屑。
之前她還高看楚汝卿一眼，可是楚汝卿如今對著自己耀武揚威，這姿態實在是太難看！
楚汝卿笑道：「分析成功與失敗的原因，怎就成了逞口舌之快？」
「不過確實是我的疏忽。」
楚汝卿一副歉疚的模樣。
「如今你確實是不必分析失敗的原因，畢竟，你已經沒有機會東山再起了。」
「你……」
「但是，我們可以引以為戒。」
楚汝卿粲然一笑，跟趙令北髮妻的氣惱形成了極為鮮明的對比。
趙令北的髮妻只覺得一股怒意在自己的胸腔之中翻湧升騰，讓她的胸口幾乎是要炸開。
她恨不得衝上去掐著楚汝卿的脖子，把楚汝卿狠狠地掐死，大不了就跟楚汝卿同歸於盡。
可是，自從她被關押到地牢，雖然她從沒有被用刑，可她的身體卻毫無力氣。
趙令北的髮妻明白，定然是楚汝卿在自己的飲食上動了手腳，悄無聲息的給她下了毒。
現在她莫說是殺了楚汝卿，就算是想要自殺，她也做不到。
不過，不能自殺也沒有關係。
她可以這樣屈辱的活著。
就這樣活下去，遲早能夠看到楚汝卿跟楚汝璉慘痛的下場！
她恨恨的瞪著楚汝卿，與此同時楚汝卿跟杜煒曄也一直在觀察趙令北髮妻的神情。
楚汝卿看似是在故意激怒她，可是實際上，卻是想通過這樣的方式，擊潰趙令北髮妻的心理防線。
楚汝卿繼續道：「我知道，在後期與我們對戰的人不是趙令北，而是你。對於你，我其實很敬佩。」
「你在襄江城安插了那麼多人手，做了那麼多的小動作，只要你安排的那些事情能成，霍將軍就算是帶的人再少，也足以將我們擊破。」
「甚至於霍將軍的投降，你應該也猜到了吧？」
楚汝卿打量著趙令北的髮妻，後者仍舊未曾言語。
可是從她的神情，楚汝卿可以判斷出，自己應該是猜對了。
趙令北的髮妻必然是從一開始就沒有指望霍將軍的軍隊可以蕩平襄江城。
她執意讓霍將軍帶人攻打襄江城，最大的目的，應該是分散他們的注意力。
當他們把絕大多數的兵力用來迎戰，埋在山中的那些炸藥一點，城中必然亂成一團。
到時候霍將軍一行人必然士氣大漲，贏面極大。
而且，當襄江城出現頹勢，霍將軍又有什麼理由投降呢？
只是，梁羽意外發現了那些埋藏炸藥的人，這才打亂了趙令北髮妻的計劃。
楚汝卿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地吐了出來，眼神越發的清明了幾分。
她再次開口道：「我知道，趙令北能登基為帝，多虧有你的扶持。」
「你雖然是女子，可是你的才能，並不遜色於趙令北分毫，甚至是還要勝出她許多。」
楚汝卿的口氣緩和了許多，帶著幾分惺惺相惜的味道。
趙令北的髮妻沒有言語，卻是緊緊地咬住了嘴唇。
很顯然，楚汝卿剛才的話，說到了她的心坎兒里。
楚汝卿備受鼓舞，頗有些感慨的再次開口。
「可是趙令北對於心懷忌憚，登基之後為了掌握權勢，一直不肯接你進京。」
「他如此慘淡的收場，何嘗不是因為沒有人可以勸誡他呢？」
「他，該死！」
趙令北的髮妻終於咬牙切齒的說出這三個字，泛紅的眼眸之中卻也抑制不住的沁出了淚光。
「痴心女子負心漢，你為趙令北付出了那麼多，不管他是不是該死，如今他也已經死了。」
「你不該總揪著過去的事情不放，也該為自己考慮考慮，日後應該過怎樣的日子。」
楚汝卿的聲音越發的溫柔，說話間，握住了趙令北髮妻的手。
趙令北髮妻的手乾燥粗糙，觸及冰涼。
而且她瘦的厲害，楚汝卿從她的手上幾乎是摸不到肉，輕而易舉的就感受到了骨頭的堅硬。
曾經養尊處優的世家嫡女，北冥的皇后，落得這般下場，也確實是令人唏噓。
只是，楚汝卿沒有多餘的情緒用來同情她。
因為楚汝卿很清楚，如今落得這般下場的人如果不是趙令北的髮妻，便會是她跟楚汝璉。
包括襄王殿下跟杜煒曄，還有無數追隨他們的大楚舊臣。
如今是趙令北的髮妻淪為階下囚，她應該慶幸才是。
趙令北的髮妻感受到手背上突如其來的暖意，卻似是被火焰灼痛一般，下意識的顫了一下，本能的抽回了手來。
她有一瞬間的恍惚，但是緊接著，臉色冷凝。
「為自己考慮，過怎樣的日子？」
她看著楚汝卿，似笑非笑的反問了一句。
倏而仰頭，環視著整個地牢。
「如今我已經是階下囚，還能有什麼日子？你說這話，不覺得好笑嗎？」
「楚汝卿，我知道你不是一般的女人。你心智非凡，能屈能伸，趙令北那般多疑，當初也被你騙了過去，可是你真以為我會跟趙令北一樣傻，由著你騙嗎？」
「呵呵……」
趙令北的髮妻冷笑一聲，「我早已經活夠了，死了又如何？活著又如何？我根本不在意。」
「你們不想讓我死，我屈辱的活著便是。只要我活的夠久，總能看到你們輸的那天！」
她恨恨的看著楚汝卿跟杜煒曄，眼眸之中閃爍的幽光，讓杜煒曄不自覺的想到在山林之中盤亘著的毒蛇。
她就安安靜靜的待在那裡，用幽冷的雙眸注視著一切。
只等在對它自己有利的時候，突然躥出來狠狠的咬上一口。
不……
她跟毒蛇不同，不是等待有利的時候再出來咬上一口。
趙令北的髮妻顯然是已經「咬」過了，她早已經將「毒」注入到獵物的體內。
只是，這「毒」一時半刻不會發作。
所以，她就守在這裡，等待著她下的「毒」慢慢的發揮作用，欣賞著自己的「獵物」慢慢迎來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