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危險人物
江澈並不知道在家中就可以觀察到櫻井公園的情況,這也是無意中走到陽台外,才看見了直通頂樓天台的梯子。
這人是誰?
江澈再抬頭,那人也看向了他所在的樓頂,隨後身影消失於密林中。
沒多久,警察可能收到了命令,又停留片刻就收隊回去了,櫻井公園暫時無人看守。
江澈的目光聚焦於公園內外,反覆看了很久,這是進入櫻井公園的最好機會。
從樓頂下來,他輕推開中尾雪的房間,見她已經睡著了。又悄悄地關上門,時機剛好,
江澈換了套帶帽子的灰色衛衣,又戴了白色的口罩。
他離開了中尾雪的公寓,進入外面的電梯,穩定微微躁動的情緒。胳膊受了些傷,但不至於影響行動。
江澈本身的運動神經和動態視力不算出類拔萃,但在分析和處理絕大多數情況的應變方面,他有著優勢。
剛剛看到的那個男人,現在可能也在櫻井公園,這次過去沒準會遇到,現在是白天,而且不時有來往的車輛,只要不是跑不了的情況,都不會有太大的危險。
別人遇見危險要跑,但自己卻要去撞,這真是...
電梯在一片寂靜中落地,江澈第一步踩出去,做了很大的心理準備。
按照大致的方向,從小路的密林跑到櫻井公園。
公寓與櫻井公園的距離不算近,如果走彎曲的主路,雖然會很安逸但卻花時間,但若是從茂密的森林中直插過去,時間甚至會縮短一半。誰也不想浪費時間,江澈自然不會選擇走主路。
十幾分鐘后,從公園後面的密林繞出來,東國警察的辦案效率,江澈不是本國人所以不了解。
他躲在樹后,身前的滄桑老樹,加上周圍繁密的植被,剛好讓他隱藏其中。
江澈探頭瞄了幾眼四野,除了零星的標誌性景物,沒有什麼更惹眼的了。前幾日的血跡自然已經被清空,地上多處被畫了濃重的白線。
「你是誰?」
不遠處有聲音突然戳向江澈。
「一個正常人是不會選擇在這個時間來櫻井公園的。」
江澈心臟猛然跳動,他已經格外小心了,甚至觀察了身邊好久,這人是怎麼悄無聲息地找到自己的。
江澈看向聲音發出的大致位置,本能的後退了半步,左膝蓋半跪,單手插兜,手心捏緊了現階段唯一的「武器」。
林中被陽光照不到的路,一個聽聲音很年輕,卻看不清面容的男性,他被光輝切割成光與暗的對立,黑暗正好將他的臉遮擋住了。
在一個很奇怪的時間,更奇怪的地點,卻有兩個看似沒事又很閑的年輕人。
「我只是路過...」江澈頓了頓。「但...我個人好奇心很重。」
誰也不是傻子,那人不會相信江澈的鬼話,而江澈也就是隨口一說。
兩人的對話無關痛癢,但無論是那人還是江澈都想搞清對方的身份。
「剛剛樓頂上的人是你?」對方目光略帶審視的問道。
江澈沉默了,剛剛在樓頂隔得太遠,沒看清楚,這次撞上,第一時間被對方搶下先機,搞得現在很被動。此刻否決了他的話,那人也不會相信。
「是我。」江澈語氣平淡道。
那人從陰影中緩緩地走了出來,他身材修長,穿白色的兜帽衛衣,帶了副大大的墨鏡。看著很有年輕模特的活力和身材比例,甚至氣質都和某些大明星差不多。
他右手捏了把白色武士刀,外面的刀鞘呈雪白花紋狀,握把也是純白無瑕僅有頂部帶有些金屬色澤。在幾束陽光中,似乎裹了層神聖的味道。
如此陰森之地,這人就彷彿放光的星星般璀璨。
江澈跟這人很難站在一處,甚至根本沒有可比性,有些時候,人的氣質真的是要看家勢和背景的。
江澈也站了起來,他向前走,最後落腳在那人的正對面,兩人保持著不遠不近的位置。
江澈首先排除他是兇手的可能。
那人也沒想到江澈居然敢走出來,並且從江澈身上沒有感受到絲毫的恐懼。
「這裡很危險,你不應該來這邊的。」
江澈側頭看向外面的櫻井公園,他低頭片刻,又眼神平淡的抬頭,嘴裡說著一戳即碎的謊話,卻彷彿在說真話般真誠。
人會隨著時間,甚至一些事情,懂得真誠的虛偽,懂得虛偽的真誠,所以人會變得格外具有欺詐性。
「死去的人中,有一個是我的親人,我只是想來看看,因為警方給我的交代,不是我想要的結果。」
「你在撒謊!」他聲音冷酷。
那人眯了眯眼,眼神深處隱帶殺機,風都彷彿憤怒了,風吹落葉夾帶著雷霆震撼。
片片的落葉,彷彿刀子刮著江澈的耳跡和臉頰,但江澈卻彷彿一灘死水,一座寂靜的山峰,他雙腳穩穩得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是不是本國人,聽說話,看神態,走路的姿態和風範,很容易就能看出來,畢竟有些習慣、細微的小節,甚至是舉止都很難複製在粘貼。
東國的語言,江澈說的很好,但即使學了八分,可總是有兩分的不自在。
對方最冷靜的地方,不是在於瞬間就點出江澈話里的漏洞,而是他在給江澈很大壓力的同時,也在刻意壓榨江澈的身份信息。
江澈沒有閑暇試問對方的身份,對方的拳頭大,無理也變得有理。
江澈默然地看著那把漂亮到晃眼的白色武士刀,隨後開口道。
「我說的是親人,不是家人,注意我的措辭。」
「我覺得,我不認識你,你也不認識我,貿然質問別人的家庭和背景,會讓人很不舒服,而且這讓我感覺很危險。」
「我只是想進公園內部看看,所以請不要在逼問我,不然我會報警的。」
「我想,若是我報警了,大家都會很為難吧?」
那人聽完江澈的陳述,眼神的銳利漸漸消失,對方顯然也不想將問題擴大。
兩人互相凝視對方,無形中似乎都在試探對方的底線,但卻無人在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