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相聚一堂
五月初五,過端午
子衿現身時,房內空無一人,可窗子上的大紅喜字還是一下子灼傷可他的眼。
「官人,我去換身衣裳,你等我一下。」
「娘子這身有何不妥?」
「藥味兒太重,怎麼可以逛街?」
「好,那我去大門那兒等候娘子。」
一盤著頭的白衣婦人推門而入,那婦人長相端莊,顧盼生輝,若不是梳著婦人髮飾,到真看不出一點兒已成他人妻的樣子,活脫脫一個少女模樣。
此婦人不是他人,正是白素貞。
白澤被子衿提溜著,打量著白素貞,以往都是遠遠的看一眼,這次終於近看了。
不過天上好看的神女仙女多了去,地上的妖魔也不少,它看過的美人兒太多,對白素貞的容顏也只能稱一句不錯。
不過在這個世界里,美人兒沒那麼多,白素貞也成了世間罕見的美人兒。
如果讓白澤說一說白素貞出色的地方,那必須是她周身的氣質了,那氣質到是同觀音一般,讓人心生親切之感。
白澤還沉浸在過去遇到的那些個神女仙女中,這邊兒的兩個已經變的劍拔弩張。
「你竟然真的嫁給了他。」子衿後悔不已,若不是他體內法力暴動,也不會回山中調養,以至於讓白素貞再次嫁給這個小人。
「為何不可?他愛慕於我,我亦傾心於他,我們怎就不能相愛?」白素貞不甘示弱,「你為何要回來?若走,就走個乾脆,回頭算個什麼?」
「我回來帶你走,省的日後你被人害了!」
「你怎麼就不盼著我好?」白素貞不解,為何他總是這樣,她都已經和許仙成親,他連句祝福都不說就算了,還總是咒她。
「你若是找個好的,我也就罷了,只是你所託非人,我如何不憂心?」
「你怎知許仙不是我的良人?」
「你敢問問你自己的心,你嫁他,是為報恩,還是真心喜歡?」子衿氣急了,和她說過多少次,報恩的方式有很多種,她為何還是選擇了這一種。
白素貞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說什麼。
她也不知道自己對許仙到底是恩情至上,還是真心愛慕這個人,不過兩者也差不到哪兒去。
「我自是愛慕於他,愛慕他的才華,愛慕他的仁義。」白素貞越說越覺得就是這麼回事兒。
「他有才華?他仁義?」子衿被氣笑了,「你這雙招子真是白長了,天下仁義君子那麼多,你偏偏瞎了眼的看上這麼個骯髒貨色!」
白素貞也急了,「我看上誰與你何干?你是我什麼人?我憑什麼要聽你的?世界上的君子再多又如何?我就喜歡一個許仙,我看在你我相識一場,不願同你多計較,你且速速離去,往後再也不要插手我的事,你我之間,再無瓜葛。」
子衿瞪著她,上輩子他沒同天翻臉,倒是不知道她說話這麼傷人,「你來人間不到一年,你傷人的話倒是學了不少。」
「我若是離開,這一切重來又有何意義?」子衿提溜著白澤,指著白澤道:「你看看這是什麼東西!」
白素貞這才注意到他手上還提著個小妖精。
「你說去養傷,沒曾想竟然是抓了只小妖精,你又有何顏面說我?」白素貞手中白光一閃,一柄劍出現在她手中,「好哇,沒想到你是這麼個人面獸心的,不,你本來就是野獸,野性不改,竟然還抓同類!」
子衿被她氣多了,也不計較這一句,「你那招子果真是白長了,這個神獸,白澤神獸!」
白素貞這才重新看著他手上的白澤,越看越氣,「你少誆我,神獸早已滅絕,就算還有倖存,也不可能是只貓兒,你傷害同類,你還有什麼話好說的?」
「地上沒有,不代表天上沒有,這就是白澤神獸,通古知今,也是它讓我知道,你那恩人許仙,根本就是個……」
「咚咚咚!」
木魚的聲音在兩妖耳邊響起,越來越響,越來越近。
白素貞暗罵一句臭和尚,手中的劍卻消失。
子衿神情一變,「那和尚盯上你了?」
白素貞瞟了他一眼,「你知道那和尚?」
「敲木魚的,除了和尚?還有誰?」
白澤感應到白樂就在附近,恨不得團吧團把,團成個球,縮進子衿寬大到衣袖中。
若是讓白樂看到它這樣被人提溜著,肯定是要好生嘲笑一番。
屋內幾個耳聰目明的妖怪,都屏氣凝神的聽著大門那邊兒的動靜。
大門處
許仙打開大門,看著法海身後跟著一個帶著斗笠的小和尚,先是雙手合一的道一聲阿彌陀佛。
法海看著他眉心淡淡的青黑,眼神不變,「施主,我與徒弟路過此地,帶來的水已經所剩無幾,故此想向施主討一杯,不知施主可否願意施捨?」
「大師來到這裡,就是你我的緣分,不然何不去他家?大師只管上座。我叫人給大師備一壺好茶再做一桌好菜,大師不防就在這裡小歇一會兒。」
「那就多謝施主美意了。」
白樂躲在斗笠下,感應到白澤就在附近,恨不得立刻撒腿兒跑了,省的讓它看到自己現在這個模樣。
可以,這個想法也只能想想,法海這和尚不知道給她弄了什麼咒,讓她離不得他五十米,還不能說話。
白樂想著,等她厲害了,非讓這和尚長出頭髮,不能說話,不能離開她五十米,讓他也嘗嘗身不由己的滋味兒。
許仙領著法海,穿過走廊,來到前廳。
「施主與我佛有緣,可曾想過皈依我佛?」法海喝了一口茶,滿目慈悲的看著許仙。
許仙笑道:「大師說笑了,我就是一個書生,能和佛祖有什麼緣?況且,我剛成親不久。」
法海笑道:「是我說了不該說的。」
「不過我看施主眉心縈繞著一團兒黑氣,怕是被不該纏的纏上了,施主最近可遇到過什麼怪事?」
許仙搖頭,「大師可能看錯了,我這些日子遇到的都是好事,一個賢惠的娘子,還有我這葯堂開起來,絕無壞事。」
法海從懷中取出一串兒佛珠,「這串兒佛珠,就當報答了施主的招待,若施主日後後悔,大可去金山寺找我。」
「大師原來是金山寺的大師。」許仙眼睛亮了亮,據說這金山寺的和尚那是真有本事的。
許仙突然想起來他方才說自己眉心有團兒黑氣,一下子慌了神兒,「大師說我這眉心有黑氣,可有解決的辦法?」
「自然是有的,只要……」
「官人!」白素貞從屏風後走出來,看到坐在椅子上的法海,像是才知道一樣,「見過大師!」
許仙急忙拉著白素貞給她介紹,「娘子,這可是金山寺的大師,他今日路過我們這裡,倒也是有緣。」
白素貞點頭符合,「的確是緣。」
「姐姐,你走那麼快作甚?」子衿化作一青衫女子,也從屏風后出來。
許仙看著清麗脫俗的子衿,又看看白素貞,「這是?」
白素貞暗罵子衿多事,卻還是笑盈盈的給子衿解釋道:「小青在家待不住,就又來找我了,官人不會怪我不提前同你商量吧?」
許仙笑道:「怎麼會?小青是娘子娘家人,來找娘子也是應該,娘子這幾天可以帶著小青多逛逛這錢塘。」
「官人不怪罪就好。」
法海看著眼前的兩個妖精,眼底的笑意漸深。
這邊兒的波濤洶湧絲毫沒影響到白樂和白澤,一人一獸互相打探著,卻都不敢相認。
白樂則是看著子衿懷裡的一團兒,那縮成球的一團兒,怎麼越看越像白澤那貨呢?
白澤露出雙眼睛,看著白樂,這個和尚,咋越看越像白樂了?如果真是白樂,那他這可就不丟人了。
白澤試探的和白樂聯繫,神識直接喊道:白樂?
白樂自覺丟人,不應它。
難不成認錯了?白澤暗自懷疑,又喊了一聲。
不對啊,神識既然可以連接上,這就是白樂啊,那她怎麼不理它了?難不成嫌丟人?
白澤一想,頓時樂了,直接道:白樂,沒想到你也有今天,你這髮型,可真是省事兒!
那也總比你被一個蛇妖抓住好。白樂不甘示弱的反駁。
至少我身上還毛茸茸的。白澤晃了晃自己的小尾巴,看尾巴也是毛茸茸的。
白樂眯了眯眼,你最好祈禱我會把這事兒忘了,不然我把你全身的毛,都給你剃了!
白澤頓時老實了,也不再叫囂,安分的窩在子衿懷裡充當一隻貓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