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北去

其實江華瑛還有一個問題，那便是父親的虎符為何會落入何福的手中，不知道為什麼，當她的目光觸及到陳無疾，這個問題藏得更深了，她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但具體是哪裡不對勁，她又說不上來，再開口，詢問的便是她更為關心的問題。

「薛塬？」陳無疾愣了片刻，隨後很快恢復起淺笑的模樣，「怎麼會突然提及他，既然你問了，那朕也想問你，你覺得他們該去何處？」

「自然是留在大臨城，」江華瑛脫口而出，「薛家這麼多年駐守北地，保邊境太平，讓薛塬留在京中未嘗不可。」

江華瑛侃侃而談，並未留著到陳無疾一直在關注她，當他看到對面之人提及另一個男子時眼睛里迸發的光芒，他的面色陰沉了幾分。

「臣女妄議朝政了，還請陛下恕罪。」一番高談闊論后，江華瑛發覺自己逾越了，連忙跪倒在地。

「何罪之有呢……」陳無疾幽幽地說了一句，「畢竟是朕讓你出主意的。」

「所以，陛下，是覺得臣女提議可取？」

對面俯首之人猛的抬起頭來，清澈見底的眼眸里透出藏不住的期許，陳無疾握住酒杯的手指微微顫動，他閉了閉眼，已然明白了這位「義妹」的心意。

「好，是個好提議，朕會考慮的，不過，朕也希望你能考慮，常住鳳陽閣，近來老有一些閑言碎語傳到宮裡，說你不敬祖母，無視繼母，行為乖張，既然你與惠夫人、江老夫人不合，住在江府不舒心，不妨住到鳳陽閣，隨意吃喝玩樂，永享公主之尊。」

陳無疾念咒語似的話，確實讓江華瑛心裡有片刻的嚮往，可她很快就甩動腦子把那些不該出現的念頭甩了出去。她從腰間拔出令牌，雙手奉過頭頂，狠聲道:「陛下，不用再說了，不合禮制，臣女不會入住鳳陽閣的，懇請陛下收回令牌！」

頭頂突然傳出酒壺砸桌聲和凳子觸地聲，陳無疾大概是沒有想到居然會有人直接拒絕他的好意，有些氣惱了，江華瑛感受到了陳無疾的怒氣，她的頭又低了幾分，而捧著令牌的手依舊是原來的高度。

「你且收著，這令牌，能入宮救急。」陳無疾拋下這幾句話后，便不發一語，轉身拂袖而去。過了許久，鳳陽閣內變得靜悄悄的，江華瑛這才收回那塊令牌，一屁股坐在地板上面，哭喪著臉，唉聲嘆氣地捶打發麻的小腿，口中嘀咕:「天子之威，天子之怒，小命不好保。」

氣走陳無疾之後，江華瑛以為，入住鳳陽閣一事已經結束，可她沒有想到，沒過幾日，她再無任何拒絕理由，直接住進了鳳陽閣……

面見陳無疾之後，江華瑛在鳳陽閣歇息了許久，當她離開鳳陽閣時，西邊已現夕陽和晚霞，西邊夕陽仍存光亮，亮得刺眼，缺角晚霞一片紅，紅的妖嬈，鳳陽閣殿外等候多時的侍女白鶯終於見到了她家的小姐，趕緊迎了上去，面帶憂愁抓住了她家小姐的手臂，「小姐，你可出來了，你再不出來，白鶯就要衝進去找你了，小姐，你沒事吧，瑜……陛下有沒有責罰你，」

「放心吧，沒事。」

「小姐，你都不知道，陛下從主殿里出來的時候，那個臉色，就像惡煞附體，太可怕了，從未見過瑜……他出現過這樣的神情。」白鶯又回憶了一遍看見陳無疾踏出主殿時的模樣，嘴唇禁閉，臉色發白，眼神冷酷，寬大的衣袖隨著他踩動青石板一起一伏。

「小姐啊，你到底說錯什麼話了，為什麼會惹得陛下發這麼大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