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 在遠方等著接她回家
從春天，走到秋天。
日復一日，第三年。
霍錦年走過了許許多多的地方，都是蘇小白說過，想要到的地方。
第一年的時候，霍錦年病了一次，在夢裡，他看到了蘇小白，正對他笑，身後，是龍庭景緻里那一簇簇嬌艷的薔薇。
他還看見了那一年，在雪地里被他逮著的那一幕，以及那個小身板，被自己高高的拋起來，她在尖叫。
還有，在M國的時候，她坐在他的肩膀上，看著煙花燃放。
霍錦年開始期待自己生病，這樣，夢回間，還能見到蘇小白的樣子。
只是，體質過好的他，自此之後，再也沒有病過。
霍錦年又來到了M國，當初兩人放煙花的地方。
夜裡，從石橋走過，秋風吹起。
他在橋頭的石墩上坐下，背上的背包放在地上。
從裡面拿出蘇小白的照片。
照片上的女孩兒，陽光自信，且透著古靈精怪。
「小白，你在哪兒？」
霍錦年打開手機微信，一遍又一遍的播放這蘇小白最後發給他的語音。
大叔，我愛你！等你！
甜美的聲音不斷循環。
「小白，你到底在哪兒？」也許就找蘇小白的這些日子久經風霜，也許是他惡意透支，聲音已經不復當初的清澈，變得沙啞難辨。
「我們結婚不到一年，我以為，可以和你一起過中秋。」
結果維持了短短九個月。
她不見了。
霍錦年向她傾訴。
「你知道嗎？自從母親去世之後，我是多渴望有人陪我過中秋節，只可惜，沒有。原以為我們結婚後，會有你陪伴。卻不想，我們終究是走不到第一個中秋節。都怪我，是大叔的錯！」
喃喃自語間，一個女孩從他面前走過，一股熟悉的香味飄來。
「小白！」
記憶洶湧而來。
他猛然站起來，快步追上那個女孩，然後一手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扯。
那女孩被霍錦年的力道扯得轉過身來，一臉驚愕，然後變成厭惡的看著他。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那女孩雖然身上有蘇小白的香味，卻不是她！
他最終鬆開了手，失望、失落灌滿了胸腔。
平日里高傲的他，竟然連連說著對不起。
只有他知道，這一聲對不起，對象是誰。
那女孩嫌棄的怨懟一句：「神經病！」
和那女孩一起的另外一個女孩子，拉著她，「別為了一個流浪漢破壞了心情，走，我的香快用完了，咱們趕緊去預定，去晚了老闆要關門了！」
是了，現在霍錦年的樣子，和流浪漢有什麼區別？襤褸衣衫，就連鞋子都是破的。
霍錦年笑了。
嘲笑自己這般落魄，可他卻不想顧及。
就這樣吧，全當是對自己的懲罰。
可是，剛才他聽到了什麼？
那女孩說，香快用完了，趕緊去預定，去晚了老闆要關門了。
蘇小白不就是制香的嗎？
是不是，她？
容不得悲春傷秋，霍錦年迅速收拾好背包，跟上那兩個女孩兒的步伐。
擔心被人誤解為採花賊，他假裝成在看風景的樣子。
只是，大晚上的，沒什麼可看的。
他跟著兩人走進了一個街巷。
這裡不似其他地方那般熱鬧，將喧囂阻擋在外，多了一份安逸。
女孩兒進了一個看似中國風極明顯的店鋪，這個店鋪想要進去就必須自行把門打開，不似其他店鋪是透明的，而是結實的木門。
霍錦年捏了捏拳頭，很擔心萬一裡面沒有蘇小白，那他該如何是好？
走到門檻對的時候，腦海里已經做了一萬遍見到，或者沒見到蘇小白的場景。
也在想著，她的腳傷，好了嗎？
當初，幾乎見骨的骨折，她是怎麼熬過來的？
裡面傳來女孩的討論聲，是關於制香的。
做好了一切心理準備，他終於大膽的推開了木門。
房子里的女孩聽到木門開啟的吱呀聲，紛紛回頭。
店員是個女孩兒，雖然霍錦年很是邋遢，卻彷彿能看穿他帥氣的本質。她問：「您好！請問有什麼需要幫助您的嗎？」
霍錦年走了進去，在她們打量的目光下，終於有了自知之明，略帶尷尬的整了整身上的衣衫。
當年的王者風範，全然不見。
「我想向你們打聽個人。」
之前遇到的兩個女孩並不知道霍錦年的來路，拿到自己的東西后，明顯不想和乞丐多呆，便走了。
店員上前，問他：「您說。」
霍錦年從包里摸出蘇小白的照片，遞到她的面前，「這個女孩，你見過嗎？她也會制香，而且很好。她身上的味道……」
在木製貨柜上，他搜羅了一邊，聞著上面的味道，找到其中一瓶拿下來，放在掌心裡。
「就和這個一模一樣。」
第六感告訴他，這就是蘇小白的。
即便這裡沒有她的身影。
「先生，真的很抱歉，我從來沒有見過這個女孩兒，這款香我們每年生產很多的，可能照片上的女孩也用過呢？」
這款香明明就是蘇小白當年研製出來的，就連小瓷瓶，都是那一款。
方才女孩的眼神明顯閃爍，霍錦年知道她不打算說實話，想著來日方長，邊放棄了。
他收好照片，朝著女孩微微點頭。
走到門口的時候，霍錦年回頭道：「如果這個女孩來了，麻煩你告訴她，我也一直在等她。」
他看了看外面的夜景，「那個賭約無論輸贏，我都在遠方等著接她回家。」
霍錦年走了。
剛剛踏出那扇門，便忍不住激動和狂喜，恨不能一蹦上天。
他的小白，一定就在這裡。
霍錦年立即快步離開，因為他知道自己接下來要做什麼了。
他立即打電話讓陳遠來M國接自己。
只是險些犯尷尬，三年沒有打電話了，竟然有些忘記了陳遠的號碼，幸好微信是存有名字的，這才解除了尷尬。
霍錦年離開小店后，從後面進來一個人。
那人自行推著輪椅進來。
女孩不解了。
「老闆，為什麼您要避著他呀？」
蘇小白雙手緊緊捏在一起，目光落在毛毯蓋著的膝蓋上。
「他說過，喜歡我完美且自由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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